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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後》 第114節

行禮之時,文若瑤在宮中已經見過好幾次秦王,倒是還稍微鎮定點,鄧紫芝的俏麗臉孔上已經霞飛雙頰。

明錦則是垂下目,雙手疊,安靜到了極致。

“毓辰,怎麽這時候過來了?”免禮之後,皇後便溫言問了一句,笑意裏帶了一點調侃的意思,“難不,是怕欺負麽?”

“姑母……”文若瑤這時候也臉上飛紅了,輕輕嗔了一聲,微微側頭側,剛好將致的側臉對著秦王,將麗盡皆展現。

秦王的確順著這一聲掃了一眼文若瑤,隨即也看了一眼鄧紫芝,然後就在兩個姑娘芳心狂跳的同時開口回答:“稟娘娘,是父皇聽說今日錦進宮謝恩,所以傳錦園說話,有意賞賜添妝。臣是過來傳口諭的。”

殿裏靜了一息,又靜了一息。

隨後文皇後才繼續慈和笑道:“這樣嗎?今日皇上倒是有興致,想給孩子們添妝啊。那倒也好,你們幾個小丫頭可是有福了。”

秦王再次躬:“皇上隻是傳錦一人過去,臣以為這添妝之事是給臣妻的麵,妾侍府自有天家份例,其實也不必如何陪送旁的。”

妾侍……府……

俞菱心差點一口氣哽在咽,靜了靜才緩緩抬頭去看文若瑤和鄧紫芝的臉。原先各自俏臉的輕紅淡霞,在這幾息之間已經轉了又紅又白,臉上的笑容倒是還撐著,就是眼睛裏簡直要哭出來,幾乎是要僵住了。

文皇後微有不悅:“側妃,哪裏是妾侍。再者,便是皇上傳旨,沒有前的中嗎?怎麽你一個堂堂郡王自己過來了?”

秦王恭敬道:“自來聖賢家訓,皆道妻妾分明。便如長春宮再如何有恩有寵,在娘娘麵前也是妾侍。臣自承訓,不敢混淆此禮。父皇剛才是命中傳旨,臣怕中分說未明,若是文氏鄧氏誤聽而僭越同行獲罪,有損兩家的麵。再者父皇此刻在東苑,略有些遠,臣也不放心錦,故而請旨過來傳諭,也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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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冤孽

話說到這個地步,皇後也不好再阻攔,隻是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又笑道:“也好罷,你領著錦去吧。你原本就是個細心的孩子,以前待陸家姑娘比如今還仔細呢,也是沒福氣。那如今你可要好好照顧錦啊。”

明錦臉上本來也沒什麽神,除了第一眼看見秦王的時候稍微僵了一下之外,餘下時候不論旁人臉上是興還是落寞,是歡喜還是尷尬,都始終平平靜靜的。

既沒有因為秦王言語出那幾分親近的意思而高興,也沒有再因著文皇後暗示秦王以前對陸氏而沮喪,隻是起行禮的時候角一勾,諷刺依舊:“多謝殿下垂顧。”

同樣一句話,落在不同的人耳中,立時便有了不同的意思。

皇後,以及文家人鄧家人,聽著就好像是向著自己撲麵而來的諷刺,不管是諷刺皇後的費力挑撥白費力氣,還是嘲笑文若瑤鄧紫芝的搔首弄姿全然落空,歸結到一都是炫耀秦王關懷的同時,帶出滿滿的輕蔑譏誚。

但落在秦王與俞菱心等人的眼中,這譏諷笑意卻是更複雜的,既有公事公辦、協同合作的淡漠,也有約幾分向著自己以前曾經一片癡心的自嘲。

可以說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明錦自己在,沒有一個人此時是真心舒暢的,便是神平靜,看似一味謙恭守禮的秦王,眼中同樣閃過了幾分忍複雜的緒。

不過眾人心思再如何各異,隨著秦王與明錦並肩離開昭殿,幾息之後也再度重新緩和,吃茶之間說了些場麵話,話題居然便引向了那位曾經有為秦王正妃,此刻已經嫁去常州平侯府的陸氏

文皇後自然是一番歎息,說著造化弄人,陸氏原本如何溫賢惠雲雲,文家鄧家兩邊也連連順著皇後的話題,將陸家一通稱讚,充分顯出了同仇敵愾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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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月和俞菱心本是陪著明錦進宮的,此時越發沒話可說,也沒話想說,看著眼前幾人說話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亦有慨歎。

當初陸家將兒匆匆許配到常州,就是鎮國將軍府表明態度不想參與奪嫡,甚至也不想支持中宮,那個時期文家姐妹還住在晉國公府,話裏話外對陸家不知有多“不識抬舉”之類的鄙夷。

如今世易時移,換了自與秦王相識,且行事風格高調強的明錦做秦王妃,曾經不識抬舉的陸家姑娘此刻在文皇後口中倒了溫淑惠的第一賢良人了,說來說去的意思還不就是嫌明錦不夠、不好兌也不好拿

而對明錦共同的不滿,以及因為秦王剛才行所帶出的尷尬,雖然讓皇後和文家鄧家人都很不愉快,但同時也將眾人無形之中推得更為親近。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哪怕隻是暫時的朋友呢,也夠熱鬧一陣子的。所以在明錦回到昭殿之前這小半個時辰,文家與鄧家居然迅速地就熱絡親近起來,若不是明華月和俞菱心知道這兩位是即將同時嫁到秦.王.府做側妃,看說話簡直覺得兩位姑娘或許就要義結金蘭了。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在皇後的支持下,文家與鄧家人也並沒有什麽忌諱明華月婆媳在場的意思,反而很快就姐姐妹妹地稱呼起來,甚至像是在通過明華月和俞菱心傳遞信息給明錦:雖然殿下這會兒好像給正妃臉麵,但是我們有皇後娘娘支持啊!而且以前秦王對陸家姑娘更好呢!

俞菱心看著眾人的神就更想笑了,宣帝是這樣一個厚道寬仁的子,文皇後與麗妃鬥了二十年,還在今年被長春宮濺昭殿,這文家和鄧家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會覺得皇後仍然有力能夠完全拿住文韜武略的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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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想想,倒也有幾分明白。說到底,是仗著前生經曆,知道後來秦王會如何。而眼前眾人所見的秦王,到目前為止仍舊忠孝恭順,對皇後言聽計從,恪守禮法。

除了曾經出過毆打侍讀荀澈這件好像也不算太過殘暴的惡行之外,倒是也沒有什麽別的劣跡汙點,看起來還是很像皇後邊言聽計從的忠順養子。即便是剛剛算是頂撞皇後,秦王的每一句話也都完全落在禮法之,不過就是略微刻板了些。

所以文若瑤和鄧紫芝此刻仍舊想要靠攏皇後,甚至彼此合作支持,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的,又或者說,大概是此時們唯一能想到的。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秦王又親自送了明錦回到昭殿,兩人的神居然與離開昭殿的時候並沒什麽明顯的分別,仍舊是一個禮貌,一個淡漠,這倒讓文皇後與文鄧二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此時時辰也差不多了,秦王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給皇後行了禮便先退出了昭殿,明錦進殿之後連坐都沒坐,直接欠行禮,明華月等人立刻隨之跟上,所有人一起向文皇後謝了恩,便先後出殿離宮。

俞菱心看著明錦的神,心裏很是惦記,隻是在宮裏當然不能說什麽,就想著上了回程馬車再細問。然而一到宮門,便見明錦城和荀澈居然已經都在車馬等候,俞菱心還沒說話,明錦就先用手肘頂了頂俞菱心:“哎呦呦,那是誰來接了呀?”

俞菱心想瞪明錦一眼,但看著荀澈一月白公服站在馬車旁邊,俊秀麵孔上微微含笑,悠閑自然又滿懷期待地,俞菱心還是完全無法自控地就笑生雙頰,連假意瞪人的兇也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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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呀。這是來接誰呢?”明華月也酸溜溜地歎了一句,搖搖頭,“養兒子有什麽用啊。”

明錦繞過去去挽明華月另一側的手:“說的就是,所以姑姑您養侄吧,侄孝敬您一輩子。”

“你呀,也是馬上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明華月並不接這話。

俞菱心也順著去挽婆婆:“那個,母親,慎之應該是來迎您的。”$思$兔$網$

“迎我?”明華月探指點了點俞菱心的額頭,“他要是迎我怎麽不騎馬來,瞧瞧多帶來一輛車,那是等著誰的?”

“他……可能是怕著您。”俞菱心如今與明華月的親近猶勝前世,將婆婆手臂又挽得了些,“母親,要不還是我跟您一輛車罷?”

明華月失笑搖頭,剛要再說,眾人已經到了車馬,荀澈含笑上前:“慧君,過來,今日不到你與母親同車。”

俞菱心微微一怔,下一刻就瞧見了馬車旁邊跟著的親兵和隨從,登時就鬆了手往荀澈那邊過去,同時轉臉向明華月笑道:“母親,看來今日也有人來接您呢。”

明華月這時也看見了荀南衡的近衛侍立在側,掃了一眼那低垂的馬車簾子,心裏罵了一句為老不尊,臉上卻是淡淡的:“哎?今日這車馬不太對啊,算了錦,我與你一起回去好了。”說著居然還真要拉著明錦去上明家的馬車。

“咳咳。”兩聲低沉的幹咳之後,英武嚴肅的文安侯略有些尷尬地跳下了車,“華月,不要耽擱孩子們說話,該回府了。”

明錦也笑著甩開明華月的手,跑去拉自己大哥:“行啦姑姑,您就跟姑父好好回去罷,一對一對的,多不夠顯的,我還是跟我這個腰力不行的大哥孤零零回家就是。”

明錦城登時黑了臉,掐死明錦的心都有。

荀澈和俞菱心都差點沒繃住,荀南衡與明華月則是齊齊詫異過來:“錦城你的腰怎麽了?”

“上次程姐姐說我哥腰不行,腰力不行,所以挨打之後恢複的慢。”明錦完全不去看明錦城黑如鍋底一樣的臉,清清楚楚地解釋給荀家老小,“後來我還問過程姐姐的,說我哥從小練功的時候腰功就沒練好,所以現在就顯出來了。”

“哦,那還好。”荀南衡點點頭,略帶同,又想了想,“多練練,恩,多練練就好了。”隨即轉看了一眼明華月,“時辰不早,回府罷。”

明華月顯然比荀南衡更關切明錦城的腰,還是側頭將他上下打量了幾回,原本就不算口才太好的明錦城此刻已經隻想死一死,幾乎是麻木地站在原地,心裏閃過一百種與明錦同歸於盡的方式。

“華月。”荀南衡越發有些局促,再次幹咳一聲,又了一聲妻子。

全程就是含笑看熱鬧的荀澈這時不地牽起俞菱心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俞菱心隻顧著看著旁人笑,並沒有留意,但與荀澈親習慣已久,就很自然地順著他十指相扣,同時也靠近兩步。

荀南衡對年輕人的大膽出了鄙夷的神,但想想下一刻還是探手去牽明華月:“先回府罷。”

明華月轉臉之間瞧見兒子和兒媳的笑意,臉上居然也生出幾分不大好意思,隻好去瞪一眼荀南衡,又嗔道:“哪有你這樣做長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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