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當朝右相的段雲逸,毫無猶豫的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所面對的可不僅僅是難民,還有嘉州府的各方勢力以及京城的左相一派在暗中布下的荊棘。
若是完的話,那是理所應當。
若是失敗的話,這次恐怕左相這個位子,就算是皇上力保,左相一派也是不會讓他繼續在這個位上坐著,閑看雲淡風輕。
而過這次的任命也可以看得出來,陛下是真的著急了。
假如這次沒有妥善的理好難民,那江南恐怕會發生暴。
段雲逸心裡比誰都要清楚,然而正因為清楚,他才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一重任。
若是把這欽差的任務給錢相一派,那災民的道的恤款,恐怕會之又,甚至本就到達不了災民的手裡。
「老爺,您回來了。」一個老管家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今兒上午,有人給老爺送來了一封信。」
「信?」段雲逸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的幾個字,說是信,其實就是一張字條,「來送信的是一個什麼人?」
「老奴不知道,送信的是咱們衚衕口買香料的徐老漢,說是一個看上去很面生的後生給送來的,指明讓老爺您親啟。」
「我知道了,段伯你先去休息吧,另外讓柳媽給我準備一下,我這兩日就要啟程去嘉州府。」
段伯一聽這個名字,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是看見自家老爺已經往書房去了,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去找自己的老婆子了。
那封信很簡單,只是短短的五個字。
——清輝雅閑居。
這個地方他知道,而且非常的悉,但是自從五年之前,他就再也沒有去過了,偶爾陸晟幾人聚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會著人送信給他,只是他對那個地方似乎是有些排斥。
清輝閣是一茶樓,曾經是睿親王妃的陪嫁,後來睿親王府一夜消失,清輝閣幾經易主,如今的東家是周無極的妻子溫玉。
裴錦朝看著被沈康請進來的段雲逸,把一杯剛烹調好的熱茶退給他,「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
「我也沒有想到約我的居然會是裴大人。」段雲逸在他對面坐下,「裴大人和陸晟似乎走的很近。」
「世子爺豪爽,裴某自然願意和其結,這次請段大人出來,是有要是相商。」
「裴大人請講。」
「此次嘉州一行,危機重重,就連裴大人是否能平安到達嘉州都是未知之數,所以我想和段大人談一筆易。」
段雲逸打量著眼前的裴錦朝,這個年輕的狀元郎自從進朝堂,就一直都是不溫不火,但是他似乎很了解皇帝的脾氣,偶爾皇帝震怒的時候,他總會適時的站出來,說幾句不卑不的話,讓皇帝的怒火適時的消散。
「本這次只是去調撥賑災款,順便調查這背後的真相,有什麼可以幫到裴大人?而裴大人想要什麼?」
「段大人,賑災款調撥難度不用下多說,想必段大人心知肚明。而這次水患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謀,就連皇上心裡都有數,更何況是瞞得過段大人了。那些人既然敢作,就早已經做好了推出替罪羊頂罪的打算,若是沒有我的幫忙,段大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譽王帶回來的。」
裴錦朝給他再次倒上一盞茶,看著他淡淡說道:「這次的災非同小可,他們知道若是被段大人帶回京城,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皇帝再昏庸,面對如此天災人禍,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次既然能派當朝一品大員前往嘉州,就說明他的決心。段大人是否也知道,你這次去嘉州,十死無生?」
「你想和我做什麼易。」段雲逸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任何的俱意。
「這次賑災結束之後,我希段大人能力保吳克傑為戶部尚書。」
段雲逸頓時皺起眉,眼神晦的看著裴錦朝,「戶部尚書是程瑞祥,你應該知道他的份。」
「人對陛下來說,哪裡有江山來的重要。而且珍妃也被寵太久了,今年新人進宮,相信陛下會漸漸的把心思從的上轉移開。」
「所以裴大人是用程大人的命來換取我的一條命?」
「我認為這很值得。」裴錦朝開門見山,「程瑞祥的為人,段大人想必很清楚,他五年前做的那件事,難道還妄想瞞天過海?若是這件事被捅出去,群臣為了陛下,也絕對會死程瑞祥的,與其讓他敗名裂,這次讓他為災區七萬冤魂,平息一分怒氣,也算是為他積德了。總之,戶部尚書的位置,只有吳克傑合適,段大人在朝為多年,對他的了解應該更甚於我,有志難的痛苦,當年段大人應該比誰都要了解。而陛下能將你在這般年紀提拔到當朝一品,他的目的你應該也清楚,哪怕你現在居宰輔,只要你還是他用來制衡錢淮安的棋子,你就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
「裴大人既然想到了這麼多,那就應該明白,戶部尚書可是一個香餑餑,他一死,朝堂會如何的。」
「再歸結底也還是皇帝說了算,就算是錢淮安和太后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手,而只要吳克傑坐上戶部尚書的位子,我相信段大人就有能力保住他。」
段雲逸喝完三杯茶,察覺到對方沒有給自己倒茶的意思,卻也沒有繼續喝,他來這裡有個規矩,極的人才知道,只喝三杯。
只是下一刻,卻見到他正在重新烹煮。
「這件事我會考慮的,走之前會給裴大人消息。」
「那下就在府中恭候段大人的佳音。」
二月初六,忠義侯府的孫爺平安降生,但是礙著江南水患死傷眾多,陸晟也不打算辦的隆重,而是只請了平時幾個相不錯的,聚在一起擺設幾桌酒席,算是慶祝一下,就連鞭炮也沒有點。
唐敏看著襁褓中的那個小傢伙,因為剛出生,小臉兒還皺的,不過知道過些日子很快就會白白胖胖的,朋友的孩子可是從出生看著長到能自己打醬油的。
「明玉姐,這小傢伙什麼名字呀。」屋子裡很暖和,故而小傢伙包裹的很松,偶爾因為睡得不舒服,還會輕輕的搖兩下小胳膊,那小小的拳頭,看的人心裡的。
「父親親自取的,陸赫,名忠兒。」
出手,把食指輕輕的放在小傢伙鬆鬆握住的手中,覺到他似乎在輕輕的握,那種力道,讓到了無窮的生命力。
「每天都有人在故去,而每天也有新生命的誕生,忠兒的到來,給咱們大榮帶來了一份新的希。」
馮明玉聽了笑的樂不可支,「才剛出生,就被你誇得那麼厲害,小心以後讓你失。」
「不會的,有明玉姐在這邊照看著,他以後一定會長得比他父親和祖父更出的。」
兩人在這邊說了一會兒,隨後就聽到小傢伙那哼哼唧唧,聲氣的聲音,馮明玉一見他的樣子,笑著把忠兒遞給邊的娘,「孩子小的時候,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餵,卓兒媳婦現在月子里,子也氣,而且在盛京這些大戶人家家裡,都沒有生母餵的。」
唐敏不管別人如何,自己的孩子還是想著自己餵,俗話說得好,有就是娘,絕對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喊別的人做「娘」,娘都不行。
雖然這在大戶人家家裡是不合乎規矩的,但是事關自己的孩子,就不在乎那些規矩。
來到這裡,按理說是要看看小傢伙的母親,然而唐敏想著,若是自己在月子里,肯定是想要安安靜靜的休息躺著,或者是表哥說說話,可是不願意有人打擾,而且這種時候不宜見風,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說話見面。
「今天把你胞弟帶過來了吧?」
「是啊,被表哥和世子帶走了,應該是去和二爺玩去了,不過二爺長得像你,大爺長得像世子要多一些,明明是一母同胞,還真是很神奇。」
「你呀,這種事都能讓你覺得神奇,等你懷上孩子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只是在你腹中靜靜的長十個月,就已經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了。」馮明玉看著,笑道:「你會想著以後肚子里的還是兒子還是兒,若是兒子會像誰,兒又會像誰,然後你會越想越多,越想越遠。」
唐敏被說的話所吸引,然後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
「娘。」陸清媛領著兩個孩子從外面進來,看到唐敏,上前沖微微福,「媛媛給姨娘請安。」
「媛兒起來,見到小侄子了嗎?」
陸清媛笑著點點頭,然後輕聲道:「見到了,皺的。」
馮明玉嗔的瞪了兒一眼,嗔怪道:「哪裡有這麼說自己的小侄子的,你小的時候也是皺的。」
「啊?娘您騙我吧,我小的時候也那樣?」陸清媛很明顯不願意接這個答案。
馮明玉不和在這裡扯呼,對道:「帶著你的兩個小姐妹去外面玩吧,不過別去荷塘邊,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姨娘,媛兒先失陪了。」
瞧著離開的三個小丫頭,唐敏笑道:「今天請的人不多嗎?」
「只是盛京的幾家相的比較好的,還有我娘家以及卓兒媳婦的幾個平日相的比較好的姐妹,你也知道嘉州府之事,陛下正在盛怒之中,京中誰也不敢大肆的鋪張浪費,所以咱們也就只能在府里簡單的辦一番,一切等那邊結束之後,周歲的時候可以給他好好的辦一辦。」
「這樣也好,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侯爺還在朝中為,若是被史在背後參一本,那可就不好了。」
馮明玉卻掩笑了,「蘇史今兒可是在咱們府上。」
「那怎麼沒有見到蘇夫人?可是還沒有來?」
「你們來的晚了點,們現在都在院子里陪著母親說話呢,你不是想要看看忠兒?既然看完了咱們也過去吧。」馮明玉說罷,拉著就往後花園去了。
還未近前,那邊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其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容秋嬋等人都在這裡,也有幾個面生的夫人。
唐敏一來,幾個人就起給唐敏請安,唐敏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個份,讓眾人起落座。
「恭喜夫人了。」看著侯夫人那面紅潤的樣子,今年未滿六十,就已經做了祖,四世同堂,這如何不讓人欣喜。
「丫頭看過忠兒了?」侯夫人很喜歡這個孩子,即使如今是公主了,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迷失了本,反而讓原本只是想借著以解思念之苦的太后,也漸漸的上了心,但凡是長時間不進宮,勢必要派人去裴府看看況,若是閑散的話,則會讓人請進宮裡,總是要留到午膳或者晚膳的時候才會讓離開,但是留在宮裡過夜卻從未有過,大概也知道們夫妻深吧。
「看過了,很可,小手綿綿的。」想到那輕微的,就讓喜歡的不得了。
「別人家的孩子始終都是別人家的,想我當年也是在你這個年紀生下了世子,丫頭也莫要羨慕別人家的,你年紀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只是這段時間朝局張,還是等南方水患平穩下來再說吧。」
「是啊,幾日之間就死了七萬人,如何不讓人心痛。」哪怕那些人都是陌生人,可是七萬這個數字只要一想起來,都會讓人心尖發。
氣氛變得稍稍落寞起來,而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從外面進來,湊到香草的耳邊說了兩句。
香草聽完,低頭對唐敏道:「夫人,府里來人了,奴婢先去外面看看況。」
「去吧。」
香草一路跑到忠義侯府門前,就看到了跟隨在郭管家邊的小鍾。
小鍾看到香草,笑道:「香草,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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