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組報告，東區明路附近無異常。」

「2組報告，南區馬場路附近無異常。」

「3組報告，……」

葉祁對講機持續收到來自各路的調查員的報告。

手機沒有信號的況下，利用震頻波進行信息收發的對講機是通神。

散出去的組員，一人或兩人一組，將c市城區分東西南北四片，推進式搜尋異常況。

每隔半小時彙報一次，至此還沒發現變異生。

嘶。

電流聲忽響起。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隊長，仁和醫院往東第四個街口，西側小區廢墟，有一條棕黑大型犬，正在……」

嘶啦。

電波中斷。

「正在什麼？」

「大齊，你怎麼從醫院出來了，什麼時候蘇醒的？」

葉祁追問，沒有回話。

葉祁立刻下令：「仁和醫院東第四個街口，附近組員立刻趕過去查看，如有危險，不要輕舉妄！安危第一！」

「小舟，你那邊如何？」

對講機里，正在7層監控負向變異者的小舟回話：「隊長，蘇醒的人越來越多，況都不好，互相攻擊嚴重！」

藥劑刺激出來的第二次變異，在半小時前終於陸續開始發。

昏迷中醒來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一個正常的。

隔窗可見，許多人正痛苦地翻滾、嚎、互相攻擊，或者突然長出畸形，猶如群魔舞。

葉祁再問：「蔣躍，你那邊？」

「葉隊，我這裏……況……哎！你們幾個不能出去！……葉隊，這邊還好，撐得住。」

酒店頂層，從住客中臨時選出來的新保安隊，以一個蔣躍的年輕人為小隊長，艱難維持著秩序。

變異發生那天，沒變異且緒稍微穩定的住客們，被統一集中到這裏保護。

其他跑和鬧事的人，風災一停幾乎都跑出去了，管不過來。

但食水告罄，幾近於無，有的人親友正在7層負向變異，人群緒很不穩定，總有人想出去找吃的、找親友。

而且酒店部毒素在擴散，頂層人群中陸續也有變異者。

每當出現，就得趕送到7層，和正常人群分開。

啊！

蔣躍對講機還沒放下，忽然大廳一聲慘。

一個男人仰面翻倒，全瞬間青紫，七竅流，裏散發臭氣。

「退開！大家都躲開！」

蔣躍慌忙帶人過去，捂好口罩，把翻倒的男人火速抬出。

「葉隊！又一個！很臭！」

葉祁道：「盡量屏住呼吸，送完人快點撤離，小心。」

「大齊，大齊你聽得到嗎？」

葉祁和剛剛突然消息中斷的大齊聯繫。

沒有迴音。

葉祁臉冷沉。

他很想親自趕過去。

但，樓里變異況不明，頂層還不知道有多潛在變異者。

他一直守在酒店大門口，防止樓人外流，也防著外頭人進來。

以免毒素連鎖傳播。

走不開！

翠華大樓矗立高聳，在廢墟城市中太顯眼，一波又一波尋找食水資的人想闖進。

葉祁已經打走了好幾波。

「沖啊！別怕！他就一個人，我們現在人多！」

忽然一陣嘈雜吵嚷。

一伙人氣勢洶洶，拿著棒磚石當武，呼啦啦朝翠華大飯店衝來。

葉祁認出來，正是不久前打散的一波闖樓者，去而復返，這回來的人更多了。

他面冷峻。

拿起腳邊鋼管，迎上去。

……

「你們先走，別管我！」

仁和醫院東，第四個街口，某小區廢墟。

滿地狼藉磚石中夾雜著遇難者的，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傢家電四散落著，和別的樓廢墟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有一條大狗，呲牙低吼，和幾個人對峙。

呲出的獠牙隙里，還沾著帶的。

是它不久前啃食人類留下的。

和它對峙的人里，為首的一個，個子不高，臉蒼白，滿污泥鮮。

弓著背，低形，他掌心一團微弱的淡紅火焰，盯大狗。

「別回頭，能跑多快跑多快！」

發覺後人猶豫不決，他再一次催促。

「好，你先撐一會兒，等我們把傷員送到安全地方，馬上回來幫你！」

一個全橙服的人咬咬牙，做了決定。

旁邊還有一個同樣服飾的。

兩人是消防員。

他們攙扶著三個負傷的小區倖存者。

倖存者們上的傷，有的是風災導致的，還有被大狗抓咬的。

要不是兩個消防員突然路過援手，以及掌心有火焰的小夥子，他們幾人怕是現在已經被啃食了。

「走快點，撐住！」

消防員扶著倖存者轉開跑。

嗚！

大狗低一聲，惱火撲上。

不許獵逃走。

「滾！」

在大狗騰的剎那，小夥子掌心的火焰直飛而出，擊中大狗。

嗷嗷嗚——

棕黑的大狗半空中一個痙攣，摔落地面。

被擊中的腹部一片焦黑，被燒焦了。

疼得它嗷嗷，眼神更兇狠了。

拋下其他獵，翻而起，撲向小夥子。

小夥子滾地躲開。

想要在掌心凝聚火焰，可沒能功。

「快走，別看了！救人要！」

他朝看到他遇險而停下來的消防員大喊。

「小張你先走，我幫他！」

一個消防員返回去，死死拽住要撲向小夥子的大狗尾。

大狗返開咬。

眨眼間，兩人一狗纏鬥起來，險象環生。

沒有火焰的小夥子力並不好，搖搖墜，那消防員很快被咬了兩口，胳膊上生生被扯下一塊。

「快！到前面樓里！」

小張的消防員把一個倖存者背在上，拽著另一個，催著傷勢稍輕的第三個，朝幾百米外的一個殘存建築跑去。

再不走，怕是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

救出群眾，他再回來幫忙！

怕只怕，還不等他回來，戰友和那個陌生的火焰小夥子，就要遇難了。

小張跑得滿大汗，氣吁吁，眼圈越來越紅。

後的嘶吼聲激烈，是戰友在用命拖延時間……

可他拚命奔跑，速度卻快不起來。

久虛弱，上背著一個很沉的傷員，地上到是障礙，才跑了十幾米就心率飆升。

淚中，遠遠近近視野所及之，全是廢墟。

城市死了。

人也死得越來越多。

為什麼？

世界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還有活路嗎……

誰能幫幫忙！

誰能救救戰友……

砰！

忽然一聲悶響，似炸，又不如炸響亮震撼。

響起在後。

已經狠下心不回頭看的小張，聞聲還是沒忍住，轉過了頭。

頓時，一陣銀亮的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兩人一狗纏鬥的廢墟中，突然多了兩個人。

一個戴鴨舌帽的胖墩。

一個瘦高年輕人。

皮黝黑，舉起的雙手前方，一面銀的圓漂浮半空。

兇悍大狗被圓彈了出去。

翻再沖。

砰！

又是一聲悶悶的炸響。

銀激。

大狗直接僵直在圓上，靜止一瞬，重重跌落。

消防員小張目瞪口呆。

此時，只想起一個字——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