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竣向寧談，寧談垂首而立，并沒有反駁的意思。

“容瑾，你現在出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哥舒竣眼帶殺意，惻惻地道。容瑾拋給他一個你真笨的眼神，“當然是來跟你告別，順便接人咯。”

“你覺得你走得了麼？”

“你確定你要跟我在這里糾纏麼？”容瑾毫不在意，嘻嘻笑道。遠一陣馬蹄聲狂奔而至，過來的是一群著黑的騎士，雖然只有一百來人，兵各異，但是看上去各個手不凡。哥舒翰沉聲道：“寒雪樓。”

“烈王好眼力。”

“西越帝肯定不止這一點準備。”哥舒翰凝眉，眼神一沉道：“皇兄，我們撤！”

哥舒竣皺眉，顯然是并不愿意就這麼放過了容瑾。哥舒翰道：“西越大軍在準備襲擊大營！”

“不愧是烈王。”容瑾悠閑地道。

哥舒竣臉再變，邊終于忍不住溢出了一縷鮮，“皇兄！”

“殺了寧談！我們走！”北漢侍衛很快分兩路，一路護著哥舒竣和哥舒翰轉離開，一路朝著寧談地方向撲了過去。容九公子輕哼一聲，修羅刀化作一道緋的虹影劃過，剛要接到寧談的北漢士兵便跟著飛了出去。隨即凌天霄父子和寒雪樓眾人也跟著殺到跟前，雙方戰了一團。

軍之中，寧談突然取出一塊玉佩朝著離去的哥舒竣的方向拋了過去，“北漢皇，歸原主。”

哥舒翰沒有回頭，直接抬手接在了手中。看到手中的玉佩也不由得一怔，轉手遞給了哥舒竣。哥舒竣握著手中的玉佩頓時愣住了。北漢人并不喜好玉，但是這塊玉卻不同。哥舒翰和哥舒竣的生母有華國統，這塊玉佩就是留下的。哥舒翰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只是哥舒竣的那一塊上面刻著一個竣字，早在十六年前去華國游歷的時候丟失了。

定定地盯著玉佩看了許久，哥舒竣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卻充滿了痛苦和嘲弄，更像是絕的哭泣，讓聽的人忍不住心中難不已，“哈哈哈！果然是……報應！哈……罪有應得……他是……他是墨、靜、淵。”

——我還有一個弟弟，他子湮，字靜淵。可惜他外出游學，你能與你相見。

哥舒翰策馬走在哥舒竣邊，沒有去問墨靜淵是誰，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樣的恩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寒雪樓眾人很快解決了戰事。千軍萬馬中他們的作用不大，但是數人的較量江湖高手還是比尋常的將士要有用的多的。容瑾懶洋洋地走過來，朝著凌天霄和凌如狂道：“凌堡主，多謝援手。”凌天霄拱手道：“西越帝客氣了，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要有勞陛下前來營救。”

容瑾笑道：“兩位已經幫上大忙了。天璣來報，凌霄堡的人已經全部撤到霄城，兩位隨時可以去跟他們會合。朕說話算數，只要江湖中人不犯朝廷律法

，朝廷絕不過問江湖事。”

凌天霄點頭道：“多謝，在下自然相信陛下和沐相的承諾。”

容瑾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相信他就不會特意帶上清清了。不過結果滿意就行了，容九公子也不是十分斤斤計較的人。再看向寧談，容瑾道：“玉衡？你有什麼打算？”寧談淡然道：“陛下我墨子湮就可以了。事已了，在下告辭。”言下之意，顯然是不打算再提容瑾賣命了。容瑾也不太在意，從一開始他就沒覺得寧談這種人是會真正效忠于他的。就如寧談所說的各取所需罷了。雖然寧談這樣的人在外面晃著，實在是很難讓人覺得放心，但是……容瑾并不覺得他會給自己造太多的麻煩。

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隨意吧。不過，北漢草原上如今可不太安全。找幾個人保護你吧，如果沒地方去，可以去天闕城。”隨手拋過一塊令牌道：“你依然還是天闕城玉衡，當然，什麼時候想通了也可以來西越皇城，本公子一向求賢若。”能奴役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寧談接過令牌，隨手收進袖袋里，道：“多謝，護送就不必了。”

“咱們正巧要去霄城，寧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結伴而行。”

寧談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容瑾也不在意，揮揮手大了個呵欠，朝著眾人揮揮手道：“那就這麼著，回去了，孫澤陵那里還打仗呢。”

回到北漢大營中，西越大軍果然派兵襲擊襲擊了大營。幸好還有突兀赤坐鎮方才化險為夷，卻也損傷不小。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突兀赤老將軍對于皇帝陛下和烈王同時離開大營的行為很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多什麼。他很清楚，許多事皇帝都是不會告訴他的，既然陛下和烈王同時離開，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再看看哥舒竣灰敗的臉和郁的眼神，突兀赤也只能帶著一的征塵告退了。

出了大帳，突兀赤頓了一下腳步側首問邊的副將，“怎麼沒有看到寧談？”往日里皇帝陛下總是喜歡將寧談帶在邊出謀劃策。今天這麼重要的事卻沒有見到寧談，難怪突兀赤到奇怪了。副將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將軍不知道麼？聽說已經查出來了……寧談，就是西越安在北漢的探子。方才烈王殿下就是帶兵去追寧談和凌霄堡主去了。看樣子，只怕是沒追回來。”

突兀赤嘿嘿一笑道：“這是好得很，親自請進來全是西越的人。難怪……”

“將軍慎言。”

突兀赤冷哼一聲，卻也知道有些話說不得，回頭看了一眼后的大帳嘆了口氣轉走了。

“皇兄。”大帳，哥舒翰著眼前明顯有些失神的皇帝，沉聲道。寧談的背叛別說是對哥舒竣就是哥舒翰也覺得有些不能接。雖然這些年他跟寧談接并不算多，但是在皇兄登基之前他們卻也是有過一段時間的并肩作戰的。當時還是年將軍的哥舒翰對寧談的佩服可謂是無人能及，如今走到這個地步……誰能想到，會有人寧愿用十幾年的時間將一個人推上高位，只為了最后親手將他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