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以相見,以後那些有門面的人家娶媳婦,若是娶到一個這裏讀過書的,那面子上也是有。
中秋佳節,景帝讓李朗月去京郊把奉國公夫婦接進宮,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過一個團圓節。
如今的劉海強被陛下封為奉國公,沒有俸祿沒有封賞,只有這麼一個空落落的頭銜,有的人還指著藉此事來打擊景帝,奈何人家奉國公本就不理會那些造謠生事的,夫妻倆依舊是在莊子裏住的快活,每日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養著鴨,種著蔬菜,現在小廚房的蔬菜依舊是奉國公三五不時的讓莊子裏的管事送過來,新鮮水靈,也不怕被人投毒。
「祖母,現在糰子整日裏在上書房讀書,有好久沒有看到祖母了,祖母想糰子嗎?」
鄒氏抱著糰子,喜的不得了,「怎麼不想,不過你現在是太子,還是學業重要,年底的時候再去祖母的莊子上住些日子就好。」
「祖母也可以來宮裏住著呢,娘親很快就要給糰子生小妹妹了。」
「知道,弟弟妹妹都可以。」鄒氏笑的很是開懷。
他們在宮裏住的不舒服,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拘謹,宮裏的下人伺候的簡直無微不至,這讓兩位老實的老人都心裏不安。
「糰子要妹妹,妹妹好。」
鄒氏無奈,這種事說了也不算啊。
「娘,今兒宮裏採購了不的新鮮水產,咱們中午就多吃一些,還有江南送來的蟹,個頭很大,只是我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吃,爹娘中午可要多吃一些。」唐敏扶著景帝的手進來,然後捧著肚子在鄒氏邊坐下,「糰子,去陪著你祖父和父皇玩吧。」
糰子乖順的從祖母的懷裏下去,然後拉著景帝的手,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鄒氏看著這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著幾日了吧?」
「嗯,這十幾日左右吧,太醫說是個皇子,只是沒告訴糰子。」
鄒氏忍俊不笑道:「他可是念叨著要妹妹的,等知道是個弟弟,可是要失了。」
「小孩子,再說以後糰子要做皇帝,邊若是沒有個兄弟幫襯著可不行,妹妹早晚會有的,我現在還年輕,還是可以生的。」
鄒氏點點頭,拉著唐敏的手道:「娘心裏很高興,如今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也舒坦,免賦稅三年,不會有事吧,我和你爹這幾年也是存了不的糧食?」
唐敏心裏,笑道:「娘別擔心,年初抄沒了錢家,國庫里可是有不的銀子,而且後宮只有我一個人,開銷也不大,再加上現在的皇商容家和表哥也是關係不錯,邊關的將士不愁吃喝的,若是不夠,大不了等三年後,賦稅收上來,就可以還人家銀子的。」
「那就好,沒事的話娘也就放心了,不過這個舉好啊,旁邊的鎮子那些個人都說當今的陛下是個好皇帝,我這聽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人的名,樹的影,表哥是您的兒子,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子,做爹娘的怎麼會不高興。」
「說的是!」
午膳的飯桌上,鄒氏看著那人臉大的螃蟹,可是驚得目瞪口呆。
「這麼大的蟹?」
「這是江南的一個養好手養的,個頭是大,但是終究不如野生的蟹味道鮮,倒也是能滿足高門大戶的口腹之慾。這些都是敏敏教給小廚房做的,爹娘多吃些,等走的時候,再讓人給你們裝些帶回去,自己吃或者送給鄰里鄉親都可以。」裴錦朝撬開一個蟹蓋,將裏面的蟹取出來盛放到碗裏,遞給兒子。
糰子看著那雪白的蟹,鮮的味道讓他烏溜溜的大眼都閃著喜悅的芒,但是他抬頭看了看娘親,把碗推到面前,「娘親,你先吃。」
唐敏幸福的了兒子的小臉,「娘親不用,娘親現在懷著寶寶,不能吃蟹,你自己多吃點。」
「那好吧,等娘親生下妹妹再吃,我親手給你挑。」
「好!」依舊是妹妹,這小太子還真是不死心,生怕出來的是個弟弟,整日裏都要重複幾遍才放心。
「小敏不是懷的……」
「他爹,這個好吃,多吃點。」鄒氏不等奉國公老爺說完,趕忙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
國公爺也不是個傻的,見狀也就知道了原委,看著孫子可是一臉的無奈。
孫子哎,不是祖父不和你說,是你祖母不讓。
看樣子你爹娘也是沒告訴你,真是的。
錢家如今也算是徹底的安定下來,除了錢淮安和錢涵之被斬首,其餘的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中秋家宴上,錢夫人看著兩個兒子,長子不在了,如今撐起門楣的反倒是次子,只是這親都有些日子了,兒媳的肚子卻還是沒有靜。
「瑾之,你現在是咱們家裏的頂樑柱,益之這孩子不想著親,整日裏就是對那些刑獄案件興趣,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中,你們也應該抓時間要個孩子了。」
錢夫人的話一說完,二關氏的表就微微一僵。
和夫君幾乎是十天半月才會有一次房事,這在大戶人家的家裏算不得多,卻也不是說夫妻關係就是不好,事實上丈夫待很不錯,溫和有禮也很是尊重。
而妾室也幾乎都不出房門,對也很是恭敬,關氏並沒有什麼不滿,只是為何現在還是沒有懷上孩子,這讓很是失落。
也尋府中的大夫看過,大夫說是沒有問題的,而丈夫的子也很健康,看來至今還未有孩子,終究是子嗣緣分單薄吧。
改日或許要去給佛珠上柱香才好。
「兒子知道,只是這種事終究還是要看緣分,再加上朝中事務繁忙,不能過於強求。」
錢夫人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不喜歡風花雪月,如今是太子老師,那也是陛下的信任和重,想必兒子肩膀上的重任也不輕。
見他這麼說,錢夫人不好再勸,只能繼續低頭吃飯。
外面,錢益之走了進來。
「娘,二哥!」他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下,下人趕忙送上來茶水給他潤。
「衙門裏很忙?今兒是中秋,三弟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錢瑾之說道。
「天下初定,大的案件倒是沒有,只是大理寺卻積了不的陳年舊案,這幾個月我是忙的焦頭爛額,其中還牽涉朝中高,我讓他們協助查案,居然還給我一推三五六,直接讓我給送到了前。」
「你是大理寺卿,這樣的事怎麼能麻煩陛下。」
「有什麼麻煩不得的,二哥你就是想得太多,陛下若是真的想要置咱們錢家,還能給咱們現在的位?恐怕咱們早就被趕出盛京,在大榮難以立足了,既然他沒有追究,那以後都不會追究了,二哥儘管和以前一樣,心思太重活不長久,只是我就奇怪了,他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刑事案件?不得不說陛下還是有眼的,給了我這樣一個職,能讓我大展拳腳。」說罷,又看著錢夫人道:「我的娘,親事你別擔心,等我忙過了這茬,就給你帶回一個兒媳婦來。」
「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給我打馬虎眼。」錢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神。
「本可是大理寺卿,最容不得虛假,放心吧,保證娶。」
小兒子鬆了口,錢夫人一高興,這飯桌上的氣氛就溫馨融洽起來。
錢瑾之看著如今灑的弟弟,他已經遣散了府里的十幾個妾室,現在一門心思的投到為民請命的刑偵裏面去,以前那混不吝的弟弟如今在他看來,真的是變化非常大,讓他這個做兄長的非常滿意和自豪。
有時候他會想,以前那個遊戲人間的弟弟,是不是只是一個偽裝,否則緣何陛下就在一登基,就給了他這樣的一個高位。
「太子那邊如何?」
錢瑾之看了弟弟一眼,點點頭道:「很聰慧,經常會問倒我,教導殿下的同時,對我自己來說也是一次蛻變,孩的眼有的時候可是能看到大人無法看到的層面,相信日後他登基,我也可以為一代大儒。」
「冊封大禮的時候我見過,確實很聰慧,而且很神,被教導這樣,應該是皇后的功勞。」
「……嗯!陛下事忙,后宅是皇後娘娘打理,殿下能有這樣的心,確實是的功勞。」
錢益之咽下一塊,「所以皇後娘娘才要承辦學?我前些日子去城郊調查,看到那學的框架,嘖,面積倒是不小,如何現在還不知道,只能等建了,到時候讓舒兒也去吧,別整日的悶在府里,養畏畏的格。」
錢玉舒是錢涵之的兒,也就是他們的侄,自從家裏老頭子和大哥不在了之後,大房一脈就徹底的消停下來,大嫂也整日懨懨的,連帶著兒子兒都變得手腳起來,大半年都沒有出過府門了。
「三叔,我不想去!」錢玉舒著筷子的手都白了。
「那你就一輩子待在府里?以後不親嫁人了?」錢益之瞪了一眼。
年僅十二歲的錢玉舒抿咬牙關,想反駁可是卻看到娘親那鷙的眼神,愣是將到的話給咽下去了。
錢益之則是涼涼的看著長嫂,哼道:「大嫂,大哥不在了,至錢家還不到你,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兒子兒,咱們錢家也留不得你,可以讓你離錢家,回娘家擇嫁,有我和二哥在,就不能由著你將這兩個孩子教導歪了,你瞧瞧他們現在都什麼樣子了?」
以前朱氏是瞧不上錢益之,現在則是害怕。
曾經那個紈絝一朝蛻變,讓京城不的人都對他改觀,就算再傻也知道,當初公公和丈夫所謀之事他也早就知道,而是從來都不摻和其中,無非就是為了獨善其。
這份心機,當真是讓害怕。
此時聽到他如此不客氣的指責自己,朱氏無從反駁,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只能默不作聲的慢慢吃著碗裏的米飯。
「三弟,吃飯吧,這件事等明年再說。」學今年是建不完的,倒也不用急在這一時三刻。
「這次修建學,娘娘說用的都是的私房錢,那錦繡閣真是不錯。」關氏笑著說道。
「味宴居和全國各地的烤鴨店都有的紅利,皇後手裏的銀子自然是不的,如今朝廷免三年賦稅,就算是用國庫的錢也不會有朝臣反對,畢竟這可是有利於咱們的事。」錢瑾之溫聲回答,繼續道:「如今後宮只有娘娘一人,且皇後娘娘不是個鋪張浪費之人,平日裏膳房甚開火,也只有在各種宮宴的時候才會稍稍的鋪張,卻不會過度,再就是每日裏留在宮中辦差的大臣飲食的支出,按照細算下來,每年花費的銀兩,大概也只有廢帝在位時的一不到,確是能省下不。」
「難怪,我們當日說是要為學捐錢,娘娘都笑著拒絕了,這次因為佔用了秦夫人的二十多頃佔地,直接派人給了秦夫人八千里兩銀子。按理說是很多了,但是前些日子和幾位夫人小聚,秦夫人說娘娘連那為收的糧食的銀子一起算上了。」
「那也只多不。」錢益之說道。
隨後他把手裏的碗遞給邊的婢,示意再盛一碗,繼續說道:「若是早知道陛下的份和心思,我必然是要將老爺子給打殘了,也不會讓他自去送死的。」
錢瑾之聞言,看向錢益之,好一會兒才在心裏慨,若是早知道的話,恐怕廢帝和父親都不會容下他的。
如今細想,父親的死是已經註定的結局,誰也無力更改,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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