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璀璨的花燈遍佈整座京城。
天剛黑,唐敏就拉著鄒氏出了家門,裴海強父子則是跟在兩人後,裴錦朝已經在味宴居訂好了包間。
「在家裏吃完再出來也可以,何必還要去酒樓浪費錢。」鄒氏心疼的說道。
「娘別擔心,那酒樓是表哥朋友開的,咱們是去白吃白喝的。」
鄒氏一聽,更覺得不好意思了,「就算是朋友家的,也不能白吃白喝。」
裴錦朝瞧著小妻子那稽的表,上前來對鄒氏道:「娘,那裏面有敏敏得,咱們不用去白吃白喝的,您瞧,敏敏都讓你給說的為難了。」
「臭小子,別瞎說,娘還不知道小敏。」鄒氏瞪了兒子一眼,然後拍拍挽著自己胳膊的唐敏的手,笑道:「行,咱們就去你說的那家酒樓,娘還去過呢,還是媳婦知道疼娘。」
唐敏回頭沖著裴錦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狡黠的如同一隻吃了事的小貓兒。
裴錦朝寵溺的搖搖頭,這個沒良心的小姑娘,還是沒有調教好呀。
此時雖然是晚飯的時間,但街頭巷尾的人依舊很多,相信再過一點時間,這條最寬敞的街道,估計也要開始擁堵起來。
「東家,您來了。」剛走進味宴居,正在前面忙活的掌柜看到唐敏,趕忙站起來,「包廂已經準備好了,東家您請,飯菜很快就上。」
「好,今晚辛苦你們了。」唐敏點點頭,挽著鄒氏上了樓。
東家來了,飯菜以最快的速度端上來,都是味宴居的招牌飯菜,也是這一路來回吃的。
「你們回來的時候,沒有帶著爹娘去吃嗎?」裴錦朝問道。
唐敏嘆口氣道:「回來的時候,怕延誤行程,一路都幹得很急,不過晚上住客棧的時候,都是沈健去味宴居買的飯菜,爹娘怕趕不上回來和你過年,哪裏還有心優哉游哉的去酒樓坐下好好吃頓飯呀。」
「夫人辛苦了。」裴錦朝擱在桌下的手,握住的荑,溫潤細膩,弱無骨。
經過這幾個月的安逸日子,掌心的繭子已經平復了許多。
晚飯過後,一家人就走出酒樓,去外面欣賞那片等好。
今晚很多的商鋪門前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也大多都搞猜燈謎的活。
對於猜燈謎,唐敏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古代的燈謎,就敬謝不敏了。
不過不會,邊可是還有一位風采卓絕,智慧超群的狀元郎呀。
「娘,您要嗎?」唐敏拎著一個小豬的燈籠,在燈火的輝映下,顯得格外的憨。
的樣子,看的鄒氏心裏和的化了一灘水兒,抬手著的小臉,笑道:「娘不要,你拿著吧。」
「哦!」
隨著夜加深,喜氣洋洋的人群衝散著正月里的寒氣,讓整個盛京變得熱鬧而喜慶。
一行人走的很慢,幾乎是走幾步就要看看家裏人是否還跟在邊,而裴錦朝更是拉著唐敏的手,生怕被人群給散了。
鄒氏在那邊看到兒子和媳婦這般好,自然也欣,沖著兩人道:「反正邊也有人跟著,你們兩個去逛逛吧,累了的話我和你爹就先回去了。」
裴錦朝看了看他們邊的沈康,沖著他點點頭,然後笑道:「那我們就先去河邊轉轉,若是爹娘也想看河燈的話,也可以去走走,今晚應該很漂亮。」
「好啊,快去吧,去吧。」
這個男人也不客氣,拉著唐敏就穿過人群,往河邊的方向去了。
這條河是橫穿盛京城的,自西向東,河面寬約近百米,兩邊全部都用石頭堆砌,石頭打磨的很整齊,河岸兩邊栽種著楊柳,此時似乎還看不到青,但是樹枝上,早已經被掛滿了燈籠,站在一頭向遠去,兩邊的楊柳好似兩條長蛇一般蜿蜒而去,很是震撼。
鬧市街頭人流涌,河岸邊自然也是肩踵,尤其是那些延到河面的青石臺階,更是有三五個姑娘蹲在那邊放著河燈。
「前面有賣河燈的,你要不要放一盞?」裴錦朝抬手指指前面,賣河燈的可不只是一家。
唐敏看著那河面飄著的河燈,笑道:「一盞怎麼夠,我替你放一盞。」
「好!」他領著唐敏緩緩的往前走,在就近的一家,買了兩盞河燈,然後找了一個人的河堤,蹲下慢慢的放了下去。
「表哥……」
的話未說完,幾個子就歡快的跑過來,看到唐敏這邊人,呼朋引伴的拎著河燈走了過來。
裴錦朝擔心唐敏被們衝撞了,開口準備喊上來,卻已然晚了。
因為後面的姑娘跑得稍快,剎腳不及,直接撞向了前面的姑娘。
而被撞的姑娘,一個沒有站穩,整個子就向前衝去,急之下,不自覺的抓住能抓住的東西,結果可想而知,站在河邊的唐敏直接了靶子,那位姑娘倒是站穩了,反倒是唐敏被直接拽了下去。
「夫人……」
幾個丫頭因為沒有跟著下去,這下子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夫人落水裏。
至於那幾位姑娘看到有人落水,頓時著急了,看著在河水裏掙扎的唐敏,在這邊著急的不知所措,想跑卻看到岸邊已經圍了人,跑了估計也能被人抓住。
可是若救人的話,們誰也不敢在這天寒地凍的晚上跳下去,再說跳下去也是被救的命。
「你們別下來,河水很涼。」唐敏在水中解下上的披風,然後以略顯狼狽卻練的作,游到了岸邊,手搭在香蘭的手上。
「夫人,您快點披上。」香蘭別的也顧不上了,解下上的外套直接給唐敏披上。
唐敏被河水浸,此時冷風一吹,上下牙齒都發寒,但是看著那幾個臉慘白的姑娘,笑道:「別擔心,我沒事的,今晚人多,難免會發生意外,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啊……那個……這位夫人,對,對不起。」那把唐敏拽下去的姑娘手足無措,真的怕追究起來,畢竟們幾個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否則的話出門怎麼可能不帶丫頭。
而眼前的夫人,即使狼狽,那笑容也依舊讓人覺得心安,在邊的幾個丫頭穿的更是整潔乾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
此時幾個姑娘,心裏暗自的懊惱,不該因為今兒這種日子而失了分寸。
「敏敏,先尋個地方暖暖子。沈健,去吧馬車趕過來,咱們抄人的路回府。」裴錦朝上前把上的披風披在上,直接抱起唐敏,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前的幾個姑娘一眼,扔下一句話,抬腳就走了,「以後注意點。」
幾個姑娘被裴錦朝那最後的一個眼神瞪得心底發寒,那冰冷的程度已經超越了今晚的河水。
「方才的那位公子不是狀元爺裴大人嗎?」
「這麼說,那位落水的子就是裴大人的妻子,端慧公主?」
「看來是這樣了,都說裴大人天人之姿,只是公主落水,咱們無法一睹其真容。」
幾位姑娘本來心裏就害怕的要命,這下子更是連河燈都不放了,直接嚇得往家裏跑去,後來一直沒有人抓們,時間一長們才算是放下心來。
裴錦朝抱著唐敏直接去了臨河的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然後讓人準備熱水,之後就把整個人放了進去。
「敏敏,沒事的,先泡個澡,回府之後讓孫老給你看看。」
「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冷,回去之後喝完薑湯就會沒事的,哪裏有那麼氣。」電視里不淋雨落水就冒,這是得多麼沒有抵抗力,對自己的還是很了解,平時也會運的,畢竟比起現代的西藥,中藥苦哈哈的,實在是不想吃。
「總之你沒事就好,先好好的泡泡,驅驅寒氣,有事喊我。」裴錦朝說完就出去了。
唐敏自然沒有覺得這次的事有多嚴重,不過就是意外,沒必要追究,就聽裴錦朝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就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沈健很快就趕來了馬車,而隨的香影也帶來了一套新的裳。
等回到府里的時候,裴海強夫婦還沒有回來,大概是因為第一次來京城,想要多看看。
孫老已經得到消息,此時背著藥箱趕了過來,而前腳剛鑽進被窩裏,後腳翠紅就端著一碗薑湯進來了。
「夫人,快點喝下去暖暖子,這大正月里天寒地凍,若是涼可就要遭罪了。」
接過碗,一辛辣直衝進腦子裏,熏得直接皺起眉頭,卻也沒有鬧脾氣,直接仰頭喝了下去,然後裏就被裴錦朝塞進一顆腌漬的梅子。
「孫老,您給敏敏看看。」他給孫老讓開一個位置。
孫老點點頭,在旁邊的凳上坐下,看著眼前臉頰有些白的唐敏,笑道:「好好的出去看花燈,落水回來,這麼好的日子都不住你的霉運?」
「讓孫老見笑了,這隻不過是意外,而且我現在子回暖了,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問題的。」
「有沒有問題,要讓孫老看過才行。」裴錦朝可不會因為這隨便的一句話,就這麼掠過去。
孫老捋著鬍鬚給唐敏號脈,之後看著裴錦朝道:「夫人底子很好,這次只是稍稍了一點寒氣,靜養幾日就不會有問題的,我開兩副調理的葯,喝上兩天保證沒事。」
得到了孫老的保證,裴錦朝才算是放心了。
他對唐敏叮囑道:「這兩日府里就閉門謝客吧,夫人子不舒服,不要讓人打擾。」
「……!」唐敏包括屋子裏的眾人都有些傻眼。
剛才孫老不是已經說了,夫人沒有問題的,子底子非常好,這怎麼突然之間就閉門謝客了?
唐敏自然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自己,也在心裏默默地接了他的關心和好意。
「還是表哥想的周到,正好這個年過下來我也有些累,而且上元節之後,年就過完了,府里估計也沒有什麼人來拜訪,正好你們也休息兩日,手裏不是也存了些銀子,就換著出府去逛逛吧。」
翠紅等人一聽,頓時就高興壞了。
「夫人您最好了,奴婢倒是每日都能出府,們幾個小丫頭可就要樂壞了。」
「好了,都散了吧,讓敏敏好好休息。」裴錦朝不得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一沉,屋子裏的人就已經自收起閑散的神,快速的退了出去。
鄒氏那邊得到消息之後,什麼都顧不上,直接飛奔回來。
「朝哥兒,小敏咋樣?我聽說……」
「娘,咱們外面說,敏敏剛睡下。」
瞧見面對著床鋪裏面睡的安穩的唐敏,鄒氏也發覺自己有些急了,低聲音便拉著裴錦朝往外走邊說道:「咋回事呀?怎麼玩的好好的,突然落水了呢?小敏沒事吧?」
「放心吧,孫老已經看過了,小敏的子調理的很好,修養兩日就沒有問題了。」
聽到兒子的保證,鄒氏這才拍著口,長舒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可是嚇死我了,這到底咋回事?」
裴錦朝簡單的和解釋了兩句,鄒氏也知道兒媳婦沒有問題,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原本以為,這幾日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誰想到卻有人不想看著安生。
一個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夫人,另一位毫無意外就是當今的長公主殿下。
「小敏,我聽說你昨兒落水了,怎麼弄得?這麼滴滴的大姑娘,誰那麼狠的心呀?」馮明玉人未到,大嗓門卻已經傳了進來。
正躺在床上養懶蟲的唐敏,不由得出一抹苦笑。
「我都說要靜養了,你還要打擾我休息呀?」
馮明玉瞧著紅潤的氣,笑罵道:「你這麼好的氣都要修養,還讓不讓我這個黃臉婆出門了?」
「明玉姐府里沒有客人嗎?」
「有也是去找娘說話的,倒是你,你的公婆呢?」
「公婆跟著表哥去莊子了,他們不習慣住在京城,看我沒事今兒就過去了,說不能錯過春種。」本來他們因為自己的事還想在府里住幾日,其實就沒事兒,也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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