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104）

　初冬來臨的時候, 各種宣傳鋪天蓋地，桐桐的照片連同治愈狂犬病的消息頻繁出現在上。這個消息先是衛生部門部的網上報出來的，但其實關注這個不多。

　可醫療的進步, 這是大事呀，就有相關的部門幫著聯系采訪，要大力宣傳。

　而姚芳又本在宣傳部門, 鄭彬的母親吳阿姨也在宣傳部門，這很多事發力不發力效果格外明顯。一發力，真就是一夜之間, 鋪天蓋地的都是消息。

　幾乎是同事，這樣的消息也出現在很多國際上。有專業的, 也有大眾的, 好似一夜之間, 知道的都知道了。

　宣傳的廣泛的桐桐都不能去醫院門診了, 因為門診號黃牛票搶出了天價。

　金老師和曾老師打電話, “暫時別回來了，找瞧病的太多了。就說太忙了，暫時回不來。回頭有空了, 周末我們去看你們也是一樣的。”

　也行吧。

　然后京大又打電話，是問給他們一張照片，還是他們來幫著拍一張, 要掛在學校的明星路上，也要陳列近校史館的。

　桐桐就說：“學校以前留檔的照片……”

　結果話沒說完呢，林疏寒直接給攔了，“我們拍好給送過去。”

　哪有那個時間？

　林疏寒找相機，“我有時間，我給送去。”非拉著桐桐去書房, 給桐桐拍了好幾張照片，專門給學校送過去了。

　于是，這天林方苒一下課，就看見教學樓下懸掛著紅的橫幅，寫著祝賀我校某某專業某某級林雨桐同學……

　橫幅沒看完也知道恭賀的是什麼事。

　果然，去食堂的路上，兩邊掛的都是二姐的照片。照片應該是在書房拍的，后的背景是一架子書，再配上干凈利落、書卷氣中帶著的幾分英氣，更覺得好看了。

　當年那個壯壯的二姐早已經淡去了，誰能想到那樣的會這麼的出眾耀眼。

　正看著呢，手機響了，是打來的，“方苒，周六回來一趟，你爸也回來，給你姐慶祝慶祝。”

　“周六？”

　“怎麼？不方便？”

　也不是。只是一般況下，周六得先給姥姥買一周的生活用品和食材。這個周又有點特別，就是……天冷了，這個月也月底了，該去監獄里探監了。

　但是，慶祝這個事，確實是大事。停下來，看著二姐的照片，問說，“沒不方便……就是問問要順道買什麼東西嗎？”

　“不用了！有保姆，你早早回來就好。”

　嗯！好的。

　掛了電話，還是站著沒。看著二姐角挑起的那一淡然的笑意，的角也勾了一下，轉走了。得晚上的時間先去看看姥姥那邊的況，買東西其實是小事，關鍵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很多事都得自己幫著干的。

　晚上的自習是不要想了，買了許多的東西，又把常備藥給買齊了，給姥姥送過去。

　彭姥姥住在小公寓里，電視看著，新聞上播放采訪二姐的新聞。掃了一眼，抓了遙控板把聲音調小，這才問說，“是找不到戲曲頻道了嗎？我給你找出來之后你只開和關就行了，別的不要，就一直是戲曲頻道。”

　彭姥姥嘆氣，“你媽……呆在里面好的！就的脾，看見這個……心里又得……”

　“姥姥！”林方苒將遙控板重重的放下，“我爸跟我媽離婚了，我二姐他們跟我媽再沒關系了，別往一塊扯了，嗎？”

　行行行！不說了。

　彭姥姥指了指墻角放著的包，“那是給你媽準備的東西，你看看還缺什麼不？周六幾點過來接我……”

　“星期天去吧，周六我有事。”

　每個月都是月底去，這突然該時間，你媽得著急的，“什麼事呀，不能挑開。”

　“一個教授的講座，很重要。”林方苒覺得撒謊越來越順了，來回的這麼應付，真的是人筋疲力盡。就說，“所以，我今晚不是過來了嗎？”

　彭姥姥點頭，這也是正事。

　林方苒趕打岔，“那什麼……還有什麼需要我做。”

　彭姥姥指了指臺上的簍子，“棉、大床單被罩……洗出來也晾不上去，胳膊疼的抬不起來……干脆也沒戲，還說等周末你回來……”

　林方苒什麼也沒說，去臺上洗服了。塞洗機里，摁了開關，又回來把東西給塞冰箱里，然后拿出藥盒，把每天要吃的藥都給放好，“千萬記著，別吃葷了。胳膊疼……是不是沒吃活通絡的藥？”

　“不頂用！那就是止疼的。吃就不疼，不吃就疼。吃下去胃就壞了……干脆就沒吃。”彭姥姥肩胛，“倒是膏藥頂用。”

　可膏藥頂用，我也不能天天給你了再給你揭呀！

　林方苒就說，“回頭我找一家距離近的中醫館，或是養生按的地方……我給您辦個卡，哪怕人家給你按，再順手人給個膏藥，嗎？”

　也行！

　去臺上晾服的時候，又說，“姥姥，我回頭給您買一個晾架，不用在高晾曬。晾架撐在臺上，抬手就晾了，還能曬被子，嗎？”

　“地方太小了，放個晾架，絆來絆去的，我不如前兩年利索了，人一遲鈍再給摔了……”

　林方苒再沒說話，給把棉各種的都給洗了，甩干，然后晾曬上去。被罩床單拆下來換干凈的，再把用過的給洗了，晾上去。上面掛的滿滿當當的，“等周末晚上我來收，您別管了。”

　說著話，又去衛生間，“姥姥，我給您洗澡。”

　好！來了。

　收拾完，把衛生間拾掇了，把家里的垃圾都帶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也就是學生宿舍沒有宵，要不然趕回去，肯定是來不及的。

　夜里，一樣是車水馬龍。走在馬路上，初冬的風吹著，刮在臉上冰涼冰涼的，這一瞬就覺得特別累，特別特別的累。

　把電話給彭唯寬打過去，好半晌那邊才接起來。隔著電話，能聽的出來，那邊像是在聚會，有老人的聲音，有孩子的笑聲，有電視上放綜藝節目的聲音，很嘈雜。然后彭唯寬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林方苒：“……”突然不想說了，掛了電話，繼續走的。

　一直到很晚很晚，也沒有電話再回復過來。

　宿舍的同學還在那里討論二姐。比較八卦嘛，就是學醫的，結果了中醫，現在讀研，又治愈了狂犬病，覺得經歷比較傳奇，特別勵志。

　而且，大家拉加討論。

　之前自己沒宣傳的人盡皆知，但是現在，關于二姐的家庭況，那不都在個人的簡介里嗎？自己的父親是林有渠，二姐的父親也是林有渠。那宿舍這些人能不知道嗎？

　大家就是單純的好奇二姐這些自學的經歷是不是真的。一邊泡腳一邊笑，“真的！很厲害的中醫大夫。”

　“你平時那麼低調……”

　“主要是都忙嘛。”

　對！能想的出來有多忙，“見面也？”

　“這個周末能見，我想在家里慶賀一下。”

　“你今晚是空給姐姐買禮去了？”

　林方苒：“……”這可真是提醒我了！對！還沒買禮。

　可該買什麼呢？

　最后買了一個八百多的水壺，方便攜帶，材質安全，保溫效果特別好。

　于是，周六桐桐就收到了這個禮，真使用的。

　桐桐是有些驚訝的，竟然會特意買禮。

　“就是看著實用，隨帶著吧。”林方苒不好意思的笑，“就是想著出去開會接診之類的，人家表示重視都給瓶裝的水，多是冷的。二姐你一般不喝冷水，還喜歡喝茶。這個也能泡茶，自帶濾網那種……”

　好的。桐桐直接遞給保姆，“幫我洗一下，就用這個泡茶試試。”

　林方苒找話題，“二姐，今年的醫療這一塊的新人獎，會有你吧。”

　不會，“治愈，跟藥劑的批量生產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桐桐給扔了個橘子，“慢慢來吧，這不是著急的事。”

　“有時候國外的獎項倒是比國更快一些。”

　桐桐就笑，這也是實話。主問方苒：“換了專業之后怎麼樣？還行？”

　嗯！還行，基本沒什麼影響。

　林有渠在那邊笑著桐桐：“姐倆說什麼呢？趕過來。”

　怎麼了？

　林有渠就說，“你現在在病毒領域這個就，學校的意思是，可以提前申請研究生學歷，相關的論文只要過關，就可以了。”

　研究生嘛，不就是要培養科研的能力嗎？有了，這就行了。沒必要非按部就班，沒意義。

　桐桐點頭，無所謂，怎麼都行。

　“那這以后是去醫院呀？還是去研究所？”

　“兩者兼顧吧。有些研究，離不了醫院，也離不了病人。”

　也對，“那這兩年主要都是攻克狂犬病？”

　流程的東西就先不浪費時間了，至于下一步，“還得跟老師他們商量一下。”

　正在這里說話呢，桐桐的手機響了，是肖若的號碼。趕接起來，結果那邊是白云的聲音：“桐桐，你姥姥沒了。你告訴你哥哥一聲，我聯系不上你們……”

　桐桐皺眉：“肖若呢？”

　“鍛煉完了以后累慘了，睡了。”

　就說呢，你能拿到肖若的手機。

　桐桐掛了電話，那邊也再沒回過來。

　看林疏寒，走過去低聲道：“姥姥沒了。”

　林疏寒皺眉：“誰打給你的？”

　“！”

　林疏寒把拉干凈的柚子瓣給桐桐：“吃吧。”

　出席葬禮什麼的，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