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目掠向最前麵，發粥的是兩三個麵相兇惡、又有些蠟黃，看起來像地無賴的人。

雖周圍有兵鎮守，但他們作魯。

做著施粥這樣的好事，卻半點好麵都無。

夜司明冷挑眉梢，下了判斷：“多此一舉。”

顧諾兒順著他的目看去，笑出一口小白牙：“司明哥哥說的是開棚施粥的事嗎？這是我跟爹爹建議的哦！

那些蠻橫不講理的乞丐，為了教化他們，就讓他們負責發粥，不發完或者吃，都要被懲罰。”

小家夥趴在欄桿上朝那邊看：“唔，看起來效果還不錯吶！”

夜司明卻很難茍同，蔑笑一聲：“這些人看著刁鑽，真的要吃了，你也不清楚。

本就不老實本分的人，定會想著要耍，依我看，每個人都毒打一頓，就會學乖了。”

顧諾兒坐直小子：“我早就猜到有這種可能，所以今日，不是讓司明哥哥陪我來了嗎？”

夜司明看向，正等待後言。

此時，店小二重新回來，帶了一條幹淨的白巾。

顧諾兒連忙小手抓著一個銀錠子遞過去：“小二，幫我找一對乞丐，借兩套裳來，要適合我和這個哥哥穿噠。”

店小二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要求。

麵前的小娃，雕玉琢、穿著錦繡。

一瞧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怎麽會想著要穿乞丐的裳呢？

顧諾兒不做解釋，小手輕擺：“快去吖，一會我們吃完糕點就走。”

店小二便也沒再猜，這也許是富人的樂趣。

他接了銀子，轉就去辦了。

夜司明皺眉：“我們要扮乞丐去假裝要粥？”

顧諾兒跑到他邊，踮起小腳，睜圓了漂亮的眸子：“哇，司明哥哥，你好聰明！”

沒錯，若是要考察這些人有沒有老實。

最好的辦法，就是也混求粥的窮人裏。

還有什麽比這更直接呢？

顧諾兒的想法，卻讓夜司明些微吃驚。

他長眉下一雙烏目，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家夥。

從生下來就是生慣養，下雪天出來，皇帝貴妃都會擔心凍著。

小家夥也一向氣。

可是這次的做法，又很讓夜司明意外。

看似貴的小公主，為了察民，竟願意假扮乞丐，穿著別人的裳，去乞粥。

夜司明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懂顧諾兒了。

才三歲，行事作風，卻像是有著自己的主見。

就在他愣神之際，突然察覺到，臉上一陣溫熱。

夜司明回過神來，顧諾兒手拿白巾，努力踮著小腳，為他去臉上方才留下的珠。

顧諾兒離的很近，澄澈漂亮的眼睛裏，隻有夜司明的倒影。

“要幹淨哦，”聲音糯嘰嘰的，十分乖巧：“這樣我才能確認，不是司明哥哥傷啦。”

待夜司明的臉頰恢複白皙後，小家夥很是滿意地拍了拍手。

便轉坐回位置上，去吃糕點。

唯有夜司明半天沒緩過神來。

臉上的溫熱猶在，他為何突然有一種被人照顧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