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諸位皇子和公主都是中劇毒，這種毒雙魂追命，在服用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藥石罔效，詭異的是這種毒卻不會讓人立馬斃命，而是會在兩個時辰之後毒發亡，死的無聲無息。臣等接到監的消息是已經是子時，必然是在宮宴上被人下到飲食之中的。」

「飲食之中？那為何中毒的只有朕的子？」皇帝本就不相信，這必然是針對一場他的子展開的謀。

李太醫也苦惱，他們只是太醫，又不是查案高手，這種事哪裡會清楚。

外面，齊嬤嬤獨一人前來，進來之後雙膝跪地，沖著皇帝磕了三個頭，然後道：「陛下，娘娘請陛下您去翊坤宮一趟。」

「去什麼去？朕哪裡有那閑工夫去看，讓老老實實的在翊坤宮待著。」皇帝震怒，早已經忘記當年喜歡錢皇后的時候，是如何得到齊嬤嬤的照顧的。

齊嬤嬤表不變，再次磕了三個頭，「娘娘遣奴婢來請陛下，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和陛下您談，請陛下移駕，娘娘……也沒剩下多時間了。」

沒多時間了？皇帝蹙眉。

「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嬤嬤伏地掩面道：「奴婢來之前，娘娘就服下了追命散，也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奴婢這一來一回，娘娘至多還有兩刻鐘可活。」

劉彥一聽，整個人如遭電擊。

又是追命散，這也就是說，他的子全部都是毀在了錢佩兒的手裡？

想到這裡，他豁然站起，大步往外走，常福也是心驚膽戰的跟在背後，高聲道：「擺駕翊坤宮。」

翊坤宮，皇后一襲潔白的素靜靜的躺在錦榻上，屋雖然暖意融融，卻讓站在旁邊的青檀臉煞白。

不知道此時娘娘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等待著陛下，青檀只是覺得心口裡激著的是無法消散的悲傷。

為娘娘的心腹，自然也知道娘娘和陛下曾經是多麼的濃意，然而再多的誼，也比不得新鮮的子來來往往。

這十多年來，娘娘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翊坤宮裡度過的，一個人面對著偌大的奢華宮殿，緻的膳食，舒服的床榻。

然而這些東西再好，一個人卻始終都會孤單。

「陛下……」

「別喊了。」常福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陛下的震怒給打算，然後青檀就看到狹帶著一怒氣和戾氣的陛下推開殿門沖了進來，「錢佩兒，你到底想怎樣？」

錢皇后睜開眼看著床帳，就算是此時皇帝已經站在床邊，也懶得看一眼。

「想怎樣？讓你斷子絕孫而已。」

「你說什麼？」皇帝震怒，一把攥著皇后的襟將拎起來，看到那張淡漠的臉以及沒有任何的眼神，他的心裡也有些不自在，然後將重新甩出去，「你好歹毒的心腸，他們可都是喚你嫡母。」

「他們就算是喚我祖宗也沒用，在你殺死了我的親生兒子之後，居然還想著塞給我一群庶子庶？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我心腸歹毒？哈哈哈……」皇后張狂的笑了起來，「我若是心腸歹毒的話，連你都一起毒死了，劉彥，你應該慶幸，慶幸我現在有多恨你，絕對不想和你一起踏上那黃泉路。歹毒的是你，我的哲兒可是喚了你十幾年的父皇，里留著你的，他死的時候，是否知道要他命的是他的親生父親，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若是沒有你這個皇帝的授意，誰敢在東宮要他的命。」

看到皇帝那震驚的表，錢皇后挪下錦榻，著腳在殿慢慢的走。

「仁和四年，睿親王府被滅門數月之後，你可否記得我差點死在翊坤宮，那是我父親的手腳，想要毒死的是你，卻被我提前的道消息，代你難，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而今母后纏綿病榻，命不久矣，你以為母后一死你的龍椅還能坐穩？劉彥，你的氣數盡了，而今我不過是比你先走一步罷了。當年我對你傾心相付，若有來生，我必不會在於你有任何瓜葛。」

說罷，看著齊嬤嬤和青檀，眼眶泛紅，啞聲道：「娘，青檀，讓你們陪我一起走了，若有來生，我必然不會讓你們再陪我踏這骯髒之地。」

說完，整個人就的癱在地上。

「娘娘！」齊嬤嬤和青檀上前來扶著錢皇后，卻看到已經氣若遊。

齊嬤嬤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哽咽道：「娘娘，您騙了奴婢，您先前不是說沒有服用毒藥的嘛。」

「咳咳……」輕輕的咳嗽，覺得整個人上輕飄飄的，本察覺不到疼痛，「只是沒有複發而已，現在我堅持不住了，不然肯定還要好好的罵他一頓。」

「娘娘，您先去吧，奴婢這就來陪您，太子殿下定然是不放心娘娘您的，咱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劉彥閉上眼睛，耳邊是兩聲悶哼，等好一會兒再睜開眼，翊坤宮寢殿腥味瀰漫，齊嬤嬤和青檀均已經自盡侍主。

皇帝不發話，常福就不敢有任何的舉，而今看到眼前相擁而去的主僕三人，常福也是頓覺滿目瘡痍。

「陛下！」他見到皇帝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不輕聲喚道。

皇帝看著眼前的三人，突然似乎一的力氣被空一般，慢慢的抬腳往外走，「著人收斂，棺槨葬……妃陵！」

「是！」死者為大，然而皇后卻沒有死後的哀榮，或許陛下這樣做正好順了娘娘的心意，只是不知道接下來，這宮裡又會如何的腥風雨起來了。

錢益之看著頭頂那清冷的彎月，遠似有濃重的黑雲逐漸湧來，相信用不了一個時辰，這彎月就會被完全遮蔽。

「兩個人換取天下，那老不死的還真是會做生意，他居然是打鐵匠的後代也真是可惜了，容家都不一定敢做這樣的大局。」

錢瑾之端著酒杯，低頭看著湖中的影子，偶爾有魚漂浮上來，激起漣漪，讓那彎月很快破碎，好一會兒復又重現。

「你接下來準備如何？」在錢家，大概也只有錢瑾之才知道，這個弟弟絕對不是個外面盛傳的那位紈絝公子，他比自己更加的善於藏，卻也比自己更加的喜歡自由。

錢益之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然後開胳膊將那窗戶全部推開，寒意瘋狂的湧室，好在鼎爐溫度極高極旺，倒也不是冷的厲害。

「還能如何，只能盡量的別讓自己摻和進那老不死的局中，這一看就是必敗無疑，他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真以為控制了滿朝文武就能問鼎天下了？若天下是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別的人做什麼，劉彥是無能草包這不假，但是那老傢伙的對手，絕對不是個泛泛之輩。烏合之眾聚集的再多也終究都是烏合之眾，不了氣候，從這點我倒是認同他真的是打鐵匠的後代了，沒腦子。」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要知道真正的聰明人是絕對不會站隊的，因為他們有底氣，有頭腦。總之二哥，咱們兄弟倆還會自求多福吧，希被他掀翻之後，下一位劉家的帝王，不會株連咱們滿門。不過就算是株連也無所謂，咱們不冤，誰讓當年他也慫恿著那個草包滅了睿王爺的滿門呢。」

「可是他終究是我們的父親。」錢瑾之無限的慨和無奈，雖然如此，卻也不能真的由著他肆無忌憚的將天下玩弄於鼓掌之間，若是面臨著選擇，他和三弟是不會站在父親那邊的。

而他們自小疼到大的妹妹，恐怕會因為平南王府的牽連，而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