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燈火昏暗, 唯獨舒甜一人守在夜嶼床前。
不速之客的闖,讓舒甜驚訝得站起來。
下意識啟,想要人, 可男子卻氣定神閑地出手指, 做了一個“噓”聲。
“小娘子莫怕,我這樣好看的人, 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男子一本正經解釋道。
舒甜:“……”
仔細打量男子, 他生得極為俊秀,眼眸幽黑亮,皮白無暇,相較于尋常男子更加紅潤, 一雙桃花眼, 不笑似笑。
何止好看……簡直稱得上麗。
舒甜蛾眉微攏,問道:“你是誰?”
男子微微一笑, 道:“就算想認識我, 也要等一等,現在我趕時間。”
舒甜眼角了, 但心中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男子說罷, 便走向夜嶼床榻。
舒甜面微變, 手攔在男子面前,輕斥道:“你要做什麼?你再過來……我要人了!”
男子并不解釋, 反而勾起角, 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 還想攔住我?讓開。”
舒甜面一僵, 揚聲:“來人……”
忽然, 舒甜背后一只手出來, 剎時捂住了的。
舒甜又是一驚。
這一驚非同小可, 回頭一看,正好對上夜嶼亮如寒星的眼。
夜嶼手心滾燙,上微涼的,上仿佛一道電流滾過。
他立即松了手。
舒甜面喜:“你醒了!?”
夜嶼面微頓,凝視,低低應了一聲。
其實他一直在閉目調息。
舒甜指了指對面的男子,夜嶼低聲:“是自己人。”
舒甜這才放下心來。
夜嶼轉過頭,目落到男子上,淡淡道:“冥,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冥上下打量了夜嶼一眼,他袍還微微敞著,發微垂在肩上,面因高熱而微微泛紅。
冥輕笑一聲:“你特麼怎麼胖了一圈?”
舒甜微愣,轉頭看向夜嶼……他哪里胖了!?
夜嶼眼皮跳了跳,自己手系好帶。
冥笑嘻嘻道:“你這小娘子,膽子還大,居然想攔住我?真是傻得可,哈哈哈哈……”
夜嶼冷盯他一眼:“不得無禮。”
冥收起笑意,小聲抱怨:“你還是這麼沒勁。”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舒甜,笑道:“小娘子,可否讓個位?”
舒甜微愣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半靠在夜嶼前,面頰倏而紅,連忙站起來。
冥走到榻邊,出兩指,探了探夜嶼的脈搏。
舒甜一目不錯地盯著他們。
冥笑意收斂,神變得嚴肅了幾分。
“夜嶼,你假戲真做就罷了,為何非要真的給自己下毒?你瘋了嗎!?”
舒甜微愣,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大人這一招,是將計就計。
夜嶼看了冥一眼,低聲:“若是不做得真些,也沒法騙過梁王。”
梁王在京城眼線眾多,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他看出破綻來。
冥微微蹙眉:“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賭!?”他看向夜嶼,反問道:“你先喝了毒藥再送信到靈石島,又怎麼知道師父或者我一定能按時趕來?你也太不把生死當一回事了!”
冥是白神醫的親傳弟子,一直在靈石島修習醫,昨日接到夜嶼的飛鴿傳書后,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夜嶼眸頓了頓,低聲道:“抱歉,這次事出急,我實在來不及提前安排。”
冥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藥品,扔給夜嶼,道:“還好這毒對我來說并不難解。若是遇上些旁門左道的,你不死也要層皮……當年為了救你,師父和我勞心勞力好幾個月,你能不能惜惜自己的子?”
夜嶼面泛白,薄微抿,低聲:“有勞你們了,多謝。”
冥一愣,見夜嶼如此鄭重的道謝,他又有些罵不出口了。
“罷了罷了,我就當溜出來玩一趟了。”頓了頓,冥問道:“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嶼思緒飄回昨日深夜。
……
宵夜過后,夜嶼獨自坐在錦衛指揮司中批閱公文。
吳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夜嶼有些意外,出聲道:“進來罷。”
誰知,吳鳴進來之后,先小心翼翼將門關上,然后,直接跪倒在夜嶼面前。
夜嶼面微驚,立即起,他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吳鳴抬起頭,雙目布滿,渾發,艱難出聲:“求夜嶼大人,救救我的妻兒!”
……
夜嶼得知況后,思索了片刻,便與吳鳴商議好這一出里應外合的大戲。
吳鳴也勸他不要飲毒,但他為了做得天無,還是飲下了一些毒藥。
今日一早,吳鳴大張旗鼓地去錦衛指揮司后廚抓人,也是為了把夜嶼中毒的事鬧大,讓梁王、宮中收到風聲。
夜嶼將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冥輕哼一聲,道:“你倒是想得周,為了你的計劃,我可是跑死了兩匹馬,一整天了,滴水未進。”
舒甜一聽,出手來,指了指桌上的小砂鍋,道:“還有粥,你要喝麼?”
冥一愣,吸了吸鼻子,難怪……他一直聞到一香味,卻不知道是從哪里飄來的。
冥走到桌前,狐疑地看了那砂鍋一眼,問道:“這個?”
舒甜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是牛窩蛋粥,應該還是熱的。”
冥手探了探砂鍋外壁,果然是熱的。
他一袍,坐了下來。
他出手指,握住砂鍋柄,一把揭開鍋蓋。
砂鍋之中,牛窩蛋粥的香味,撲面而來。
舒甜只給夜嶼喂了一碗粥水,剩下的這一部分,牛滿滿,十分盛。
冥激地了手,連忙拿起旁邊的勺子,舀起一勺粥水,輕輕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送口中。
牛窩蛋粥的口,細,鮮,有蛋香卻看不到蛋形,融化在粥水里,扣。
一口下去,整個口腔都暖意融融,冥緩緩咽下,這份暖意從食道胃中,無比愜意。
“唔……不錯不錯!”
冥喝下一勺牛窩蛋粥,便又用勺子挑起一塊牛,張口接住。
這牛切得極薄,質鮮,韌勁中帶著微脆的口,很是特別。
冥低頭看了一眼,詫異道:“這真是牛?”
舒甜微愣一下,點點頭。
冥面驚喜:“多年沒吃過牛了!竟這樣好吃!?我們在島上日日吃魚,我都快生出魚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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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聽到冥的話,頓時忍俊不。
冥一口接著一口,繼續喝粥,吸得滋溜作響。
夜嶼吃完了解藥,在床上調息一會后,整個人覺好了許多。
夜嶼問道:“這毒何時能徹底解除?”
冥一邊喝粥,一邊道:“這藥吃個兩三日就差不多了,你若想裝得像些,也可拖著晚些吃,反正今日這一顆,已經足夠保你命。”
夜嶼微微頷首,道:“你的醫又進了。”
冥笑起來,道:“進不進的,我也不知道,在島上長日無聊,我便只能搗鼓這些,吃死了你可別怪我……”
夜嶼淡笑了下,問:“白神醫他還好嗎?”
白神醫年事已高,夜嶼多年沒有見到了。
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師父他好得很,前段日子嫌島上的飯太難吃了,便出去云游了一段時間,還沒回來呢。”
夜嶼點了點頭,道:“待有空,我再回去看他老人家。”
冥面微頓,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正道:“時間差不多了,你確實應該去一趟靈石島,請師父看看。”
夜嶼面無波,只淡淡應了一聲。
舒甜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二人。
看來兩人相識已久,冥應該還很了解夜嶼。
冥繼續喝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鍋牛窩蛋粥,就見底了。
冥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優雅地了,笑道:“夜嶼,你府上的廚子,手藝不錯啊!我從沒喝過這樣味的粥……”
夜嶼低聲道:“這不是府中廚子做的。”
這是做的。
舒甜微愣一下,轉而看向夜嶼,忽然問道:“大人怎麼知道,這粥不是府中廚子做的?”
他不是昏迷了一整天麼?
目灼灼,認認真真盯著他。
夜嶼面一僵,他輕咳一聲:“猜的。”
舒甜勾笑了笑,收回目。
罷了,不他了,他還病著。
冥看了看夜嶼,又轉而看了看舒甜,笑起來:“小娘子,這牛窩蛋粥,難道是你做的?”
舒甜點頭,道:“我本是煲給夜嶼大人的,他胃腹不好,便煲得稍微久了些……喝起來會不會有些過頭了?”
“不不不,滋味很好,我很喜歡!”冥子直爽,對這份牛窩蛋粥簡直贊不絕口。
舒甜笑了笑:“那就好。”
冥打量一眼,然后,目轉向夜嶼,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能長胖了,都是這小娘子喂的罷?”
夜嶼眸微,沒有說話。
舒甜面一紅,道:“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小娘子’?我姓董,名舒甜。”
冥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董舒甜?”
他瞥了夜嶼一眼,又了下,對舒甜道:“那就甜甜罷!”
夜嶼面微變。
舒甜一臉拒絕:“不要,我和你又不。”
夜嶼看向冥,一字一句道:“冥,舒甜是我的朋友,和你島上的那些姑娘,不一樣。”
冥格瀟灑,長相俊,在靈石島上,不知俘獲過多姑娘的芳心。
冥挑了挑眉,笑道:“朋友?”他聳了聳肩,道:“我的指揮使大人,什麼朋友會在深夜,不顧男大防,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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