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看著薄霧繚繞在月尖上，勾勒出一片冷意朦朧。

“唔，沒什麽好看的吖。”顧諾兒歪頭，拿水潤的眼睛看著夜司明：“你是在想人嗎？”

夜司明與波粼粼、猶如一對寶石般澄澈的眼眸對視一瞬，就移開了目。

“沒有，”他冷地道：“我沒什麽人可想。”

“你不會想爹爹和娘親嗎？”

“我沒有爹娘。”

顧諾兒小一張，有些驚訝。

以為夜司明隻是出貧困，沒想到，還這麽淒慘！

顧諾兒兩歲的時候，宮裏頭的菜園子裏有一頭母羊，生下羊寶寶後卻死了。

那時，膳房的廚子嬤嬤就在念叨：“這小羊可憐喲，這麽小沒了娘，以後會不會不好吃了……”

雖然顧諾兒沒弄懂這件事跟好不好吃有什麽關係。

但是，司明哥哥在眼裏，就像那個失去娘親的小羊一樣可憐！

“你這是什麽眼神？”夜司明咬牙不滿。

顧諾兒眼中眸閃爍：“那你是不是也隻有我一個朋友吖！司明哥哥，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噠！”

夜司明輕嗤：“不需要。”

顧諾兒小手趴在窗臺上，拿下枕著：“司明哥哥每次都故意裝作冷冰冰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喲！”

夜司明斜睨一眼：“你想錯了，我不是好人。”

“你就是！不然為什麽，你每次說著不喜歡，還是會答應窩的一些要求吖！”

顧諾兒圓圓的眼眸裏，像是星星落在了眼底，散著好看的輝澤。

夜司明扭頭看回月：“因為我要報恩。你將我從籠子裏放出來，我欠你一次救命之恩。

在沒有報答你命攸關的事之前，我暫時不會離開。等做完了就會走。”

狼是不會回頭的，除非它要報仇，或者，它要報恩。

顧諾兒更加不解了。

夜司明看著冷淡疏遠，卻又好像很在乎恩。

好怪吖！

“為什麽非要走呢，這裏不好嗎？”顧諾兒想到什麽，恍然大悟：“司明哥哥一定是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對不對，那兒很漂亮？”

夜司明想到修羅境裏的慘狀。

暗無天日，泊做河流，四散落的都是邪魔的首。

漂亮？大概吧。

他疏冷一笑，口氣慵懶：“我是從那裏浴爬出來的，怎麽還會想著回去，

那裏沒有跟這邊一樣好看的月亮，沒什麽人，更沒有……你這麽話多的小包子。”

說著，夜司明斜睨顧諾兒一眼。

小家夥一怔，旋即氣鼓鼓地小手叉，環抱自己：“司明哥哥我不是包子！”

見鼓起腮，倒真像街上那些皮薄餡厚的蒸包子。

夜司明不自地挑，腔裏發出一聲低淺的笑。

見他笑了，顧諾兒更加覺得氣惱，出小手，想去掐夜司明的。

卻冷不防在到夜司明的瞬間，腰間小包中有什麽東西震了一下。

接著夜司明薄目微睜，那悉的邪氣又從心底最暗的角落，立即貫穿四肢經脈。

他強的強大邪力，仿佛被什麽挑釁到了一般，正以咆哮洶湧的速度燃起他要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