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泓潔際廣,和辦公室老師、工作人員打道也多,要打聽點事兒比別人容易一些。
姜琳笑道:“要考試了,你們也不用太認真。這點事兒沒什麼的,程如山在軍區已經問過,我們這況沒事的。學校這里不了解,那個孫干事估計是想完目標任務。”
工作人員都是有任務的,比如每個人要抓幾個,完就拉倒。至于到誰,那就是隨機的,或者看關系到不到位。以后計劃的重點會轉移到鄉下去,畢竟城里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不可能為了生孩子丟了一家人賴以生存的飯碗,計生辦不出任務,就要轉戰鄉下。
姜琳不想讓朋友為這事兒生氣上火,畢竟大家都要考試。
是肯定沒事的,孫干事也不敢來拉強行去流掉,只要把醫院證明加上軍區馮長開的條子拿來就沒問題。
但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麼,督促計生辦按照規定執法,而不是干事們自己說了算,到時候有人被誤傷,或者被拉出來填任務。
和同學們商量大家一起準備,以班級的名義寫信給市政府,盡可能有理有據言辭懇切。寫完以后,班級愿意聲援的就可以在下面簽名。到時候大家發一下自己的同學,差不多能有十幾封信幾百個簽名。
這時候大學生地位很高,畢業后分配工作大小都是個干部,所以他們聯名給市政府寫信,一定會有作用。
蘇行云:“咱們這也算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我再和學生委員會商量一下,發他們班級都加進來。”
姜琳道:“班長,一定要掌握好度,千萬不要有過激言論,更不要出現什麼沖突。我們是寫信建議。”
政策是人定的,也是人執行的,有些人執行規定的時候特別死板蠻橫強,也有人被執行的時候特別倔強,所以很容易發生沖突。后世很多案例都表明當初計劃的過程是有多蠻力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克制。
曾泓潔看時間不早,讓姜琳先回家,再去找別人頭開個會,利用校報的號召力發一下同學們。
這種事,自然是早做一分鐘,就可能早一點幫到人。
他們希明天下午送出第一批建議書。
五點半,姜敏過來找姜琳。
程如山不在家,過來住一晚,看看小萌和小軍,也能陪陪姜琳。
姜敏適應得不錯,學起來不吃力,但是起步晚所以需要全力以赴。很多需要背誦的、需要花時間吃的東西,純靠著高強度的學習來應付。每天四點起床,晚上還要去路燈下學到熄燈為止,一晚上頂多睡四個多小時,從回來到現在瘦了一圈。
閆潤芝都心疼,有時候給姜琳做好吃的,也給姜敏做一份,他們去劇團的時候坐公汽給送過去,讓吃點好的補補。姜敏心里萬分,也只能更加努力學習,只有順利通過考試才不辜負家人的厚。
姜琳和同學們告辭跟姜敏一起去坐公車。
姜敏看了一眼,“琳琳,不舒服嗎?”
姜琳:“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開始吐起來。”
姜敏:“是這樣的。”其實自己都忘記當初的細節,只記得第一次懷孕反應比較大,第二次就沒什麼覺。琳琳是二胎,應該不至于太辛苦。
們坐上公汽,也討論一下過幾天期末考試的事,復習得如何。
姜琳幫姜敏查一下,發現學得真的很不錯,“姐,這麼短的時間你就能撿起來,好厲害的。”
姜敏笑道:“在農場的時候也沒全丟下,經常看看書。”在農場就是管賬的,有些東西了門就比較容易。
也跟姜琳聊起學校計劃生育的事兒,他們學校因為分了特殊班,老三屆在一起誰懷孕什麼的就很明顯。
“也有讓打的,說是不支持工作會影響畢業分配,有些同學就聽了。有的覺得實在照顧不過來,既然有人要求,索就打了。也有不肯的,一直被做思想工作。”
姜琳下意識地著自己的小腹,懷孕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覺,不由自主地就會生出一種溫的母,想無條件對孩子好,甚至聽到別的孩子傷害都覺得不好。
尤其聽到有人不想打掉卻被迫打掉的,會覺得心酸。
所以,他們一定要寫那封信,而且要盡快,能幫到哪怕一個人,那也不白忙活。
姜敏卻慶幸程如山能干,琳琳這里就不會有麻煩,否則說不定怎麼著呢。
有人一起說話,坐車也不無聊,不知不覺就到站。
文生正領著一串小蘿卜頭在接站呢,看們下來,孩子們圍上去問好,文生把姜琳的書包接過去,大家一起回家。
路上姜敏問問小軍有沒有調皮搗蛋之類的。
大寶道:“大姨你放心,弟弟現在乖著呢。”
當然,乖是沒那麼乖的,小軍被養了六年的小脾氣怎麼可能是二十天就改好的?但是大寶覺得有進步,就要表揚,給小軍面子,不要讓他丟人。
小寶就嘿嘿笑,哭鬧沒用,撒潑沒人理不乖沒零食吃,大家還不和他玩兒。現在小軍最怕大寶,也最聽大寶的話,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跟著。
可惜,大寶不允許他一直跟著,要求他平時多在家里反思錯誤,爭取都改掉。
大寶把學校老師教育調皮孩子那一套全用在小軍上,神奇的是,由他來說比老師和家人說更容易讓小軍接。
見大寶維護自己,小軍心里莫名升起一自豪,了脯,“媽,你不要擔心,我乖得很,好幾天不欺負姐姐。”
小萌使勁點頭,“來姨家就不欺負了。”
欺負還是欺負的,不過有文生大寶小寶,小軍也沒機會把欺負落到實,頂多撒潑對小萌說厲害話。
可惜,說完以后大寶的懲罰就跟著來了,最后小軍發現自己罵小萌,反而是自己吃虧,所以最近他不罵小萌,不高興也能盡量克制一下。
從前,他可是一秒鐘都忍不了的。
姜敏看小萌一副很輕松的樣子,小軍也乖乖的,心里高興,特別激。慶幸自己終于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看到孩子這樣,一切都值得。
小寶牽著姜琳的手,關心道:“琳琳,你學習累不?”
姜琳笑道:“不累啊,大姨才累呢,一個月要學一年的,簡直累得不行。”
孩子們就夸姜敏。
到了家,閆潤芝幾個已經把飯做好,讓他們洗手吃飯。何亮幾個都有工作,晚上沒回來,就他們一家吃飯。
閆潤芝看姜琳只吃咸菜和饅頭,并不吃,就問:“寶兒娘,不合胃口嗎?”
特意買的筒骨,熬了冬瓜骨頭湯,里面還放了一點筍提鮮,湯里飄著一層金的浮油,漂亮又有食。
姜琳也不瞞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開始吐了。”尤其是聞到魚腥味還有的油膩味,就會難。
這麼好的飯菜,吐了多浪費,反正吃別的也管飽,等不吐再吃也一樣,不會缺營養的。
小萌和小軍以為姜琳和一樣,小萌還給姜琳出主意,描述一下自己的。
姜琳笑道:“小萌真好,姨沒事的,就是暫時吃不了油膩的,過陣子就好啦。你也要吃飽啊。”
小萌點點頭,吃了一大口米飯。
閆潤芝:“大寶小寶,你們看媽媽多辛苦喲,以后可要好好孝順媽媽。”
文生和大寶小寶聽說姜琳難都吃不下,可心疼壞了。以前最喜歡吃嫲嫲做的,這會兒不吃,不定得多難呢。
他們幾個吃都不香了。
姜琳看他們那樣,笑道:“媽媽沒事的,今天中午在食堂吃多啦,晚上就吃不了。”不想讓孩子們擔心。
閆潤芝起把小砂鍋坐在爐子上,等水開了滴幾滴油,扔一把洗干凈的小青菜進去燙燙,再加一把細,加上幾個凍蝦仁。燙出來以后清脆碧綠,帶著鮮甜的味道,一點都不油膩,看著特別有食。
省城冬天沒有這種青菜,都是從江南順著運河過來的,只在有限的國營菜場出售,另外一部分送到軍區大院來,價格不便宜。
因為冬天的小青菜比夏天的好吃,又又甜,所以就算貴也不夠賣的。
閆潤芝也去搶了一點尋思給姜琳換口味。
“寶兒娘,要不要來點醬油?”
姜琳:“娘,給我來點辣椒醬。”這幾天覺得里淡淡的想吃點什麼重口味的,饞得很。
閆潤芝用布墊著端給,“這個不油膩還爽口,寶兒娘你多吃點。”
辣滋滋的帶著淡淡的甜味兒,姜琳吃得很開心,以至于孩子們覺得小青菜是最味的。
吃完飯閆潤芝讓孩子們跟著程蘊之聽收音機、看書講故事,都不要去鬧姜琳。
姜敏也和孩子們親近一下,給他們念故事書,大寶小寶對故事的簡直到了一種癡迷的程度。姜琳從圖書館借回來的都不夠他們看的,甚至還借了未被銷毀的一些古代志怪小說。因為有文言,看不懂,一般都是程蘊之給念,今兒姜敏在,就負責念順便解釋一下。
姜琳去把醫院的檢查證明以及軍區政治開的條子都放在書包里,明天去學校給孫干事看,免得孫干事拿這事兒總兌劉老師,影響他的工作。
程如山不在家,也不說給閆潤芝等人聽,免得他們擔心。
閆潤芝熬了紅薯甜湯給大家吃,姜琳也喝了一碗。
閆潤芝看小寶在姜琳邊扭,就提醒他,“小寶,不要總到媽跟前去,小心媽媽的肚子。”
小寶:“媽媽咋了?肚子疼嗎?”
閆潤芝就領他們一邊去說悄悄話,“寶生坐的火車和我們坐的不一樣。寶生的火車連著媽媽的肚子,以后肚子會越來越大的,所以媽媽很辛苦的喲。”
搬出送子來,說送子把小寶寶送上火車,火車連著媽媽的肚子,九個月以后,小寶寶到了,媽媽就可以去醫院把小寶寶接出來。
文生和四個小孩子聽得非常認真,尤其大寶小寶求知強,還一個勁地問問題。
小寶:“火車什麼樣?看不見嗎?”
閆潤芝:“看不見的,送子是神仙,我們都看不見的。”
大寶:“神仙不是迷信嗎?”
閆潤芝:“……”
文生:“戲文里說的,有玉皇大帝、西王母、城隍……”他列舉了一堆,“送子肯定也有的。”
小寶:“我知道了。你們看看哪吒啊。”
上半年他們看了《哪吒鬧海》《人參娃娃》等電影,對里面的法神仙之類的深有。他們展開了聯想覺得寶生和哪吒那種小仙是一樣的,小寶笑道:“我寶生是小神仙?”
閆潤芝:“每個小孩子一開始都是小神仙,慢慢地懂人事,就變人啦。神仙都喜歡到人間來當人的。”
姜琳聽得不上話,想說點科學的東西,孩子們本不聽。就隨他們去了,小孩子有富的想象力也很好玩,等以后突然明白過來會覺得哎呀,那時候怎麼那麼稚呢,真是不可思議呢。
晚上姜琳和姜敏帶著四個孩子睡在東間炕上,孩子們都跟媽媽親近一下。
結果第二天一早,姜琳起來吐得自己胃都,頭暈眼花的,簡直不能再難過。
四個孩子嚇蒙了,大寶小寶匆忙就要往外跑,“我們去喊大夫。”
姜敏給端水漱漱口,攔著大寶小寶,“不用找大夫的,媽媽這是懷寶寶的正常反應,過些天就好了。”
還是簡單給大寶小寶講一下,表示因為寶生要來,所以媽媽的有些吃不消,會難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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