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夫人秦氏是將門之,第一眼給人的覺沉穩中帶著一颯爽之氣,雖然年過五十,據說就算如此年紀,耍槍舞劍依舊是不在話下,再加上份尊貴,在京師,還真的沒有哪家的太太敢當面背後的說的不是,即使明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在和丈夫的相之中吃過不妾室的暗虧。
不管以前如何的痛苦,如今的明將軍夫婦卻是很平和的,府里的妾室大概年輕的時候被打怕了,跟在明夫人邊頷首斂眉,格外的安分穩重。
或許們心裡都明白,年輕的時候沒有扳倒這位糙的明夫人,如今兒雙全且都嫁娶的清貴,在鬧騰估計在這將軍府里就徹底的待不下去了。
這人吶,心裡有慾趨勢,除非是栽了跟頭才會反省。
明夫人是一品誥命,在這裡還真的沒有幾位夫人是能和平起平坐的,但是有一個人意外,或許也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讓於婉寧的心思徹底的按捺不住了,繼而走上了一條可以稱之為瘋狂作死的道路,且越走越遠,臨死都沒有悔悟反省。
「娘,英國公府的溫雅姨娘來了。」劉芳華攙扶著一個沉靜如水,恬淡清和的人進來,唐敏認得此人,正是英國公的妾室溫雅。
今年這位溫姨娘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看上去保養的極好,神淡然溫和,氣質靜逸優雅,不論見到幾次都會讓人覺得是某家的高門太太,絕對不會想到是妾室。
溫姨娘進來之後,隔著數米的距離就福恭敬的行禮,「溫雅見過夫人!」
再看明夫人見到溫姨娘,趕忙從上首站起來,快步走到溫雅邊,親自將攙扶起來,看到現在的模樣,眼眶也有些潤,「你這人呀,和我客氣什麼,你如今終於捨得踏出國公府的大門,也應了我的邀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能讓你在這麼多人面前給我行禮。」
溫姨娘被握著手,也沒有出來,笑瞇瞇的看著明夫人道:「那好,咱們私下裡就可以。」
「小雅,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兒媳婦道:「芳華,你帶著夫人小姐們去院子走走吧,娘和這些長輩們說話就行。」
明夫人也不是要趕們走,只是們談的都是些七八糟的東西,怕們在這裡悶得慌。
劉芳華也明白明夫人的意思,點點頭就招呼屋子裡年輕的夫人和閨閣小姐出去了,也有幾個留了下來。
在場的幾個夫人和溫姨娘的年紀差不多,此時看到過來,眾位夫人的臉上都流出懷念的神。
「真的沒有想到,還能再看到你出門。」忠義侯陸夫人慨的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有二十多年沒有在外走了吧?」
「可不是,想起當年,真的是讓人懷念啊。」廣義伯府的周夫人也是無限的嘆,「尤記得當年咱們這些姐妹可是結伴逛遍了盛京城周邊的山山水水。」
溫雅斂眉平和的笑道:「妾現在的份,哪裡有資格出來。」
「小雅,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咱們了解你的誰不知道,你不為自己,是為了邊的人,難道你不是怕若是在外面面,會被有心人說你曾經和咱們的關係很不錯,讓咱們這些姐妹丟了價?」
「溫宜那人真的是看不出來,當年居然做出那樣的事,只是等咱們都知道的時候,你已經……雖然在背後談論是非讓人詬病,說死人的不是,更是讓人當做話柄,但是我哪裡是在乎這些虛禮的人,你應該是最了解我的,溫宜那個人當真是死有餘辜,活著就是個惡鬼,專門折磨人的,若是你不在國公府,我還能幫你出氣,當真是造化弄人。」
陸夫人笑道:「好在天理昭彰,現在你在國公府的日子應該也清凈下來了,以後也別整日待在府里,過些日子咱們就一起去萬佛寺住幾日,也當是聽聽梵音,驅逐周遭的晦氣了。」
溫雅看著邊的夫人,那清雅的眸子頓時泛紅,背過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對幾位夫人點點頭,「多謝親姐姐,褚姐姐,楊姐姐,待出發的頭天,給我送個信兒就好。」
「好,保證不會拉下你的。」
於婉寧看的心裡極其的震驚,那日國公府世子爺親也在,這位子可是被國公夫人簽了賣契的妾室,但是再看看現在,就算是妾室,也依舊得到了在場的幾位命婦的熱切關心,這子曾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子,即使份如今這般的卑微,卻依舊有如此的地位。
雖然姨母也偶爾提過兩句,但是字里話間,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想想這姨母的苛刻,如今才明白,哪怕是妾室,也是一位有尊嚴的子,這和夫家如何無關,完全就是自己的個人魅力,這子一言一行都極其的規矩典範,就連言談舉止也是衿貴大方,若說妾室的極致,那必然非眼前的子莫屬。
雖然是妾室,但依舊讓人無法看低了去,也依舊沒有因為那難堪的份折損自的修養和傲骨。
也想做這樣的子,不過卻要過得比還要好,這樣的份,就算是有姨母在背後謀算,能嫁的男人也有限,不想跟著未來的丈夫吃苦,要的是尊貴的夫婿,哪怕是貴妾也無妨,的將來絕對會比這位溫姨娘還要彩。
將軍府的後花園花團錦簇,燦爛奪目。
今兒來府里的人不,但是孩子卻沒有多,糰子沒有娘,自小就是跟在的邊,而且年紀也小,不放心讓糰子自己待在府里。
來到後花園,糰子就在裡面穿梭著鬧起來,中途也摔倒好幾次,香蘭卻沒有上前忙著攙扶,因為知道孫爺不會哭,會自己乖乖的站起來,夫人似乎也不喜歡們慣著寵著孫爺,哪怕是府里上下都把這孫爺當金子捧著。
「這小子以後了不得呀,我家的那個忠兒,可是氣的很,折騰死了。」
「明玉姐上嫌棄,誰看不到你那笑容有多深。」明安寧趴在石桌上,眼神跟著糰子,對唐敏道:「我或許應該再生個兒,給糰子當媳婦。」
容秋嬋嗔的瞪了一眼,笑道:「當初你生那倆小子的時候,洗三禮的時候不是說過再也不生了?咱們可都聽到了。」
「真的很疼,可是我家的那寶貝千金年紀太大了,鄧到了親的時候,糰子還是個小娃娃呢。」
「這盛京的好孩子又不是只有糰子一個,安寧姐的兒那麼漂亮,還怕以後嫁不出去呀。」唐敏打趣道。
「倒也不是,只是這糰子以後指不定長得多麼禍國殃民呢,現在就這麼漂亮,以後還了得。」明安寧嘖嘖兩聲,神頗為惋惜。
「那你就再生一個把。」容秋嬋隨意的說道。
明安寧想了想,點點頭道:「你們可不許和我搶。」
「不搶,前提是你要能生出兒來。」劉芳華打趣著小姑子。
明安寧已經生了一個兒一對雙生子的兒子,就算是再想要一個兒,也要看蘇大人是否還捨得讓這個小妻生產之苦了,在劉芳華看來,那個視妻如命的姑爺,定然是不會再讓如願的。
上午朝政結束,明對準備回府的裴錦朝道:「中午一起去府里用午飯吧。」
想著媳婦和兒子還在將軍府,裴錦朝也沒有拒絕,周無極他們已經回去了,因為上午他還要教導太子,而明則是在宮裡和陛下商討了一些戰事,故而才拖延了這麼久。
兩人結伴來到將軍府,此時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裴錦朝對這裡還是很悉的,十年了,將軍府還是和從前一樣,格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景也和曾經相差無幾。
如今再次站在這裡,他似乎能覺到時好似倒流一般。
明家軍效忠的是皇帝,莫說是現在換了相貌的裴錦朝,就是當年的劉璟想要將明家軍拉攏到自己的麾下,也是毫無可能的,這就是明家軍的相之道,也是歷代帝王都無法將其完全信任的原因。
回到府里,明就按照平日里的習慣先去給明夫人請安,而裴錦朝也不意外的跟著他去了明夫人的院子。
當看到裴錦朝的第一眼,於婉寧的一顆心瞬間就陷落進去。
那一儒雅的朝服,俊逸清雋的五,沉靜淡漠的氣質,都讓的芳心抖起來。
待他們離開之後,於婉寧都一直無法回過神來,許久之後才問起邊的侍道:「剛才的那位就是明將軍?當真是英武不凡,和郡主乃天作之合。」
伺候在旁邊的侍笑道:「正是我們爺。」
「那旁邊的那位公子呢?」倒是面生的很。
「姑娘說的是裴大人呀?他是端慧公主的夫婿。」
端慧公主?
於婉寧想到了那唐敏,模樣倒是很漂亮,孩子也很可。
對於來說,既然已經退而求其次,那選擇的餘地就多了,雖然明將軍的份很明顯要高貴很多,但是說實話,不認為嫁將軍府是好事,畢竟上面還有以為脾氣火的明夫人,那舉手投足是可以殺伐果斷的,而且若是在將軍府里了手腳,必定會被人看出來。
而且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見到裴大人是跳的那般厲害,必定是有覺的。
最重要的是,那位裴大人當真是仙人之姿,俊的無人可以匹敵。
如此年紀就已經是當朝四品大員,以後誰能保證不會繼續晉陞,最重要的是知道這位裴大人的父母都是莊戶人家,而且還不和他們住在一起,府中還沒有其他的妾室,可見他是一個重的人,這樣的男人自然是最好的。
這個世上,哪裡有不腥的男人,厲害如明夫人,邊不也是有三五個妾室?
聽到裴錦朝過來,唐敏直接把兒子塞到香蘭的手裡,道:「那這小子給他爹送去吧。」
香蘭無語,夫人總是這樣,但凡是能懶的時候,絕對不會勤快一點兒,只要爺有閑工夫,保證會看著孫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但是等把糰子小爺送過去的時候,裴錦朝二話沒說,就把兒子接過去,然後父子倆就鬧騰到了一起。
香蘭這才放心的回來。
明因為是主人家,自然是需要忙著招待客人,而裴錦朝而是單手抱著兒子,和陸晟以及周無極走出去,在花園裡尋了一臨近假山的涼亭說話。
「段雲逸可知道你的份?」周無極問道。
裴錦朝搖搖頭,「不知道,但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不會看著錢淮安掌控朝堂,只要是能折損錢淮安的爪牙,他是願意盡一己之力的,而且錢淮安也不敢輕易對當朝右相下毒手。」
「這點我倒是知道,若是錢淮安真的對段雲逸下手,估計皇帝就真的要魚死網破了,段雲逸若是出事,朝堂就沒有能製得住錢相的人了,而且那傢伙的本事,也著實厲害。」
「爹爹……」糰子被父親抱著,想要手拿桌上的茶碗,奈何人小手短勾不到,你是想死自己的兒子不?
裴錦朝讓沈康自去取了一壺熱水,然後倒了一杯給他。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邊不喜歡有丫頭伺候。」
拇指給兒子抹掉角的水漬,畔的笑容卻很是閑淡,「平日日常起居我自己都能料理,但凡有事沈康也就做了,用丫頭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若是他招惹別的人,哪怕是丫頭,裴夫人估計都不會放過他。」
周無極默然,之後道:「裴夫人的見解很獨特,上次裴夫人說過,你們和太祖是一樣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裴夫人也和你的現狀是一樣的?」
「若是太祖的事是真的,敏敏的況和太祖是相同的,我換了皮囊,他們則是換了裡子。」他把上的兒子放到旁邊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日你們走後,敏敏和我分析了一下,認為先祖應該是和來自同一個地方。接下來我應該要去一趟將軍府的書房,看看這裡是否有百年前的典籍,裡面應該記載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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