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確實沒人盯上上村的牛羊驢的，可架不住這段時間上村名聲傳得太廣了，就連隔壁縣城都曉得了屏北縣里公社有個上村靠著山柚油發了大財，并且傳得越來越離譜。

　原先的版本是上村山柚油賣到首都去了，村里發財放了三天的電影。

　也不知轉了幾手，反正最后就變上村的山柚油賣得全國各地都是，大城市的錢啊就嘩啦啦地流向上村，村里放了三天的電影，唱了三天的大戲，每家每戶今年元宵的時候都額外分了300塊錢過節費。

　這話讓上村的人聽了都要噴，誰家有額外拿300啊！

　更離譜的是還給前來聽戲看電影的人擺上三天流水席，村里宰豬殺羊的，吃得所有人肚子滾圓。

　這話真有人相信嗎？

　真的有！有那麼些人就信了，他們聽說上村宰豬殺羊放開讓別人吃，就想著自己牽兩頭走應該不妨事兒。

　于是乎，就有那麼兩人借著修鍋來了，心里琢磨著能牽到驢最好，驢容易拉走。

　如果是牛呢，也行。

　能干活，還能悄悄賣出去。

　實在不行就羊吧，有羊也行啊，帶回家自己吃了補補。

　“喳——”

　“喳——”

　鐵鏟和地面的聲音很大，和外頭小孩兒們的歡笑聲起此彼伏。

　豬圈里，所有小間的豬屎終于鏟完。

　喬茗茗惡心得要吐了，和幾個知青蹲在豬圈外的墻底下，吐得肚子里的苦水都要出來了。

　程蕓蕓更是趴在河邊，因為剛剛在鏟的時候有那麼一團排泄就飛在額頭上，這會兒正瘋狂清洗中。

　“那誰，小孟啊！”舅爺半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能喝口水。

　他抬頭看眼天，接著說，“草上的水差不多沒了，是時候牽它們吃草去了。”

　孟素馨紅著眼站起來，點了點頭。

　喬茗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很是羨慕，等會兒還得繼續去沖洗豬圈呢。

　舅爺嘖嘖兩聲：“你們這些小年輕，多干幾天，多干幾天聞慣了味道就沒事兒。”

　說著搖搖頭，手一背樂呵地離開。

　此刻，村口，春明。

　有兩人抓耳撓腮地站在村口，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麼，就是不敢進村。

　“是這時候放牛的對吧？”

　“是嘞，我前幾天觀察過了，就是這個時候。”偏瘦小的男人說，“那老頭兒今天早上來這里看過，我琢磨著應該就是這里。”

　“誰放啊？”

　“不曉得啊，前段時間人一直變。今天春耕嘛，人才會固定下來。”

　“那、那咱們就再觀察觀察。”

　兩人心中忐忑，也不敢冒進。

　同一時間，縣委大院。

　姜主任坐上他的自行車，帶著兩個干事和劉新書，準備下鄉。

　這次目標是哪兒？

　自然是上村了。

　去年就說要去視察，結果那段時間剛好有事兒，也就擱置下來。

　這幾日呢，他聽說了許多有關上村的傳言，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的那種。

　今天春耕，他又有時間，剛好可以去瞧瞧。上村聯合幾個村向銀行貸了那麼一大筆錢，他們縣政府又是作保的，也該去瞧瞧。

　剛出大門，宣傳部的人就跟上了。

　最近沒有東西寫嘛，上村也算是一個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