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79）

　這邊的小區的位置,看你怎麼比呢？跟師父家的四合院比起來，這個位置那是真偏。

　跟家里原先的房子比起來，位置好似也沒那麼大的優勢,不屬于核心的地段。

　但是金老師和曾老師看，他們就覺得這麼個地方，這種特別闊朗，綠化率這麼高的小區，當真是特別好的小區。

　轉過完，車停下來了。

　然后看見桐桐的哥哥，那個疏寒的小伙子就站在門口,殷勤的開門，“叔叔、阿姨,歡迎歡迎呀！”

　哦！人家的家門是這麼開著呢，有自己的院子,地方還不小。

　“這地方真好……”金老師站在門口看，“亮堂！”

　是啊！亮堂。林疏寒將人往里面讓,“快里面請,外面冷。”

　四爺和桐桐拎著東西跟在外面,林方苒在玄關，“叔叔阿姨請……沒關系,不用換鞋。快請進。”

　曾老師覺得自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好家伙，自家也是院子,咱自家也戲稱，說自家住的是別墅,可這別墅與別墅之間相差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林有渠含笑站在客廳門口，“金老師,曾老師，可算是見面了。”

　金老師遠遠的出雙手跟人家握在一起，“林教授，高攀了！一直都不好意思上門……”

　“哪里？都是教書匠，正是門當戶對。”林有渠說著話，就跟曾老師握手，然后將人往里面請，“斯業這孩子好的，何來高攀？不敢當。”

　林溪源和魯高工在客廳里站著呢，金老師都能躬著子，“給您二老拜年了。”

　好好好好！坐！快坐，都坐。

　桐桐掛了大，才說要自己倒茶呢。

　林疏寒親自倒茶之后，回頭就避開別人的視線，輕輕的拍了拍林方苒，“給茶壺里蓄水端來。”

　林方苒：“……哦！”馬上來。端來了放下了，想起了，是不是得得續上熱的呀。

　林疏寒在后面輕聲說，“不急，茶不能滿。”

　哦!

　然后又坐在邊上聽人說話去了。

　坐在一起說什麼呢？兩家有集的就是教育了。桐桐就遞話，說起來中小學教師中，很多業務能力都不過關的問題。

　金老師就說，“是有這樣的問題。但家長還算寬容。一則，知識簡單，較為基礎，需得重復訓練的多。所以，大差不差，孩子都能學會；二則，只要老師真心想教好，那一年一年復一年的，只研究這一科，這一點簡單的基礎的問題，很快也就悉了。再多一些教齡，那也就駕輕就了。”

　林有渠點頭，“是！這是中小學的教師出現業務能力問題，為何一直能容忍的原因。而到了大學，很多問題就凸顯了。中小學階段，安置老師可以將就個面子，講個人。可到了大學，如果大學里充斥著因為各種面子而留下來的人，這對教育的傷害是致命的。”然后就說起了幾個孩子，“要是有真才實學，那留在學校從事一線教學，沒問題的。可要是什麼也沒有，我是不會將他們留在學校的……學閥這個東西呀，是個壞東西。真要是縱容其做大，是要壞了大事的。”

　金老師跟著應和，“是！父母和子之間，雖說有傳的因素在，在天賦上或許會有一些繼承的關系，但這不絕對。父母是作家，兒的文章一定寫的好嗎？不見得吧！同理，父母是研究導彈的，可孩子許是對茶葉蛋興趣，也未可知……”

　曾老師就的拉了拉金老師：這說的什麼呀？

　林有渠卻哈哈大笑，說曾老師：“金老師說的很對！我很贊這個話。我跟林院士就不是一個專業……”

　林溪源也說，“我也從不覺得后繼無人。”

　是啊!是啊!

　看看，說一些都興趣的話題，是能找到共同語言的。

　林疏寒訂好了館子，吃飯的時候，林有渠跟金老師還有說不完的話。林有渠覺得基礎教育很重要，但是呢，學生學的刻板，太過于追求應試，這對大學之后的學習會有一定的限制作用，很難發掘潛力。金老師也說基礎教育的難，學生和家長乃至于社會都造了基礎教育的目標便是高考。這是很難改變的。

　然后在某一方面都相對純粹的人，意外的能搭上線。兩人談到差不多忘了他們是要干啥的，在那里你來我往的，一個吐槽基礎教育弱了，好好的學生給你們教書呆子了；一個滿腹委屈，恨不能現說法，告訴你基礎教育要做好有多難。

　這曾老師好生尷尬：這婚事談還是不談？

　魯高工笑著給曾老師夾菜，問單位的事，問家里還有一個閨找對象的事，想起什麼說點什麼。

　總的來說，意外的和諧。

　林家覺得金家人帶著知識分子那種淡泊名利的氣質。金家人覺得林家人不高高在上，很平易近人。

　然后，雙方在愉悅的氣氛中結束會面。下午不去師父那邊去了，顯得不尊重。安排的時間是明天早上，所以，晚上金家人就不會了，去看了四爺買的房子，住下也行，要是覺得做飯之類的不方便，也可以直接去住酒店。

　估計四爺還是樂意住酒店，只一晚上，就不用在廚房折騰了。而且，晚上瞬間逛逛特街，也就把時間打發過去了。

　林家呢？先直接回山上。對于跟金家見面的事，只魯高工說了一句：“好的！很好相的人。”

　然后……然后就完了。

　倒是林疏寒帶著桐桐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在車上說起這個事，“距離人家退休還得十來年時間。等退休了，按照現在這發展速度和京市遞的規劃書，早在規劃到城里了。再隨著房價的攀升，他們跟著你們住的可能不大。只要健康，現在這代人的老人跟子生活的意愿也不強……不會給生活造過多的影響。”

　“他們家，跟周圍的鄰居也悉，家里的親戚的也和諧，他們離開老環境，他們還不樂意。”桐桐就問說，“那要是家里沒意見，我們明年七月可就打算結婚了。”

　行！結吧。

　金老師就覺得白張了這麼些日子，看人家多好說話。

　因此，這天晚上就睡的特別踏實。

　睡好了，以為第二天就是走了形式的。

　可誰知道，第二天這才是大陣仗。

　先是去拜訪了孟老！但孟老家可不止孟老，師兄弟差不多得能聚起嘍。

　其實從沿路過來停在路邊的車，都該到力的。那車要麼豪橫的很，要麼就是掛著各個單位牌照的車。有些車本可能不貴，可真正貴的是那個牌子。

　說實話，這要是認識這個的人，自然就知道這個分量。

　可金老師和曾老師關注這個嗎？咸魚的世界上進的人是不懂的。在他們看來，騎三車和開小轎車的差別在于：三車在小縣城是神，哪里都能去，特別方便還省油錢。出門得用小轎車的原因是，用三走不了遠道。至于轎車與轎車之間的差別，誰在乎？

　當然了，四合院很貴，很貴很貴，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吳樹在門口迎著，熱的把人往里面迎。一腳進去，好家伙，一水的那種裝扮。

　哪種裝扮呢？就是那種一看就是干部服的那種。

　在醫院做領導的，其實也是再制。穿戴大差不差，也是那麼回事。

　這就人很有力了。

　桐桐上面九個師兄，這還不算孟軍，這些人里除了吳樹還屬于無編制的晃悠，其他的九個級別可都不低。除了朱鶴松這個老二在京城的醫院里當著保健委的主任之外，其他的在下面的省里，哪個的級別不在副市正上？他們的升遷沒別的，就是技。

　除了孟軍、柳權和朱鶴松接的多以外，其他幾位年長的師兄，屬于見過，但是接的真不多。這次也不知道是誰給通知的，大過年的，從各地都給跑來了。

　這陣仗，金老師可不就愣住了。

　四爺跟著桐桐見過這些人，先給孟老問好之后，他就給介紹：“爸，這就是柳主任。婚事的事，您跟柳主任商量也是一樣的。”

　柳權心說，這小子是真會說話。他忙熱的跟金老師握手，“桐桐回來說金老師和曾老師是和氣人，這孩子訥言，但心思純善，覺得好的人家，我就放心了。”

　是！桐桐心眼好。

　四爺又給介紹朱鶴松，“京城醫院的朱主任，常在京城，以后能常見。”

　幸會幸會。

　“這是錢院長，常年在滬市……”

　“這是邱廳，在北省……”

　“這是周主任，在鵬城……”

　……

　金老師和曾老師就覺得心里冒汗，覺出門來的時候應該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帶上。雖然環衛的環衛，個的個，他們雖然勢眾，但咱們人多呀。

　這弄的，人不多，勢不眾，這要不是兒子的住陣腳，他們恨不能落荒而逃。就咱這跟教育組的組長吃頓飯都覺得不自在的人，跟這些人坐在一起，覺都要不會抓筷子了。

　把桐桐弄的苦笑不得，回頭看姚芳：“肯定是嫂子安排的。”

　姚芳就笑，“媳婦門第重，別人才不敢小看！該和氣相的時候那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但第一次見面，這個勢就是得拿出來。”只有這樣，婆家到什麼時候才都不敢拿。嫁過去，以后別管是橫著豎著，沒有敢有意見。可不能把自己活小媳婦了！魯高工向來不注意這些，親媽又指不上，“這事上聽我的，你不許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