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是明錦沒有選，說不定這時候昌德伯夫人都直接到明家去質問，當時明錦為什麽推開齊珮，而不是拉著幫滅火雲雲。但是明錦也選了，而且是要作為皇長子的正妃，也就是齊珮將來的嫂子。

齊家就算現在想要出頭，也沒有出頭到可以正麵得罪皇後與秦王的程度，所以此刻的昌德伯夫人最終氣的臉上又紅又白，也隻是頓足道：“嫂子和侄媳婦都是好利口啊，真是會人傷疤！這……這哪裏還有一家子的心腸！”言罷也起往外去追齊珮了。

這個場麵下荀家二房眾人和荀老太太都是目瞪口呆。他們當然知道在那場選秀賜宴上齊珮也落水了，但是一直以來在荀老太太和齊家人口中，都沒有將此事當做怎樣的一場辱。

一方麵是因著賜宴的混裏基本沒有自的責任，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齊珮是在十三名落水之中，唯一一個被直接賜婚為明正娶的王妃之人。

雖然在三位王妃之中，明錦和文若瓊都是好好在岸上的，齊珮或許會有那麽一點“因落水選”的狼狽，但比上不足還是比下有餘的。相對其他十二位出同樣很不錯，有才有貌的，如今卻隻能以四品郡王良媛的份侍，齊珮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所以當俞菱心提到選秀宴的那一刻，荀老太太和二房其他人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齊珮母這樣跑走了。

明華月與荀澈荀淙則是齊齊向了俞菱心，意外之餘也有那麽一點點笑意。撇開婚前的種種相不說，俞菱心正式嫁到文安侯府也有兩個月了，朝夕相之間，莫說明華月與荀淙，就算是晴雨軒、玉梨堂裏服侍的下人，也沒有人見過俞菱心這樣冷臉發怒的樣子。

尤其是荀澈，他看著俞菱心剛才說話時因為生氣，雙頰也有淺淡的一點點發紅，他邊的笑意就更深了，甚至有點想再逗逗，看更兇的樣子。

明華月也掃了一眼荀澈，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果然現在滿心就都是媳婦了，剛才齊珮那樣無禮，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出頭，還是兒媳婦先急了替自己說話。

“老大媳婦，你們——”尷尬的幾息之後，荀老太太才反應過來，“你們這是當著我老婆子的麵欺負珮兒嗎！”

明華月轉正麵向荀老太太：“我們孩子說什麽了？齊珮現在還沒大婚，的確還不是正式的吳王妃。賜宴那天我跟孩子都在宮裏，當時的景我們瞧見了，要不要給您再講一回細節，講講齊珮是怎麽一火苗往錦上撲，又怎麽帶著滾著摔倒到吳王殿下`上？這眾目睽睽的幾十個人看著，可不是我們造的。”

荀老太太雖然不知道那些細節，但是想想四十八個人進去，十三個人落水，過程裏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既然真心疼齊珮，哪裏願意聽齊珮的難堪事，立刻拉了臉：“說那些做什麽！什麽樣的緣分不是緣分，以後珮兒就是正正經經的王妃了。那什麽，還是說澤哥兒退婚的事！”

“老太太，晏司馬最遲年後就要閣了。”荀澈忽然了一句，“您要是不明白什麽閣，我就給您一個最簡單的解釋，就是等到晏司馬了閣老，那位正正經經的吳王妃娘家人見到晏家人也得客客氣氣的。大盛一共就五位閣臣，可吳王後院至有七位佳麗。您有這個閑心想著怎麽跟人家結仇，不如還是心一下齊珮將來是不是能善始善終罷。”

“這是什麽話！”荀老太太再糊塗，這善始善終四個字還是明白的，尤其是荀灩還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年前，一瞬間簡直想要拍案而起，“你，你，你難道連你表妹也不放過嗎！”

荀澈角微微揚起，麵上的笑容彬彬有禮，卻又冷淡得人發寒，荀二老爺夫婦以下的二房眾人幾乎都不由自主地背脊了，有關荀灩的舊事同時湧上心頭，而向荀澈的眼裏更多的還是畏懼。

“老太太，您這個‘也’字，用的真好。”荀澈一笑，字字清晰，“過去的事，您若多放在心頭，那孫兒便能放心看著您安養天年。若不然麽，”

他頓一頓，目緩緩移向荀二老爺夫婦，再到荀澤，荀湘，和神鎮定而恭敬的荀澹：“那就要請二叔一家子多想想，多勸勸。如今天氣反常，夏涼冬暖的時候也有，誰知道哪一塊雲彩下雨，又有哪一塊黃土埋人呢？”

荀二老爺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隻覺得荀澈含笑環視過來的目像一條溫和的毒蛇，比他父親還要可怕十倍。

荀南衡雖然帶兵多年，會發怒，會強駁斥有些言語，但是荀南衡的一言一行裏都充滿了正麵衝鋒的剛正氣。尤其為親兄弟，荀二老爺更知道自己大哥表麵強之下，心其實還是有幾分溫和。隻要好說好懇求，該有的低調姿態做足，大哥心還是對老太太也好，對二房兄弟子侄有幾分溫甚至約疚的。

就算大哥要翻臉，最多就是什麽分家、外放、以後不往來之類的事。可是他甚至相信，就算分家，自己到手的銀子也不會。就算外放，外放的職和地方也不會太差。

但是，眼前這位年輕的侄子就完全不同了。

以前他也知道荀澈的聰明機敏，事果決，但是荀澈到底不太習武，平素言談也是溫文儒雅的，所以就算沒有他父親那種從心裏的溫與容讓，但一來有輩分的阻隔，而來他本人也沒有什麽殺伐之氣，所以隻不過是讓二房一家子稍有些忌憚罷了。

可這一切從去年開始就變了，對二房眾人而言，大概就是從荀灩想盡方法想要明正大回京回家而不得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到了荀澈的變化。

一次次的話裏有話，再到後來驚變突生，不管是在侯府的對峙，還是在公堂上的撕扯，荀二老爺對荀澈的畏懼都是越來越深。

而眼前的這一刻，他更是本能地覺得，荀澈的眼好像能殺人。並不是有如何的怒氣與強出來，而是年輕的文安侯世子就那樣溫和含笑，緩緩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隨時要死的人，或者是看著螻蟻，好像下一刻他揮手之間，二房的眾人就隨時能變一排牌位。

嚴格地講，荀二老爺此刻的覺其實是非常準確的。

他們在荀澈眼裏，真的是在衡量到底誰要變牌位，什麽時候變。

所謂小人畏威不畏德，大概在荀家二老爺上還是很實用的一句話，當他清楚地到這種接近生死的危險之後，他終於做出了一個讓他在餘生無比慶幸的決定：“母親，其實這件事吧，還是大嫂說的對，退婚就退婚吧！”

第132章各有奇招

最終,這次翠峰山莊之行在荀老太太朝著荀二老爺又砸出一個茶盞的無力發泄之中,尷尬而難堪地結束了。

毫不意外的,無論一開始荀老太太傳話明華月和俞菱心婆媳過來是想說什麽，或者還帶著什麽其他的目的，在這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對話之中,都可以算是鎩羽而歸。

但回程的馬車上,俞菱心卻發現荀澈的神並不似平時輕鬆,就算還是無恥而習慣地上車就手去攬的腰,也沒有如以往一樣不老實地蹭來蹭去，而是穩穩地摟著就罷了。

“慎之？”想了想,便將原本想與他提的蘇舅母以及俞家的那點事暫時按下，又稍稍回想了一下今日昌德伯夫人的言語,才主問荀澈道,“你是在想齊家的態度？”◎思◎兔◎網◎

荀澈頷首：“安順伯告老的事也就是這一半月之了,齊珮的父親與沂侯都要上位,這裏頭必然有麗妃的作。不然若真是按著先前皇後的意思，齊珮應該是要給秦王殿下做側妃的。今後的形勢,真是有意思的很了。”

俞菱心微微沉了一下，荀澈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平靜，但以對他的了解，這樣的平靜底下，怕已經是有了殺機：“你的意思是,麗妃蟄伏過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會與皇後以及秦王殿下正麵對上,到時候齊家就與我們徹底是對立的敵人了？”

“是的。其實從今日之事上就能看出來，”荀澈邊滿是冷峭之意，“表麵上看，是為了晏家主退婚爭一口氣，而齊珮出閣在即，過來探外祖母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你不覺得，從齊珮母出了正堂之後，老太太就沒說出什麽話來麽？”

前世裏俞菱心嫁到文安侯府的時候荀老太太早已中風臥床，本說不出完整的字詞，而今生的見麵也是非常有限，雖然聽過一些老太太以前無事生非或者強行生事的例子，但確實並不知道荀老太太到底口才如何。

而再按著荀澈這個說法，俞菱心順著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昌德伯夫人是過來挑唆老太太，想要咱們與二房直接更加決裂？應該知道，母親是一定不會去找晏家說混賬話的，所以挑唆了老太太有這樣異想天開的念頭，最終其實能夠達到的效果就是讓長房二房更加對立而已。”

荀澈冷笑道：“可見麗妃到底是本難移的，雖然有低頭蟄伏之心，這蟄伏之期也不會太長。齊珮這還沒正式嫁過去做吳王妃，齊家人就已經開始揣出麗妃與吳王的心思，開始給人做事了。”頓一頓，他又歎了一口氣，同時牽起俞菱心的手輕輕挲，“我知道你不希我今生再背上那些惡名，我也知道父親心裏還是不希家人之間生出那些變故，如今瞧著二叔的反應倒是似乎有些餘地。隻可惜齊家這門姑表親，將來大約還是留不得的。”

俞菱心也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聲道：“當斷則斷，你也不是神仙，哪裏能皆全。若是二叔能冒出一清明往後退一步，二房多保全些也就是了。”說到這裏，又想起了荀澹，“對了，今日澹哥兒怎麽又像是挨了打？”

荀澈不以為意：“他倒是個明白的。這些日子昌德伯夫人和齊珮沒到翠峰山莊走，荀澹如今還在預備明年的春闈仍舊在家，消息自然是靈通的，給我傳遞消息的同時應當也是對老太太和二叔正麵勸了幾次，就又挨了一頓家法。其實他心裏應該明白，老太太是勸不的，不過是借著挨打告訴我，不管老太太和二叔甚至齊家有什麽想法，他自己是不讚的，隻是實在攔不住罷了。”

俞菱心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也不由歎道：“這樣說起來，澹哥兒也是不容易。他前世裏原本定的是誰家的姑娘來著？”

荀澈想了想：“好像是京兆衙門一個主簿的兒，姓聶的，大概跟聶尚書算是同鄉，可能連同族遠親都算不上。”

“姓聶？”俞菱心忽然心念一，“難道聶婧娘嗎？”

荀澈一怔，前世裏隔房堂兄弟沒能婚的妻子什麽他怎麽會留意，不過仔細想想，也有可能是類似的音：“可能是。你認識？”

俞菱心想想隻覺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