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唐敏陣痛很是厲害，以至於姜姑姑和寧喜每日里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的邊。

前朝的事大部分都進正常的軌道，今年新晉的三甲全部被景帝下放到地方歷練，其餘的天子門生也沒有閑著，依次揣著上任的文書走馬而去。

坤寧宮後花園里，香影和香草正提著籃子摘取那桂樹枝頭的桂花，準備留待之後釀酒或者是做點心，唐敏則是躺在藤椅上，看著那彩艷麗的秋。

已經九月里了，若非花匠栽培的得當，這個時候的桂樹估計也已經差不多落盡了，宮裡有釀酒的好手，雖然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國飲，然這種溫和的酒最適合子品嘗，所以邊的丫頭還是會做的，幾乎是每年的慣例了，桂花酒，梅子酒，等各種的時令花酒，已經了每年的傳統。

「那麼高，小心點兒，不行的話就讓香蘭幫你們摘，這爬上爬下的。」姜姑姑在旁邊看著香草起子，蹭蹭的爬上樹，站在旁邊擔心的叮囑。

香草在樹杈上嘿嘿笑道：「姑姑別擔心，以前在府里的時候，也都是我爬上來的，不礙事。」

這邊瞧著們那歡快的樣子，唐敏自然也是心裡高興。

只是……

「姑姑，我可能是要生了，快去傳太醫。」唐敏咬牙忍著那一波洶湧而來的劇痛，手掌都因為攥著藤椅的扶手而變得發白。

姜姑姑一聽，趕忙快步跑上前，和同樣扔掉籃子飛奔過來的香影，一起攙扶著走向早就預備好的產房。

「寧喜，快點傳醫和太醫，娘娘要生了。」

正在叮囑小監做事的寧喜一聽，愣了兩眼，然後撒開就往外衝去。

只是很短的時間，唐敏就被汗打了額頭的發和領。

姜姑姑拿著帕子給小心的拭，聲道：「娘娘別忍著，疼的話就喊出來，您別擔心，這人只有在生頭一胎的時候遭罪，之後就會很順利的。」

很快，太醫和醫就氣噓噓的跑進來，之後就是各種叮囑需要準備的東西。

而在勤政殿和幾位朝臣議事的景帝聽到這個消息，扔下那幾位臣子就直接跑了過來。

一進來，就看到姜姑姑正在囑咐著人往殿端熱水。

「姜姑姑，皇后怎樣了？」

見到他進來，姜姑姑福行禮，然後笑道：「陛下請放心，醫診過脈，說娘娘的胎位很穩，不會有事的。」

說罷，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喊聲，頓時讓景帝的眉峰皺到了一起。

一定很疼，他心裡想著。

其實他很想衝進去，守在的邊，奈何姜姑姑似乎早就有這種察覺，直接站在殿門前守著，除了那些宮婢誰也不能進去。

「陛下，娘娘吉人天相，而且子康健，這次生產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您先稍坐。」

「嗯！」他在錦榻上坐下，眼神卻的盯著那扇殿門，就想著能打開的那瞬間衝進去。

外面，太子殿下也劃拉著小短跑進來，然後一頭扎進景帝的懷裡。

「爹爹，娘親要生小妹妹了嗎？」

「是啊，要生了。」現在他也沒有功夫糾正兒子口中的「妹妹」，反正等生下來就知道了。

殿下非常的開心，這個妹妹可是他盼了很久的，等妹妹出生之後，他一定會帶著妹妹好好的去玩玩的。

唐敏再次到了生糰子時的那種撕裂般的痛苦，然而甘之如飴，哪怕再痛苦兩回也是願意的，這是和表哥孩子，是他們之間的結晶，更是他們人生和夢想的延續。

耳畔是醫那不斷讓「用力」以及「大口息」的督促聲，雙手抓住被褥用力的攥，也拚命的將的生命推出來。

好和他們一起這外面的世界，他父親治世下的盛世清明。

許久之後，隨著一道嘹亮的哭聲，整個坤寧宮沸騰了，醫抱著猴子一般的二皇子，趕忙將他清洗乾淨，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紅褥子包起來。

外面，景帝父子聽到這聲音，當爹的一把抱起兒子，直接就沖了進來。

「恭喜陛下，二殿下平安降生。」醫們趕忙福道喜。

糰子殿下眨眨眼，看看那邊躺著的娘親，再看看抱著自己的爹爹，然後裂開的小看著那邊大紅的襁褓。

「妹妹……不是妹妹？」他知道二殿下這個稱呼是男的，若是妹妹的話，這些人肯定會說是公主。

這也就是說，他眼的盼著的妹妹沒有來，反倒是來了一個弟弟？

糰子殿下表示接不能。

「爹爹，妹妹呢？」

景帝看著兒子，忍著笑說道：「這次是個弟弟，想要妹妹的話咱們等下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當然不好，他想要的可是香噴噴，綿綿的妹妹好不好，妹妹！不是弟弟。這弟弟和妹妹怎麼能一樣。

太子殿下在父皇的懷裡扭著，然後蹭下地，幾步走到那抱著二殿下的醫面前，仰頭道：「你蹲下來，讓我看看。」

醫笑著蹲下，然後掀開襁褓，給糰子過目。

只看了一眼，糰子的小眉就高高的挑起來，頗有幾分他父皇的架勢，然後把小腦袋一扭，哼道：「醜死了。」

「……哇哇哇！」隨著太子殿下的話音落下，那原本還安安靜靜的二殿下頓時就哭了起來，很是用力。

他似乎是聽懂了兄長的話？知道自己不被喜歡，故而才委屈的哭了起來？

太子殿下抬手捂著耳朵，再次哼道：「哭鬼。」

「嗚嗚嗚……」依舊是止不住的委屈的聲音。

唐敏在那邊看著兄弟倆的互，簡直是哭笑不得。

「糰子。」開口喚道。

太子殿下趕忙跑到母親的邊，撅著小道：「我要妹妹，弟弟不好，是個哭鬼。」

「你弟弟剛出生，還太小，什麼都不懂，忘記娘親怎麼和你說的了嗎？要做個男子漢，護弟弟妹妹。」

「……沒有妹妹。」只有一個弟弟。

對於這一點，太子殿下現在可是記得很清楚。

「以後會有的，娘親很累，你不心疼嗎？」

「那好吧。」太子殿下妥協了，「只要他不這麼哭，我會對他好的。」

隨後也不知道是二殿下哭累了，還是別的，總之那聲音是漸漸地小了下來，醫低頭一看，卻是已經睡著了。

姜姑姑頓時忍俊不笑道：「兩位殿下的肯定會很好的。」

太子殿下在心裡嘀咕，誰知道呢，若是妹妹的話自然會很好。

景帝坐在床榻邊，手給拂去額頭汗的發，聲道：「很累的話就休息吧。」

「孩子的名字可取好了？這次可不能等到滿月了。」唐敏叮囑道，糰子的名字可不就是滿月的時候，這做父親的好不容易憋出來三個字。

景帝點點頭道：「劉君凌，已經有了。」

唐敏點點頭，對於這個名字倒是很喜歡。

劉君凌，君子理當存有凌雲壯志的決心，不錯。

「那名兒呢？」景帝好整以暇的問道。

唐敏癟，好一會兒才看著他道：「豆子？」

景帝天：「你確定兒子懂事之後，不會因為這個名字和你生分了？」

唐敏無語，反駁道：「糰子也沒有一個名兒就和我生分，要不就包子？或者是榛子？不行，這個不行，榛子的諧音不就是貞子了？」

皺起眉頭，在腦海中似乎凝聚著一團漿糊一般，許久許久才憋出兩個字，「敦敦，敦厚的敦。」

景帝沉默，他的小兒子這個名兒有點土，配不上呀。

唐敏如何能不知道景帝心裡的想法，直接拍板定案：「就這樣了，敦敦，不用改了。」

景帝視妻如命，糰子此時還對妹妹抱有幻想，自然都不會站在二殿下這邊，於是，日後風姿秀雅的二殿下就有了這樣的一個土名兒，好在他的父皇有學問，至大名兒很有氣勢。

不知道懂事後，每次娘親的呼喚他敦敦時心裡是什麼覺，但是卻依舊要老老實實的著，還不能有任何的不悅緒，否則那個妻管嚴的父皇可不會答應的。

等奉國公夫人離開沒幾日，因為皇後娘娘生產而在此進宮，已經是黃昏了，看到那白白的小孫子，鄒氏簡直就是捨不得撒手。

「祖母，為什麼不是妹妹？」太子在見到換尿片時，弟弟那一個小小的丁丁，心裡的希大廈終於是徹底的坍塌深陷。

不知道切掉之後，會不會變妹妹。

唐敏的畫外音：兒子哎，若是切掉是變不人的，只能變監，饒了你弟弟和你的親娘吧。

鄒氏瞧著長孫那苦大仇深的臉，笑的樂不可支，一把將他抱在懷裡，道：「別難過，有了弟弟才能有妹妹不是？下一次你娘肯定會給你生個妹妹的。」

「真的嗎？什麼時候？」糰子似乎看到了希興的問道。

「怎麼著也要等幾年吧。」

好吧，還要等幾年，可是到底是要等幾年呀？

洗三禮，宮裡並未大肆辦，只因為唐敏現在還在月子里，也不過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給二殿下辦了一個很是熱鬧的洗三禮，一切都等到滿月宴的時候再說。

太子的惱怒緒可是持續了好些日子，雖然答應了娘親要對弟弟好，但是那也是在他不哭鬧的況下，但是這個弟弟每天都要哼哼唧唧的哭上好幾次，這算是怎麼回事？

而且每次哭的時候，娘親都要抱著弟弟餵，他可是吃醋的厲害，明明是個男子漢，居然還要娘親抱著，害不害？

他不知道害，自己都替他臉紅。

更讓他頭疼的是，這小子就知道尿床，一天好多次，這怎麼行呢？他劉君曜的弟弟怎麼能是個哭鬼兼尿床包，多丟份兒呀。

再次看到娘親餵飽了弟弟，他不高興的了敦敦的臉，卻發現居然的，好似水包一般，頓時就玩上了癮，一會兒一下，待會兒再一下。

「哼唧哼唧。」本來吃飽了想睏覺的二殿下頓時就不高興了，我哄著你喜歡就已經很累了，再打擾別人睡覺就不道德了，還有完沒完，有完沒完了？，你手不疼啊？我臉疼。

「嘖，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哼唧，你給我哼唧什麼？我犧牲很大的好不好？在哼唧，你就還我妹妹。

敦敦閉，得了，您吶就繼續，我不出聲還不行？

瞧著倆小子這樣你來我往，似乎都能聽懂對方的話一般，逗得唐敏是笑的停不下來。

「別總是見面就欺負你弟弟。」唐敏哈哈笑道。

想著小兒子總是哼哼唧唧的，當初就應該他「哼唧」，這個名字多前衛，多洋氣，多有節奏。

太子殿下收回手，看著娘親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有欺負他，在逗他玩呢。」

「哼唧！」誰稀罕你逗我玩，等我能彈了，讓我這樣逗你玩好不好？

咱們是親兄弟，非要因為你的小算計弄得咱們兄弟還沒有長大就要開始發戰火不？

哎，有這樣的太子兄長，還真是讓他這個弟弟心呀，以後可如何了得，做兄長的爹娘真的很辛苦。

然而若是二殿下日後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估計這張臉現在真的會被破毀容不可。

月子里飲食清淡，唐敏心裡自然明白。

然而這幾年的胃口被翠紅喂的很是挑剔，這清湯寡水的讓幾乎都要發狂，看到景帝的時候，那眼神就像是要將他吞了一般。

換換口味。

夜晚，景帝看著媳婦那眼神，突然邪肆笑道：「別著急，等你出了月子再說。」

「這個我知道，出了月子我一定要吃個夠本。」很顯然是理解錯了自家表哥那話外音。

「這個怎麼才算是夠本？」景帝挑眉，「我吃你永遠都不會吃的夠的。」

「……我說的是翠紅做的飯，你想什麼呢？」沒有個正形，就那瞇瞇的眼神，真的想做昏君不？可是沒有妲己或者妺喜的絕世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