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三天，安芷都沒出門。

而裴闕真的很忙，是再沒見過裴闕。

直到四皇子府上開宴這日，一群錦衛突然圍了四皇子府，並把四皇子府上的賓客都給遣散了，京都里的空氣，就不那麼一樣了。

安芷在給蘭花挪盆，冰在一旁幫忙扶著。

「聽說從昨兒到現在，錦衛還圍著四皇子府呢，小姐，你說這會四皇子會不會要倒大霉了？」冰很期待看四皇子倒霉，不然老惦記著主子，還得們時常提心弔膽。

安芷把蘭花從盆裡帶土拿了出來，用剪刀開始梳理，「四皇子會不會倒霉，那得由皇上說了算，要看他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如何。」

「那依小姐看來，四皇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重嗎？」冰分析不來這種問題，但又好奇。

安芷想了想，皇上能把四皇子拿來做餌，心裡對於這個兒子是利用多於，現如今只是圍著四皇子府而不置，又說明皇上對於四皇子的能力有一定的讚賞。

怎麼說呢，就是重也不重，只是看有用沒有。

「皇家的事，我們心不了，重不重的，那都是皇上和他兒子之間的事。」安芷把蘭花修剪好，在新的花盆底鋪上碎石，「咱們記得避而遠之就好。當然，有時候不是我們避開就夠了的，我們也需要時刻盯著。如今四皇子府被圍，最得意的就是八皇子，就看他們兩個誰的本事更大了。」

論能力，安芷是覺得四皇子更勝一籌，可八皇子有個強勢的母家，這又是四皇子不能比的。

這兩人，且有得看。

安芷給新花盆鋪好泥土后，把蘭花重新種下，進屋洗完手后，便帶著冰去找張姨娘。

安蕓馬上就要滿月了，小傢伙已經會笑了。

安芷在家沒事做的時候，就會過去看看妹妹，和張姨娘們一起聊聊天。

今兒到張姨娘院子時，遇到了喜兒過來給安蕓送禮。

「這是我自己的肚兜，不值什麼錢，姨娘莫嫌棄。」喜兒看著安蕓，笑道。

屋子裡的人都知道喜兒被安鄴開了臉，只是現在還礙於太太沒開口，所以沒給一個名分，但日後抬姨娘也是遲早的事。

安芷把懷裡的妹妹，往前抱了點，「這親手做的禮才是最有心意的，喜兒你抱抱蕓兒？」

「不……不了吧，我怕弄疼了三小姐。」喜兒急忙擺手。

「不會的，你抱在懷裡就知道覺了。」安芷把妹妹遞了過去，「等日後太太生了孩子，你可有的忙了，這會先適應適應。」

喜兒抱著安蕓，著懷裡的，心都快了。

看到安蕓，想的是，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孩子，那該多好。可太太現在不讓生，可等以後老爺年紀大了，還能生孩子嗎？

想到自己以後的前程，喜兒覺看不到什麼希。

這時懷裡的安蕓小蹬了蹬，雖然沒用力氣，卻蹬到心坎上了。

還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過了會，安蕓了開始哭，喜兒就把安蕓遞給娘，和安芷和姨娘道了別。

等喜兒走後，姨娘才開口道，「小姐，你說太太怎麼還不給喜兒名分呢？」

像喜兒這種沒名沒分的，說出去比尋常通房都不如。

「抬了姨娘，那喜兒就要有自己的院子，太太邊了個第一得力人不說，又要多忌憚一個人。」安芷分析道，「我聽說太太還一直給喜兒喝避子湯，那麼重的戒心在，又怎麼會願意給喜兒抬姨娘。」

「那時間久了，喜兒豈不是會心生怨恨？」姨娘想到以前白氏在的時候，是真的溫和好相，就是那麼膽小的人，都能和白氏說笑聊天。可和如今的太太，是萬萬不敢的。

「怨恨肯定是會有的，但既然是太太自己安排的路，那後果也應該要想到。」安芷嘆了口氣。

最初知道孟潔給喜兒開臉，而不是給其他丫鬟時，安芷就知道孟潔這步走錯了。

喜兒作為孟潔邊最得力的人，孟潔不留著好好用，卻讓喜兒開了臉。重點是，既然開了臉，那就要做到讓喜兒服帖。可在安芷看來，喜兒對於孩子的，是孟潔不住的。

姨娘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說到底還是老爺太多，但這話不好和安芷個未出閣的姑娘說，就咽了下去。

安蕓吃飽后，又睡下了。

「姨娘，靖兒近來是不是照常給太太請安？」安芷問。

姨娘點頭，向來小心謹慎，「每日都有去，只是太太如今懷了孕，不太好，三日里總有兩日免了的。」

「就算太太免了，姨娘也還是辛苦一點，別去。」安芷提醒道。

「我明白的。」姨娘起去看了眼搖籃里的安蕓，「我哥當初賣我的時候，一個勁地說給給窮人做妻沒有用，不如給富人做妾，一輩子能榮華富貴。可這富貴日子又豈是那麼好的，以前你母親在的時候，我和張姨娘日子確實不錯，可如今……罷了。左右不過一個謹慎而已。」

姨娘以往斷不會說這樣的話，今兒是看到喜兒，才有了那麼多的。

看完安蕓，又走了回來，語重心長道，「小姐別嫌棄我嘮叨，這些話以前我心裡總想，但是一直不敢說出口。如今小姐年紀到了，我真心說兩句話，小姐若是不喜歡聽，轉頭忘了就好。」

安芷淺笑，「不會，姨娘儘管說。」

「咱們人，嫁人就等於第二次投胎。」姨娘的第一句還是老生常談，「我嫁給你父親，不算好，也不算壞，但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必定不過這樣謹小慎微的日子。妾通買賣，時常午夜夢回，我都會怕自己被人隨便賣了。日後小姐選夫婿，莫太注重家世，人好才是最好的。」

這是姨娘活了半輩子，積出來的話。以前沒地兒，也沒膽說。

今兒是恰好有了那麼個契機。

安芷點頭說明白，「謝謝姨娘的話，我都記著了。」

這也是用上輩子慘痛經歷總結出來的經驗。

只不過，這輩子對於來說，嫁人這事，太遠了。

從張姨娘那出來后，安芷走在安府的長廊下，再次思考了自己的未來。

可到了自己的小院，都沒想出一個結果。

裴闕的出現，打了原本的計劃。

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進屋后，翠捧著一方匣子進來，「小姐，外頭有人送了禮來，沒有署名，但指名說是送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