「喬小姐什麼時候能到？快了嗎，快了嗎？」

陳護士長一臉張，手裏拿著把手刀，不停詢問守在窗口的小唐。

「快了。開飛機，應該能馬上到。」

小唐放下通訊，抬手又是一個護盾，銀閃閃，擋住了從窗口飛進來的燃燒瓶。

啪。

燃燒瓶順著護盾的盾面下，落到樓下地面，自行燒起來。

呼！又是一個燃燒瓶飛來。

小唐再擋。

門診樓外糟糟的院子裏，火把芒從樓下一直延到街上，鬧事者們的呼喊囂一浪高過一浪。

積攢的一批燃燒瓶扔完了，他們開始丟磚頭碎石，乒乒乓乓投進樓窗口。

這種好抵擋，小唐收了異能，挪過一副床板堵在窗戶上，擋住磚石。

咚咚咚！

碎磚碎石撞在床板上，發出悶響。

咚咚咚！

門口那邊，也傳來一陣陣的悶響。

是攻走廊的鬧事者們在砸門。

幾個男醫生舉著消防斧，或者用斷掉的桌凳充當武，張盯著搖搖墜、眼看支撐不了多久的房門。

屋中，聚集著目前所有醫護，二十個人不到，一半都了傷。

鬧事者突如其來，人多手狠，本就糟糟的醫院部秩序頓時徹底崩潰。很多傷患當場被打死打昏，醫護人員更是被追著圍攻。那些人到翻找，搶吃的，搶葯，搶鋪蓋，搶服，什麼都搶，還放火，還故意打砸毀壞醫院用品。

最後是一撥志願者聯合輕傷病患們，拚死扛著抵擋，給醫護們騰出路來，退守到醫生辦公室。

喬藍聯繫過來那時候，大家剛退到這裏不久。

但這裏肯定很快要被攻破。

「歐醫生，拿槍吧。」

小唐亮出了腰間配槍，還有一把微沖。

歐默的遲疑只有幾秒。

便轉去了裏間打開保險櫃，拿出喬藍留下的槍支彈藥，迅速分配給幾個有意願拿槍的醫護。

這幾天小唐給他們做過簡單的開槍培訓，醫護們頭一次實戰拿槍，笨手笨腳，張過度，黑的槍口對著房門，還沒開槍，已經人人額頭冒汗。

哐！

房門從外被推倒。

鬧事者激嚷著衝進，狀似瘋狂。

砰！

剛要開槍的小唐一愣。

這第一槍，不是他開的。

轉目一看，是歐默醫生。

歐站在一把凳子上，居高臨下，在門破的剎那撂倒了最前頭的一個鬧事者。

巨大的槍響和中槍者口綻開的花，將攻守兩方都嚇了一跳。

鬧事者們的進攻頓時定格。

歐默從凳子上踉蹌後退，被迫跳下。

握慣了手刀的手，還沒有習慣槍支開火時的後座力，一時控制不穩。

但他一咬牙迅速重新站到凳子上，砰！又是一槍。

這一次提前控制好穩定，他站定了，砰砰，幾槍連發。

屋子裏過近的距離談不上什麼瞄準不瞄準的，衝進來的鬧事者得沙丁魚似的，只要開槍，肯定命中。

眨眼間便倒了七八個人，立刻斃命的，重傷起不來的，腥的事實終於讓後面的鬧事者們醒悟過來。

「快……快跑，他們竟然殺人……」

不知道是誰哆嗦著喊了一句，頓時惡徒們全都調頭撤退。

「竟然殺人？是你們先鬧事，先打砸搶殺，我們就乖乖任人宰割嗎！」

歐默憤怒地追出走廊。

砰砰砰……又是連發，撂倒了幾個逃得慢的傢伙。

鬧事者們蜂擁逃走。退的時候，像來時一樣快。

歐默還想追上去，可從虎口到胳膊肩膀，乃至全都被槍支巨大後座力震得生疼，耳朵更是被震得幾乎聽不到聲音，在嗡嗡的耳鳴中，他被後醫護們拉回了辦公室。

窗口，小唐挪開床板，打開一盞明亮的探照燈，朝天空去。

喬藍的飛機開來了。

「快，到樓頂平臺去等著！」小唐組織大家。

有槍有武的醫護們掩護著，大家急忙衝出，順著消防樓梯往樓頂跑。

快到頂層的時候，那層樓里突然有一批鬧事者發現了他們，嚷嚷著衝過來要堵截打人，小唐和歐默同時開槍。

巨大的槍聲和硝煙中，醫護們終於跑上樓頂天臺，和剛著陸的喬藍會和。

「你殺了幾個？」

飛機衝天而起，機艙里，小唐坐在歐默邊，在耳機里問他。

歐默看小唐一眼，怔了一會兒，低沉道：「八個，可能九個，或更多。」

場面太，數不清。

整條胳膊因為開槍震得酸痛麻木，他低頭看手，這是殺過人的手了。

突然聽到小唐說：「我殺了五個。這也是我第一次殺普通人，以前我當過兵。」在楚家殺毒販不算，那和殺普通鬧事人不一樣。

歐默再次抬頭看他。

餘下的話不用多說，彼此都明白此刻是什麼心。

職業賦予的榮譽責任，在末世里到巨大考驗，大家都要重新整理三觀去面對這個殘酷複雜的新世界。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小唐說。

兩人對視，同時堅定地點頭。

捫心自問，或許會懷疑自己，彼此互相肯定鼓勵，才能有足夠勇氣往前走。

「你們在這裏好好休息，傷的人你們自己解決吧，都是醫護，照顧好自己沒問題吧？」

把醫護們送回基地，喬藍領他們進已經準備好的休息房間，笑呵呵安道：「今晚的事都是小意思，以後遇見類似事的機會多著呢，早點適應哈。」

並沒有到多安的醫護們互相治療著，安頓下來。

歐默帶著人去看小李，一番檢查后覺沒什麼大問題，需要觀察再判斷。

喬藍便放心地把小李給他們照顧，空間里放出另一架從何姨研究所搞到的飛機，跟葉祁一人開了一架，帶上人手去仁和醫院救其他人。

那裏還有一批志願者和傷患需要拯救，歐默本來都安排好了，準備明天帶著那些人一起加基地，結果今晚就出了事。

「下面的鬧事者聽著，馬上撤退，停止，不然我們要開槍了！」

飛機在仁和醫院上方盤旋，喬藍打開了一個擴音，朝下重複播放威脅警告。

仁和醫院倖存的兩棟樓，此時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惡徒們在火和混中嗷嗷，瘋狂行事。

其中一個樓層的濃煙比別都厲害，滾滾煙氣中，一張碩大的床單飄揚在夜里，白底上寫著鮮紅的「sos」求援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