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正準備進帳,卻突然被方湛喊住。

“沈大人就不好奇，皇兄這箭到底是到這蘋果之上，還是腦袋上？”方湛似乎不奇怪方睿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好像是已經猜到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玉先是恭敬的喊了一聲：“湛王殿下。”隨之看向人群中已經拉開弓的方睿，回著方湛的問題：“陛下的箭法如何,想必湛王殿下比下更加清楚。”

方湛略微的回想了半響，才道：“記憶中,皇兄的箭法一直都很湛。”

聽聞記憶中這三字，沈玉轉回視線，帶著幾分好奇的看向方湛。

“湛王殿下這話,意思似乎是有很多年未曾與陛下切磋箭了。”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方睿還登基的時候，就屬陛下與湛王的兄弟關係最好，可登基後,這兄弟就如形同陌路了一般。

私底下都認為是王儲之爭才導致這兩兄弟翻臉，可沈玉見過方湛與方睿相,那年花燈節的晚上,方湛當年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年郎，在遊湖的小船上,說到自己兄長的時候,那雙眼睛中滿滿的崇拜都像是快要溢出來了。

雖然沈玉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事讓這兩兄弟產生了隔閡，但沈玉總覺得方湛也不會做出害自己兄長的事，哪怕現在做為生母的太後對方睿下毒手。

方湛聞言，偏過頭看向自己的皇兄,語帶無奈：“人總是會長大的，總不能像以前一樣，仗著自己的年紀小，事事都耍無賴。”

沈玉在想方湛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方湛又補充道：“所以年的時候，每回輸了，都耍無賴的說不算數，長大了，輸了就不能耍無賴說不算數，輸了自然也丟人。”

沈玉：“……”這兩人還真的是親兄弟，不僅長得像，格也如出一轍，不是親兄弟還真的是可惜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方睿鬆了弦，長箭離弦而飛，長“咻”的一聲，劃過空氣，直接的梁頭頂之上的蘋果，蘋果被長劍帶著穿，落在了地上，中間還可見一個孔，而長箭穿了蘋果之後，最後在了梁後不遠的木樁上麵。

梁的額頭上落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梁尚書更是一，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收了弓，放回到容泰的手上，似乎聽到後有沈玉說話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方湛站在沈玉的旁，似乎話已經說完了，沈玉和他也一同看了過來。

方睿略微的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最好這小子不是打沈玉的主意，不然，他就找一個蒙古的公主嫁給他，聽說草原上的子，個個長得虎背熊腰，五獷，方湛娶草原公主，這輩子有得他熱鬧的。

轉回了視線，掃了一眼多多被他震攝到的眾人，冷著語氣道：“朕素來賞罰分明，做得好的，朕重賞，做錯的，朕重罰。”隨後視線落在梁的上，語氣更是冷：“下不為例。”

說完這四個字之後，甩袖而走。

走到了沈玉和方湛的旁，腳步頓了一下，對二人道：“你們一會也來朕的營帳中。”

沈玉和方湛都應了一聲“是”，方睿一走，方湛搖了搖頭道：“本王的這個皇兄，比人還晴不定。”

沈玉聞言，略微咳了一下，突然覺得，方湛這話還真的說得不錯，方睿的脾氣比的還要晴難定，前一刻在外人麵前他還是那個高高上的陛下，在人後，卻在的麵前伏低做小。

沈玉莫名覺得方睿這人就是欠。

且說梁父子這邊，方睿沒有繼續問罪梁，但梁尚書也猜得出來，自己的兒子肯定是做了冒犯陛下的事，不然陛下也不會當眾懲罰自己的兒子，梁尚書甚至還覺得陛下這罰大抵還是輕的。

一回到帳中，梁尚書坐下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麵，對梁怒喝道：“你個逆子，跪下！”

被暴怒了一聲，梁“撲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由於剛剛驚嚇過度，臉還是白得沒有一的。

“你說，你究竟做了什麽事，讓陛下如此這般怒！？”

梁咽了咽唾沫，就是抿著，什麽都不願意說一樣。

看到梁這副模樣，更加的應征了梁尚書的想法，恨鐵不鋼的咬牙，拿起一旁的茶盞直接就往梁的上砸，梁也沒有躲閃，那茶盞直接就砸到了他的上。

“你不說你到底怎麽做什麽事，這不解決，以後可不僅僅是你的事，還會連累到梁府上下，你知不知道！”梁尚書說著這話都被氣到帶這音。

經自己的父親這麽一說，梁想了想，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躊躇半刻才道：“爹，兒子知道錯了，兒子聽到別人說那個沈玉不知道在德安公主的麵前說了什麽，把德安公主迷得神魂顛倒，兒子怕沈玉不安好心，才聽了別人的建議，好好的教訓一下沈玉，本來這事兒子是做的，可不想陛下是和陛下一起打獵，爹，兒子真的知道錯，你說陛下會不會問罪梁府？！”今日陛下為了救墜馬的沈玉下了山坡的事，梁在狩獵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然後就一直坐立不安。

梁尚書聽到自個不的兒子把事的經過說了出來，怒目圓睜，突的站起，甩手就給了梁一掌：“你個混賬！再者沈玉是朝廷命，又是皇上的重臣，你知不知道，你這好好的教訓一下，是要掉腦袋的！輕則掉你自個的腦袋，要是沈玉再出點什麽事，重則再給為父一個管教不當的罪，直接抄了梁府的家。”

這一掌是梁尚書用盡了全力打的，梁的半邊臉也開始慢慢的腫了起來，自己的父親說出來這番話，也知道不是言之過重，也出了驚慌之意，拉著梁尚書的問道：“爹，你說陛下還會不會再問罪我們家？！”

梁尚書被氣到渾發抖，瞪著梁。

“你先說，慫恿你的給沈玉教訓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梁愣了一下，細細回想，隨之搖頭，害怕的道：“兒子……總共見那人不過三次，隻知道他姓陳，別人都喊他陳爺。”

梁尚書一聽，頓時明白了，抬起手，抖著手指著自己不的兒子：“你被當棋子用了，你知不知道！以前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就算了，你現在倒好，還了禍害我們家的人！”

梁一聽，跌坐在地上，頓時傻眼了，細細回想，還真的發現了許多可以的地方，這下更加的驚慌了：“爹，怎麽辦？”

“現在隻有去向陛下請罪，請完罪再誠懇的向沈玉請求原諒了。”梁尚書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家的人實在是太寵這個兒子了，寵到連腦子都沒有了，梁尚書被自個的兒子氣到瞬間老了十歲。

………………

梁尚書領著梁來請罪，發現沈玉和湛王也在，轉念一想，才發現陛下著實是可怕，竟然已經預料到他會帶著自個的兒子來請罪，事先就把沈玉給了過來。

“孽子，還不跪下！”梁尚書嗬斥了一聲。

梁不敢違抗，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錯，便一下就朝著方睿跪了下來：“草民有罪，請陛下責罰。”

方睿氣定神閑的端起茶盞，請闔了幾下杯蓋，抿了一口茶之後，抬起眼眸，在座上，居高臨下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梁。

嗤笑了一聲：“說說看，你的罪過是什麽？”

“草、草民昨日四更的時候，潛了馬廄之中，在沈大人馬匹吃的草料之中下了逍遙散。”梁把實話說而來出來，太過於害怕，以至於聲音一直在發抖。

方睿放下茶盞，看似臉上沒有半分的怒意：“那你說說看為什麽要在沈卿馬匹吃的草料中下藥？”

梁侍郎，出了自慚之：“都老臣教子無方，這逆子才會聽他人教唆，對沈大人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方睿瞥了一眼梁侍郎，再瞥了一眼梁，還當真是個傻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被人教唆的，就這傻子還屁顛屁顛的給別人當棋子。

看向沈玉，道：“此事是針對沈卿你，這人自然也是沈卿你來理。”

沈玉目落在梁的上，一旁的梁侍郎道：“沈大人，犬兒讓沈大人驚，就該罰。”

沈玉收回了目，方才方睿就已經罰過梁了，那嚇人的陣仗，原本上的罰來得恐怖。

“陛下，臣也平安無事了，且梁年紀尚輕，心智不定也是正常的，所以此事就罷了。”做人留一線，這點沈玉還是懂的，今天不是真的原諒梁，而是給梁侍郎一個麵子罷了。

聞言，梁侍郎也暗中的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呀，沈玉這般的給自己麵子，梁侍郎也暗中覺得以後多多的幫助沈玉。

還沒站陣營的梁侍郎經過了這一事，無疑是站到了沈玉這邊。

梁更是驚訝，他完全沒想到沈玉會以德報怨，這一下，他隻覺得愧難當，竟然聽了別人唆使的話陷害沈玉。

可方睿卻是微瞇起了眼，別有深意的道：“十七歲，也不小的年紀了。”

梁侍郎放放下的心又立即懸了起來。

“梁。”方睿喊了一聲。

梁跪伏在地上，回道：“草民在。”

“雷聲大最近在訓練一支新兵，才兩個月不到，朕就罰你也加這支新兵當中，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能的進度若是能追得上這其中最弱的那一個，朕便既往不咎，你看可好？”

梁正要回答，方睿又提醒道：“你可得想好了再答應，不然追不上就是欺君之罪。”

梁一愣，看向自己的父親，不想自己的父親也不幫自己拿主意，隻是避開了他的視線。

牙一咬，心想，不就是追趕上一個人麽，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會做不到！

“草民定然會追趕上的！”

梁完全想不到，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地獄。

這才是方睿真正的報複。

——讓你小子膽大得敢對沈玉出手，朕讓你追悔莫及！

子弟兵的整數百人隊伍，今日之後，變為一百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