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的話，那我就真見過了。前世裏齊珂的夫人，就是京兆衙門的書吏之，姓聶，聶婧娘的。後來齊珂一路發達，對這位出不高的原配不離不棄的，很是人稱讚呢。”

“齊珂？”荀澈輕輕幹咳了一聲，“那是，清流才子，名聲當然是要的。莫說將來飛黃騰達不忘發妻人稱讚。先前名聲全無、尚未中舉的時候也討人喜歡得。如今高中案首，嶽父大人是不是也很讚歎了一回呀？”

俞菱心不由噗嗤一笑，主挽他手臂：“齊珂的父親是我娘的遠房堂兄，也是我爹以前的同窗好友。看見他中了自然是要誇的。”

“恩。說不定嶽父心裏還後悔了呢。”荀澈轉了頭，“如此佳婿，竟這樣錯過了。”

俞菱心又往他懷裏蹭了蹭：“我的荀長史，您這是吃醋了嗎？這幹醋都吃到哪裏去了。我又沒覺得齊珂好，不過就是想起這件事，覺得咱們家跟齊家還真是有些緣分罷了。”

這句無比自然的“咱們家”到底讓荀澈心裏舒坦了，他低頭在俞菱心額頭上輕輕親親：“罷了，旁的有什麽好計較，總之你喜歡我就是了。”

“我當然喜歡你。”俞菱心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也主去親荀澈的臉頰，“再說，我爹心裏也是覺得你更有學問的！不信你問他去，我今日問了！”

荀澈不由失笑，看著眼前的妻子，滿心都是說不出的甜。俞菱心生來就是個溫寬和的子，前世那樣多的波折與艱難，也沒有磨損原本的溫好。可的善並不是一味的弱，因為是會護短的。

雖然在自己的事上，俞菱心很多時候都不太計較，但為著所的人，還是會像一隻小老虎一樣跳起來。

就如同今日在翠峰山莊為了維護母親明華月而正麵斥責齊珂，他也能想到在俞家，俞菱心一定也會維護他、不許俞伯晟忘了他這個婿的好。

“好。我知道了。”荀澈笑著將又抱了些，眉宇間原本的思慮與凝重徹底拋開，年輕的俊秀麵孔上滿是輕鬆與舒暢。

如今的局勢的確很複雜，三親六故的每一個作都需要仔細考量，前頭道路的位置也的確還很多，文武百的每一道奏本都必須慎重應對。

但一切都算不了什麽，不僅僅是因為前世裏已然經曆過那樣多的風波與鬥爭，更要的是有這樣的在邊，荀澈真是覺得腳下的路踏實極了。

而在這同一個時期，與年輕的文安侯世子夫婦有同樣心的人，卻幾乎是麟角。尤其是秋闈放榜後，京城中對於齊珂俞正杉等等這些年中舉的才子們稍稍稱讚議論了幾日之後，眾人所關注的重點就又重新回到了幾位皇子的婚配之事上。

因為在那位小骨折而得以退出郡王良媛行列的事發生之後，九月初，再次出現了兩個上奏自請退選，表示無法侍奉天家而得到允準的例子。

一個是兵部堂的兒，忽然全出疹子，連臉上都有，請了太醫院前去會診，說並不是天花，也不是水痘或者常見的蕁麻疹，是什麽一時之間居然並無結論，但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全疹子確實過於驚人了，所以兵部堂還沒有來得及上本，麗妃和魏王就已經主去跟宣帝表示了這個良媛可以不要。

當然最後的手續上，還是兵部堂自己上了一本，表示這個況有很大的患，就算一時之間治好了，也怕將來有複發的可能，那自己的兒還是不要給天家皇子帶來危險了，於是功退選。

而另外一個就更特殊，是宣州來的，那個姑娘是在九月初一當日到廟裏祈福的時候忽然瘋了。據當時所看到的人說是全搐，隨即大哭大笑，而且力大無窮，邊的丫鬟婆子隨從等人拉都拉不住，最後是合多人之力才強行製服按住。

帶回家之後當然也請了太醫會診，畢竟這個裝瘋還是要比裝病更容易些，尤其是已經有兩個姑娘退出郡王良媛的行列之後，誰都能看出現在眾人是想盡方法想要不做這個郡王的侍妾。

其實宣帝到這個時候也是煩躁非常，要是從一開始都表示不要皇子們負責落水的姑娘，他也不想賜婚這麽多侍妾出來。但是旨意下都下了，這個時候再一一撤回，皇家麵何存？

所以這次去會診這個所謂瘋掉的姑娘，太醫院也是戰戰兢兢的，都說不清楚到底希這姑娘是裝瘋還是真瘋。要是裝瘋，那這姑娘滿門的欺君之罪固然是難免的，可是宣帝就算治罪人家，難道皇家臉麵就好看了嗎？畢竟最初人家在宮裏落水也不是自己願意的，按著道理說不願意侍奉天家是大罪，可是好好的高門小姐不願意做比側妃更低一等的侍妾，理上還是讓人同和理解的。

不過讓太醫們後來鬆了一口氣，這姑娘真瘋了，因為那大哭大笑的雖然可以裝，這力大無窮的部分真是很現實，去了四個太醫，兩個被打的眼圈烏青，回宮之後都還不用冰雹，就這烏青眼圈就足以讓吳王痛快表示：這個姑娘還是不要了，沒事沒事。

而外間對於這兩家的變故也是議論紛紛，認為這些就是自然發生的意外者也有，但更多人還是覺得這些家族是費盡了心思做出這些局麵來，才能讓自家姑娘平安退選，也算各出奇招了。

對此，後妃們也是看法不一，而文皇後那邊則隻剩下了難堪。

不管這些一件連一件的事故到底是人為算計還是天災意外，一切都還是要歸咎到那場失敗的賜宴。每當人們歎一次吳王與魏王的選妃波折，就要再歎甚至嘲笑一番中宮的無能，才導致好好的選秀到了如今的局麵。

在這樣的況下，文皇後大概唯一還能發泄幾分緒的地方，就是在秦王的婚事上了。

第133章謝恩

按著大盛的慣例,被賜婚的宗室,或是賜婚給皇子或宗室的貴,都會在大婚典儀之前數日請旨進宮，既是為賜婚謝恩，後妃甚至皇帝也會有添妝賞賜,主要是為了這些賜的姻緣再次增添彩。

所以在九月初五,距離秦王與明錦的大婚還有十日的時候,明錦便按著這樣的舊例請旨進宮。因著生母已故,祖母又年邁臥病，所以這次進宮就請了姑姑明華月和表嫂俞菱心陪伴。

這些自然也是要請旨的,但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中宮的批複倒是利落，表示以後都是親戚,自然可以請文安侯夫人婆媳一同進宮。隻不過既然大家都要多多親近,而且未來的秦王妃與側妃鄧氏也沾著轉折親,大家就一起進宮罷。

這消息一傳出,京城上下議論的焦點就立刻從“打賭吳王與魏王最後到底各自能留住幾位良媛”，變了“□□的後宅以後到底是誰的天下”。

因為曆來所有進宮謝恩添妝的,都隻有皇子的正妃，或者賜婚給其他公侯臣子的正妻而已。所謂一夫一妻，才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側妃良媛，奉儀良娣，不管用多尊貴好聽、有品有級的封號尊稱,在這聯姻大事上也到底歸回到妾庶份。∮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皇後一道口諭,明錦進宮謝恩的時候也帶上側妃鄧氏,那麽不用猜也知道，另外一位給秦王的側妃文若瑤肯定在九月初五當日也會“剛好”進宮給自己的親姑姑文皇後請安。

那麽這一次的謝恩添妝，就算是賞賜上分出薄厚輕重，文鄧兩位側妃也都是在大婚之日前正式進宮得了皇後賞賜添妝的側室，這樣的臉麵榮，在眾親王郡王的後宅中，大概也是頭一份了。

偏偏這樣的事，明家既不能反對，也不能抱怨，因為皇後旨意裏已經點明了，這是為了顯出未來秦王妃的賢德與大度，所以才帶著鄧氏。至於文家姑娘作為皇後的侄，不管哪一天進宮都是自己的事，嫁妝裏也必然有皇後的添彩，誰也不能說什麽。

甚至還有些奉承中宮的人議論道，文若瑤為皇後的嫡親侄，肯屈居於明錦之下，給秦王做側妃，已經是皇後的大度與慈心了。若是這個時候明錦還計較什麽添妝之時的嫡庶，就太小氣了些。

這樣的流言種種，自然也會傳到荀家與明家人的耳中，明華月、明雲冀皆是氣憤不已，幸好明錦城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恢複，埋頭紮在羽林營裏猛練苦訓自己的武藝與腰力，並沒有機會在親爹眼前走，才免了又被遷怒暴打一回。

明錦自己卻十分淡然，在青虹軒裏梳妝更時看著邊神凝重的俞菱心隻是一笑：“皇後這些手段，二表哥不是早就料到了？表嫂你不要這樣擔心，沒事的。”

俞菱心微微舒一口氣，從飛花手裏接了珠釵，親自給明錦戴在鬢邊，又給抿了抿鬢發：“知道歸知道，到了眼前還是生氣。當初明明是皇後授意秦王殿下要與你們家聯姻，如今賜婚下了又折騰。就算要製衡秦王殿下，這手段也太……”

明錦自己隨手拿了一對碧璽耳墜給自己戴上，語氣裏仍舊是滿不在乎：“中宮要是多一分的本事，怎麽會任由長春宮囂張了那麽多年。文家人從上到下都是眼皮子淺的很，我早就看了。但說到底也沒什麽好在意的，我和秦王不過是合作罷了。這點子所謂的正妻麵子誰在乎誰在乎，我可不放心上。如今皇後覺得給那兩個側妃添妝就是給們長臉？哼。”

頓一頓，又擺手丫鬟們都退出去，又轉向俞菱心倒：“反正我也不是要跟秦王做真夫妻的，程姐姐已經給我挑好了四個兵了，我也跟秦王說好了，他將來寵誰就寵誰，隻要離我遠遠的就行。不管是仗著寵還是仗著子仗著麵子，誰敢惹我，我就往臉上打。隻要不招惹我，隨他們花好月圓子孫滿堂去，我也不管。”

“你這說的都是什麽呀！”眼看明錦滿麵坦然而明朗，俞菱心簡直是哭笑不得，恨鐵不鋼地去的額頭，“什麽寵啊子啊，你這還沒嫁呢，滿口的一點忌諱也沒有。你到底跟殿下是怎麽說的，怎麽這樣話都說出來了？”

“後宅裏還不就那點事。”明錦哎呦了一聲，還是撇撇，“有什麽可避諱的。我不要跟他做夫妻，難不還攔著不他去跟別人做夫妻。這些日子他是來過幾回，但說來說去不就是跟我爹我哥說會好好待我什麽的，誰稀罕啊。他自己說的對我沒有旁的想法，既然沒有，那就隻要麵子上的尊重就行了，私下他睡誰就睡誰……哎呦！”

說著又被掐了一下，俞菱心也是氣的不知該說什麽了：“真是越發沒遮攔了是不是，什麽話都說。其實大婚的旨意都下了，殿下也過來表明了誠意，你就不考慮再給他個機會麽？”

“他還需要什麽機會，合作的機會，就大業的機會，我給他了呀。”明錦轉了頭，不想讓俞菱心看見自己眼裏那幾分黯然，“他是跟我說了，那日的狠話也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