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司的事,即便是尚未查明，方睿也摘了宋傑的烏紗帽,意思就是說在他的地盤上發生了這麽多出的命案，就算事和他沒關係,他疏忽職守這四個字也夠他背的了。

清早,在慎行司外就跪了兩個老人，誰來問話都一言不發，也沒有人敢用武力趕走,畢竟現在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著慎行司,稍有差池，他們全部都被牽連。

就連皇上現在都時不時的來一趟慎行司看此案進行到了什麽程度了,要是他們驅趕這兩個老人的事落到了皇上的耳朵裏麵,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老人在慎行司外跪了半天的事傳到了方睿的耳朵裏麵,方睿沒有耽擱，在聽到有人跪在慎行司之外,就即刻吩咐出宮的馬車。到了慎行司外，下了馬車之後，老大爺在聽到眾人齊齊的行禮喊道“皇上萬歲萬萬歲”的時候，雙眼突然出了亮,像是看到了希一樣。

瘋狂的湧上前，口中嚷著：“陛下！你要為草民做主呀！陛下！”

正有侍衛出長矛要攔住他，方睿喝了一聲那個侍衛：“讓他進來。”

侍衛放下了長矛，任由這老大爺拉著看起來神不正常的老伴走到了方睿的麵前，“撲通”的一聲就拉著老伴跪了下來。

帶著音道：“陛下,求你為草民做主呀！”

方睿上前要把人扶起來：“老人家，有什麽冤屈，起來再說。”

可那老大爺卻怎麽也不肯起來，求道：“陛下，我家大郎三年前在金都給大家做護院的時候，聽說是殺了人，被關進了慎刑司，但沒多久就傳來說大郎逃走了，不可能，大郎他自小就聽話，除了打獵，他本就不會殺人，也不會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罪名逃走，在聽說慎刑司旁的湖底發現了二十幾骨，草民盡管不信，但也覺得大郎是遇害了……”

說到大郎的時候，老大爺一旁的老伴眼中突然有了亮，可這亮卻是在回憶，手輕輕的在虎頭鞋，念叨著：“我的大郎可乖了，每回打獵回來買了獵，都把銀子到我手中，說是存著。”

方睿在心底幽幽歎了一口氣，轉頭對容泰吩咐道：“先找個地方，讓兩位老人家先去好好休息吧。”

“草民不休息，隻求陛下為草民做主呀！”說到最後，老大爺聲淚俱下。

“老人家，你先帶你老伴去休息，你一會出來，去認一下……看看能不能認得出來。”就算在湖底撈起來的首中有老大爺的兒子，三年過去了，也早已經化作白骨，

無白骨，怎麽可能還認得出來。

聞言，老大爺看了眼自己表呆滯的老伴，終還是沒有再拒絕。

安頓好這兩位好老大爺的老伴之後，方睿讓容泰把老大爺帶到義莊去看一下，因為這些人的份都還沒有全部確定完，也隻有先放在義莊，沒有下葬。

老大爺去了義莊一趟，還真的發現自己的兒子的首，據說是因為他的兒子小拇指從一出生就是畸形的，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

老大爺在從湖底中撈出來的首中找到了自己那個據說是“逃跑”了三年的兒子，這消息一傳了出去，陸陸續續都有人到慎刑司中說自己也有親人被抓進去了之後，就被告知逃跑了，也有的說是在流放的過程中的逃跑的，更有的是在監獄中死亡，連首都沒有見到的。

湖底沉一案在整個金都城鬧得沸沸揚揚，更有流言傳出來，說是慎刑司的司主貪財，這些年來為了替那些富人家掩蓋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或者助他們泄私仇，暗中栽贓嫁禍，抓進了牢房之中，再暗中解決。

這流言，沒有任何的意外，就是方睿讓容泰安排人傳出去的。

方睿站在牢房外，過牢房的牢門，冷眼看向牢房中的宋傑，角勾起一抹帶著寒意的嗤笑。

而宋傑因為牢房的位置角度，看不到方睿已經注視了他良久。

方睿放低聲音，與一旁的容泰說道：“明日，把證據都呈上來，宋傑，不留了。”方睿這話語中散發出寒冷的殺意。

“陛下，如今這麽大朝中員，隻怕太後娘娘和王尚書會懷疑到陛下你的上。”

“理了這麽多的朝中大臣，若是在不懷疑，那還不正常了。”方睿的語中竟是不在意。

沒有再繼續的看牢房中的宋傑，轉出了地牢，走著的時候，與容泰道：“做好準備了，任命你為慎刑司的司主，會有很多人反對。”大啟才經曆三代帝王，沒有宦為朝中員的先例，正是沒有這先例，所以有反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容泰應了一聲之後，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陛下，為何讓奴才為慎刑司的司主。”

聞言，方睿腳步頓了一頓，繼而往前走。

笑了笑，道：“大概是因為朕對你是最放心的。”最放心，所以不想讓容泰真的在宮中被束縛一輩子，就和普通的侍一樣，一個人在宮中孤獨的老去，到了百年之後，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

這輩子容泰注定是做回不了男人的了，但方睿一直認為，這並非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容泰他自己的想法。

這幾日事務纏，方睿也沒有出空來去夜會沈玉，今日算是把事進行到最後一步了，便沒有急著進宮，而是讓容泰尋了間客棧，等到夜的時候，換了夜行，把尋常的外罩在外麵，再把麵放在懷中，從客棧的後門出了去。

方睿如此的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他無論是聽力視力都極好，跟別說是防備之心，這幾日他從皇宮到慎刑司中，都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沒有把人揪出來，隻是暫時的不想打草驚蛇，他要監視，就隨他監視。方睿到太保府中，躲閃了幾次巡邏的侍護衛，才到沈玉的屋後，抬起了手正要敲響沈玉寢室的窗戶，卻突然止住了敲窗戶的作。

眼神微微一暗，他聽見了兩道不同的呼吸聲。

沈玉的房中有其他人在！

方睿不聲的放下了手，怕自己的倒影會印在窗戶上，往前走了幾部，然後才著牆壁，這個位置是沈玉放置著櫃的位置，也不用擔心他的影會倒映在牆上。

耳朵的著牆壁，他就想知道這大晚上的，到底是誰在沈玉的房中。

“公子，奴婢是老夫人過來侍候公子你的，公子你今日若是趕奴婢走，奴婢明日不知道和老夫人怎麽代。”

這聲音清甜，卻並不是恒娘的聲音，方睿頓時有些傻眼了，這伺候二字，可別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寢室中繼而傳出沈玉那冷颼颼的聲音：“出去。”沒有毫商量的餘地。

方睿聽到沈玉的語氣，頓時安了心，沈玉不是他，怎麽可能會被輕易的就掰彎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些庸脂俗，對於沈玉邊圍繞的隻是些子，而不是男子，方睿是有一慶幸的，可方睿很快就

原先方睿認為那婢被方睿這般的驅趕之後就會退出去，但方睿隨之發現，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些人。

屋一時沒了聲音，聽力極好的方睿突的聽到了屋有服的聲音，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

“你做什麽？！”這是沈玉略帶錯愕的聲音。

“公子，奴婢早已仰慕公子多年，此番奴婢不要名分，隻求能伺候公子一個晚上。”

沈玉：“……”

方睿：“……”

婢得隻剩下肚兜，前甚是滿，出了大片白花花的，是個正常男人見了，也很難不多看幾眼，可沈玉卻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婢卻在沈玉的眼中看不到半丁點，隻看到越發冷的眼神，頓時心都涼了。

“再給你一個機會，穿上服出去，不然，明日你就別待在太保府了。”沈玉的聲音中帶這怒意。

什麽？婢有的，也有，不過就是大小不一樣罷了，有什麽看頭的。

婢咬住了，眼中閃現淚花，哽咽道：“奴婢這就告退。”隨之是穿，腳步後退，門開了又關了的聲音。

婢一走，沈玉瞬間趴在了桌子上麵，長呼了一口氣，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沒有焦點，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不多時，窗戶傳來細微的“咚咚”聲。

敲了好一會，沈玉才反應過來，料想是賈明，就去開了窗戶。

一開了窗戶，沈玉有氣無力的就轉走到了桌旁，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又趴在了桌麵上，無打采的。

方睿跳了進來，看沈玉這麽一副樣子，也知道是因為方才那名婢。

走到了沈玉的一旁，也坐了下來，翻開了兩個杯子，提起茶壺，緩緩的倒兩杯清茶，放下茶壺後，把其中的一杯推到了沈玉的麵前。

“喝口茶，順順氣。”

沈玉聞言，看了一眼那杯茶，再瞥向方睿。

頗為無力的問道：“你說到底有什麽法子能讓這些子不會再到我的眼前獻？”

方睿一愣，有什麽方法能讓子不到自己的眼前獻？他也想知道的。

“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控製得住人的心，唯有固守本心而已。”這麽多年來他也是固守本心過來，不要在他邊的男子與子從來就沒有過，但他就能控製得住自己。

聞言，沈玉當他說了廢話一樣收回了目，手拿上了麵前的裝著茶的茶杯，看著杯中的清茶，輕輕的搖晃著，喃喃自語道：“想喝酒。”

聽到沈玉想喝酒，笑了笑：“想喝酒又有什麽難的，走，我知道哪裏有好酒，我帶你去。”

說話間，方睿已經站了起來。

趴在桌子上的沈玉抬起了頭，古怪的看了一眼他。

方睿以為沈玉擔心他還會像上一回喝醉酒之後做出來的事，趕的發誓道：“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像之前那種事！”

也不知道沈玉有沒有相信他說的話，站了起來，拍了拍上服的褶皺，便問道：“那該怎麽出去？”

方睿勾了勾薄，道：“這還不簡單。”

說話間，把沈玉攬腰一抱。

“你要做什麽？！”生怕自己掉下去，沈玉隻得攬住了方睿的脖子。

“自然是帶你出去喝好酒。”

沈玉眼眸瞪圓，鬆開了手，打了兩下方睿的膛，惱怒的道：“快放我下來！”

方睿不但不放，還帶著幾惡趣味道：“你可別鬆手，要是從屋頂上掉下來，我可管不著。”說罷，單手開了窗，抱著人就跳了出去，嚇得沈玉的攬住了他的脖子。

清風明月，最是把酒言歡的好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