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北戎的人口數量只有大榮的七分之一，卻因為這一點，和大榮朝僵持了百年，誰也不能把誰徹底的摧毀。

如今看來，景帝是要採取懷政策，共同發展。

上元節，盛京的花燈掛滿街頭巷尾。

唐敏是沒有打算出宮，不過景帝卻說今晚要去忠義侯府用晚膳，順便再一起去燈市走走，想著也是可以的，遂點頭應了。

換上便服，一家四口就乘坐一輛馬車，趁著黃昏趕去了陸家。

剛下馬車，就看到老侯爺攜夫人一起子孫等在府門前，見到他們下車，趕忙跪地請安。

「舅舅起來吧，今日出門是尋個熱鬧，不用這麼多的規矩。」景帝上前親手扶起老侯爺，「想必舅舅也是有很多的事要問朕，今晚咱們就一起邊用膳邊聊。」

老侯爺點點頭，「陛下請。」

進府之後，男分席而坐，原本陸老太太就很喜歡唐敏，現在知道也是陸家的外甥媳婦，心裏更是喜的不得了，故而這席間的話就顯得有點多，不過問的也大多都是小時候的事或者是和景帝有關的。

這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唐敏也並未瞞，挑揀著一些重點說給老太太聽，當聽到他重生后臥床兩年下不來地時，老太太的眼淚都沁出來了。

不過得知這些年，他的父母待他疼有加，老太太就想著自己也只是和那國公夫婦見過一兩次面，還都沒有深的談，等著有空的時候，就去城郊探他們一下吧，畢竟他們也是當今陛下的親爹娘，細算起來和忠義侯府也算是姻親了。

「對了，可能娘娘沒聽說，太師府的長出嫁了，這都十九歲了，夫家聽說是商戶。」之所以用「聽說」這個詞，是因為太師府並沒有就長的婚事大大辦，而是嫁的很晦，似乎也知道現在是沒有辦法為長謀求更多的好了。

如今唐敏為皇后，也對英國公夫人很是照拂，若是王夫人再繼續拿這個兒，也沒有那個膽量。

去年中秋節過後，英國公就上書請旨，將國公的位子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他則是帶著溫姨娘出去遊山玩水，據說今年過年都沒有回來，聽說是去了北境那邊，只說是那裏大口喝酒大口吃，而且也有住的地方，民風淳樸憨厚，不需要家裏人擔心。

如今國公夫人王氏已經全權掌管府中的中饋，將國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在加上英國公兼巡察要職，也稱得上是沉寂二十多年後又再次崛起的「新貴」。

「太師的位置一直都沒，為當朝三品大員，如今居然落得一個將嫡嫁與商戶的結局，本宮是覺得商戶也好，沒有什麼貴賤的，就怕王夫人藏著掖著覺得丟人。」

「這件事也是無法，那公子哥的模樣還是很不錯的，府里採買的下人說是那公子哥在京城也是個名，特別的會花言巧語，誰知道怎麼和那位王大姑娘遇到了，就這麼讓那大姑娘上了心。」馮明玉嘆口氣繼續道：「你說說原本可是喊著非盛國公不嫁的，這也是覺得沒指了。」

「盛國公府中不是有妾室的嗎？」唐敏好奇的問道。

都說古代盛行三妻四妾，但是如今這盛京還是有不好的人寵著妻子，對於妾室都不屑一顧的。

「姑姑……」外面，一個滴滴的小姑娘走進來，看年紀只有兩三歲，那小模樣別提有多可了。

這是馮明玉的孫陸瑤，今年只有兩歲半，還不到兩生日。

坐在旁邊的陸清媛將外甥抱起來，然後對馮明玉道：「娘，我先帶著瑤兒下去了。」

「去吧，沒吃好的話讓人給你端點心過去，外面有些冷，別帶著這小丫頭在外面吹冷風。」

「兒知道。」

等兒走了，馮明玉才看著唐敏道：「是原本有兩個妾室的，不過自從國公夫人嫁過去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寵幸，去年年底我們府里也設了一次宴席，盛夫人過來，私下裏和我說，那兩個妾室都是婆婆塞進去的，只是盛國公似乎並沒寵幸，如今也不過就是在府里當做半個主子養著，好在也算是安分，沒有什麼手腳，估計若是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盛國公那邊就要把們發作了。」

「王夫人府中不是還有一個兒？」

「也說了親事，巡防營的一個副將，婚期也是今年，比媛兒早兩個月，就在今年六月里。」

唐敏笑道：「媛兒的婚期已經定下了？」

「還不是吳夫人催的急，說是哪怕晚兩年生孩子也行，先嫁過去陪著，吳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兩個大姑娘也已經出嫁了，吳大人是個忙起來日日不回家的，吳夫人可不是孤單的很。」瞧著馮明玉的樣子，似乎並不希自己的兒能早點出嫁，不過陸清媛今年三月里及笄，也是該出嫁了。

「其實這樣也好，都是在盛京，你們兩家隔得也不遠，想見面總是很方便，吳家小公子準備參加下一次的科舉，學問也不錯，日後也是有大就的，就沖著吳大人那子就知道，吳家的公子必然心也不錯，知知底比什麼都好。」

「若不是沖著這一點，我才不會讓媛兒這麼早出嫁呢。」馮明玉笑道，似乎對那未來的婿也是很滿意的。

晚膳過後，景帝和陸晟就帶著孩子出去看花燈了，至於唐敏這邊卻並不太有興趣，今晚註定是人人的，不喜歡熱鬧。

景帝派方平過來抱走了敦敦，可以讓唐敏今晚好好的放鬆一下。

上元節過後，整個朝堂就開始忙碌起來，而唐敏卻早二月的一天早上，接到了寧喜送來的消息，事關永巷。

「娘娘，永巷的那位，孩子沒了，廢帝的子也已經垮下來，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起得來了。」

「趙太醫那邊怎麼說？」其實孩子沒了唐敏並不意外，首先是廢帝的子骨不好，子的質量自是不言而喻，再加上永巷那邊的環境很是惡劣，也不是一個適宜養子的地方。

只是景帝雖然痛恨劉彥，卻並未苛刻的待他，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冬季也都是有銀霜炭，分量很足，這子骨還是一日日的破敗下來，這就不是永巷那邊的問題了。

而於婉寧也是不敢對廢帝下手，因為心裏很明白，若是廢帝死了，也絕對活不過明天。

如今看來，真的是劉彥的子骨自己撐不住。

「遣太醫和醫過去看看吧，實在不行的話，就給雲南那邊送信，讓長公主回來見他一面。」說完，他看著寧喜，好一會兒才說，「送信這件事，先和陛下說一聲。」

「奴才遵旨。」寧喜領命出去，直接奔往了太醫院。

寧喜把消息回稟給景帝的時候，景帝似乎是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寧喜覺得自己聽錯了，他似乎聽到了陛下的嘆息聲。

這嘆息聲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惋惜嗎？至在寧喜聽來是這個意思，可是這有什麼好惋惜的。

如今廢帝能走到今日這一步，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若非陛下英明果斷，現在這大榮朝早就改朝換代了，哪裏還會有現在的安生日子過。

這一日清晨，早朝過後，景帝站在勤政殿前，看著遠那寬敞的宮廷，許久之後才對方平道：「擺駕，去永巷。」

方平低頭應聲，然後換來鸞駕，抬著陛下往皇宮的西北角去了。

永巷是一條巷子，兩邊是高聳的牆壁，每一面都足以高達二三十米，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是無法進的，而且巷子裏面每隔幾米就會有手持長矛的護衛把守，這條巷子很乾凈，但是卻讓人覺得冷如骨，到都著森森的寒意。

巷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就是三四百米，但是兩邊卻分佈著幾十座院落，而廢帝劉彥如今就居住在這其中的一間。

「奴才參見陛下。」遠，一個監管事樣子的人，急匆匆的跑過來跪地請安。

景帝點點頭，抬了抬手道：「前面帶路。」

「是，陛下請！」

來到劉彥居住的院落，這裏已經有太醫和醫守著了，見到景帝進來紛紛請安。

「況如何。」景帝看著那床榻上的劉彥問道。

趙太醫抱拳回道：「陛下，廢帝子已然膏肓，似心病所致，且子縱慾過度，氣外泄，恐怕時日無多了。」

景帝點點頭，這趙太醫的醫還是很不錯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也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出去熬藥吧，朕在這裏坐一會。」

「是，微臣告退。」

等眾人出去，景帝看了眼邊的方平，方平瞭然，也轉悄無聲息的離開，臨走時還稍微開了一點窗戶，閉了房門。

他低頭看了劉彥很久，才開口道：「我知道你現在醒著。」

床榻上的劉彥稍後就睜開了雙眼，只是眼神渾濁，無打采，且有些獃滯的跡象。

「你這當今的皇帝來這裏做什麼，也不怕髒了你的鞋。」

景帝嗤笑：「不過就是一雙鞋，髒了就扔掉，別污了腳就行。劉彥，你可想到你還有今日。」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現在可沒有那麼好的神和你說別的。」他現在就想睡覺，安安靜靜的睡覺，誰也別來打擾他最好。

景帝嘆口氣，「其實朕也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若非答應了堂姐，朕現在本就不想留你的命。朕回去會讓人給堂姐送信，讓回來見你一面，你放心，雖然你剛沒有了一個孩子，至你的一個兒還活著。」

聽到最後這句話，劉彥頓時瞪大眼，活著的兒是誰，他此時心知肚明，也就是說盛思妍本就沒有死，而是帶著兒離開了。

「謝謝你。」給我留下一香火，沒有對我趕盡殺絕。

景帝站起，沒有再和他說話，抬腳往外走了。

於婉寧自然是知道陛下來了，就看那窗外的架勢就知道，心裏是複雜和激的，終於可以再見一眼那個男人。

現在子雖然虛弱的厲害，但還是趁著他和劉彥說話的時候，換上了自認為最好看的裳，也為自己上了一層薄薄的妝容。

看到鏡子裏那虛弱的模樣，頗有幾分我見猶憐。

當那抹影出現在視線當中的時候，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不控制的劇烈躁。

慕這個男人，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如今想來都已經多年了，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一般。

然而陛下，您為何不看我一眼？

「陛下？」眼瞅著男人就要抬腳離開，終於沒有忍住高聲喊道。

景帝聞言，回頭看了眼，目的就是於婉寧那張讓極其陌生的面孔。

方平瞧見陛下皺起眉峰，趕忙道：「陛下，這就是那前朝的寧妃。」

於婉寧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上，覺整個人似乎都要被點燃一般，病氣的眼神突然變得灼熱起來。

只是下一刻卻看到他轉再次準備離開。

於婉寧瘋了一般的沖著他的背影追過去，邊追邊喊道：「陛下，臣妾有話要說，陛下，臣妾自多年前初見陛下，就對陛下慕已久，陛下……」

「臣妾？你是誰的妾？」景帝轉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人，「再說，你慕朕，和朕有什麼干係？方平，派人給朕好好的看著他，劉彥走後，殉葬！」

「奴才遵旨。」方平一揮手，旁邊就出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直接將於婉寧拎小一般的撈起來，轉往屋子裏去了。

於婉寧傻眼，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

不相信陛下會讓去給那個廢殉葬，憑什麼要讓去殉葬，慕他呢，自始至終慕的始終都只有，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題外話－－－－－－

陛下：媳婦，於婉寧居然在我面前自稱臣妾，我噁心。

涼涼：弄死那個白蓮花綠茶婊。

陛下：嗯，所以我讓給劉彥殉葬了。

涼涼：……雖然慘無人道，但是我似乎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