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看著他躺在那里,始終抬不起一步走近他。
正好醫生進來查房,打斷了我的所有思緒,他檢查了沈彥遲的況,然后填寫報告,我才開口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請問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醫生看了我一眼,“你是?”
我一頓,隨即解釋道,“朋友。”
聞言,醫生了然的點了點頭,“是朋友吧,放心吧,雖然出很多,但是搶救的比較及時,止住以后,麻藥失效就會醒過來了,別擔心。”
對于他的誤會,我原本張準備解釋,可是話到邊還是吞了回去。
人都已經這樣了,哪還有心思去計較一個份而已。
醫生走后,我重新坐到了他的病床前,看了他很久,久到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忽然毫無征兆的掉了眼淚下來。
“你總是這樣,在我準備跟你做一個陌生人的時候,用你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為什麼要忘了你就那麼難呢?”我喃喃自語著,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沈彥遲,你有本事就一輩子活得好好地,然后我們相忘于江湖,彼此不過問,這才是瀟灑,才符合你的形象啊,為什麼,每次都要在我放棄的時候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明知道,我努力了好久都沒有放得下你。”
床上的人仍然無于衷。
靜靜地呼吸著。
我看著他,曾幾何時我好擔心他醒不過來了,好在有驚無險一場,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又坐了一會兒,助理進來的時候,我已經疲倦的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聽到靜,睜開朦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低聲跟我說了聲抱歉,然后小聲的退出去了。而我太疲倦,又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
我了酸的脖子,費力的坐起,才發現我竟然睡了一下午。
竟然都沒醒我。
目重新看向病床上的人,他還在睡著,也不知道中途有沒有醒過。一直沒有醒的話,是不是又出了其他的變故?想到這里,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急忙就往門口走,準備醫生過來看看況。
而就在我即將開門出去的那一刻,病床上的人忽然低低沉沉的住了我,他說,“小曦,你去哪里。”
我腳步一滯。
然后是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見沈彥遲一臉慘淡的看著我笑。
見我愣著沒說話,他虛弱的笑了笑,“抱歉,下午醒來的時候你一直在睡,所以我人不要打擾你,沒想到你竟然睡了這麼久,還害得你擔心了。”
我仍然是沒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或許是被我盯得久了,沈彥遲頗為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對不起,我失約了,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昏迷的時候我一直在做夢,還約聽到你的哭聲,然后我想睜開眼安你一句,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好在一切都來得及,為了我的事,你又哭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疼惜很明顯。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許久,下一秒,忽然抬腳直接朝他走了過去,然后輕輕的抱住了他的子,眼淚一瞬間模糊了眼眶,著,“你既然知道害我擔心了,就要快點好起來,然后我們互不干涉,以后你要好好活著,長命百歲,我才能永遠恨你。”
聞言,他的子不著痕跡的一僵。
然后聽到他輕輕的嘆息聲,“要什麼長命百歲,我自知對你欠下太多,還有瑞恩的,若是死了,說不定你就釋然了。”
“你胡說什麼!”我啐道。
沈彥遲難得的勾笑了笑,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帶著些無奈,“好,你不下令,我怎麼敢輕易的死去,要是丟下你不管,黃泉之下,以后見面了你也不會原諒我了。只是小曦,我一想到活著的時候,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你,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以前我愿意放你自由,哪怕遠遠的看著你便也足夠,可是如今死過一回,我忽然看不開了,我想你在我邊,哪怕你恨我,只要在我邊,就夠了。”
我徒然一怔。
見我沒說話,沈彥遲再次發出一聲嘆息,“罷了,不該勉強你的,你能來看我,已經很開心了。看到你為我哭,也該滿足了,至你還是有點在乎我的。”
說完,他一只手攬的我更。
我們無聲的抱在一起抱了一會兒,最后我擔心他太累,就著他睡了。等他徹底睡,我才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
沈彥遲臨睡前,還問我,“一會兒我睡了你就回去吧,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我怕你對我好一點,我會忍不住再靠近你。”
我形微微一滯。
隨后我緩緩一笑,“別擔心這些,你睡吧,我不走。”
沈彥遲輕輕挑了挑眉。
我依然注視著他,卻是道,“你只管好好休息,至于我們,我會考慮的。”
或許是得到了這個回答,足以讓他安心,果真他就睡了。
關上房門,我走到走廊盡頭,看著窗外,心緒復雜。
以前,我總認為也許我這一生,就這麼抱著仇恨過一輩子,哪怕和他再無集,至也曾過,過便是無悔。而到了如今,忽然之間,什麼仇恨一下子就似乎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看到他安然無恙的活著,只是覺得,不管什麼,只要他在就好了。
對這個改變,我還是猶豫的。
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該不該,如果重新在一起,是否又真的重新來過?答案是未知。
但我卻知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若我不珍惜,是否就真的會錯過,比如今天,若是沈彥遲沒有活著出來,我想我一定會生不如死,那種窒息,我不愿再來一次了。
忍不住嘆息一聲,在心里無力的說,承認吧榮曦,其實你從未放下過他。
再次回到病房,沈彥遲還在睡,我站在不遠看他的睡許久,最終緩緩的笑了。
翌日,沈彥遲的助理一大早就過來了,我接到榮錦堂的電話,看了眼還在睡的沈彥遲,便開門出去接聽。
電話里他問了幾句沈彥遲的事,最后一句是,“榮曦,你是不是搖了?”
我一頓。
他無聲的笑了笑,“我一直都知道你放不下他,只是我卻不想看你再傷害,我認為你們始終不適合在一起。”
我沒說話。
榮錦堂又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權衡利弊肯定不需要我教你,罷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外公管得了你一時也管不了你一輩子。”
隨后便把電話掛了。
他的話無疑是讓我的心沉重了幾分。
回到病房時,沈博華已經來了,安安也在,見到我親的我小姨。沈彥遲此時已經醒來了,醫生替他做了基本檢查,只是全程他的目都在我的上。
而我卻只能故作不知。
垂著眸不看他。
這時,沈博華側頭看向我,溫和的說道,“聽說你昨晚照顧了彥遲一晚上,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休息吧,別累到了自己。”
我點點頭,又跟安安說了再見,在看向沈彥遲時,面猶豫的對他說了聲再見。
沈彥遲則一直看著我,一臉的言又止。
但我還是狠下心轉走了出去,假裝看不到他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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