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佟嘉鳴目眥裂,雙目赤紅瞪著馬梅。
他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對方。
馬梅看他這個樣子,怒火燃燒得更旺,手“啪”的一聲扇在佟嘉鳴的臉上。
“你這麼瞪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打我這個老師不?”
馬梅的手勁很大,一下子就把佟嘉鳴的臉給扇偏了,左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佟嘉信看二哥被打了,沖過去就要跟馬梅拼命。
不過他還沒到馬梅,就被佟嘉鳴給抓住了手臂。
可繞是這樣,還是激怒了馬梅:“怎麼?你這是想兄弟兩人一起打我嗎?來啊,打啊!”
“你們大家看看,看他們這個態度,他們這是連老師都想打,這種學生你們敢教嗎?反正我是不敢教的!”
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才剛轉來這個學校,老師們對他們兩人都不了解。
而且他們才剛來不久就跟同學打架,現在又跟老師嗆聲,所以其他老師看在眼里,對他們的觀非常不好。
“現在做學生的怎麼這麼猖狂?”
“就是,小小年紀就這個樣子,長大了那還得了?”
“當初怎麼同意他們兩兄弟轉學過來的?”
一時之間,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都指著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批判。
佟嘉鳴瓣抿著,死死抓住佟嘉信的手。
佟嘉信臉漲得通紅。
他的臉被打腫了,角也流了,此時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
他不能哭,他不能讓這班人看笑話了!
馬梅看大家都站在這邊,不由越發得意了:“主任,你看這事應該怎麼辦?”
“不是我要偏袒我外甥,可我外甥在學校跟其他同學向來相得很好,家里人個個都很疼他,要是他爺爺知道他在學校被人打了,還不知道該怎麼心疼呢!”
外甥姜明的爺爺是教育局主任,不信教導主任敢冒著得罪被辭退的危險,選擇不置這兩個死兔崽子!
教導主任知道馬梅這是在向自己施。
馬梅一直借著這層關系在學校里狐假虎威趾高氣昂,姜明這學生也沒在學校欺負其他同學,可偏偏誰也不敢得罪他們。
他知道這兩個轉學新來的學生應該是被欺負了,他也很同他們,只是他也無能為力。
教導主任沉思了一下道:“那就把他們的父母過來吧。”
馬梅笑出一聲豬聲:“主任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兩個兔崽子的爸媽都死了,這也難怪他們這麼沒有教養!”
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雙眼赤紅,尤其是佟嘉信,如果不是佟嘉鳴拉著他,他肯定要撲上去跟馬梅拼命。
教導主任這才知道兩人父母沒了:“那他們總有其他長輩吧?”
馬梅嗤笑一聲:“長輩當然有,不過那長輩有還不如沒有呢,他們的是瘋子,聽說見人就打,而他們的姐姐,那更是讓人不齒,你們知道他們姐姐做了什麼嗎?”
眾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做了什麼?”
馬梅:“我本來也是不知道的,可最近我表弟談了個對象,才知道他對象的舅舅因為跟媳婦吵了幾句就被人給舉報了,現在不僅兩夫妻離婚了,而且連同外婆也一起被舉報送到農場去!”
“聽我表弟的對象說,之前的舅媽也是被人給慫恿了,慫恿的人你們知道是誰嗎?”
“是誰?”
“該不會就是這兩個學生的姐姐吧?”
馬梅義憤填膺道:“沒錯,就是這兩個兔崽子的姐姐!你說夫妻之間吵吵鬧鬧那不是常有的事嗎?至于要鬧到公安局去舉報嗎?”
眾人對這種事聞所未聞,都瞪大了眼睛,回過神來紛紛議論道——
“要是吵幾下就要被舉報,那以后還有誰敢結婚娶媳婦啊?”
“就是,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壞人姻緣者,那可是會有報應的!”
“嘖嘖,我活了那麼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做媳婦的去舉報自己的丈夫和婆婆!”
馬梅越發得意了,像只戰勝的公昂首:“有這樣的姐姐,你說他們做弟弟的能好到哪里去?”
辦公室的老師本來就對佟嘉鳴兩兄弟的觀不太好,此時印象更加不好了。
特別是一些年紀的老師,對破壞別人婚姻這種做法很是反。
床頭吵架床尾合,人家夫妻的事一個外人去摻和什麼,居然還慫恿人家媳婦去舉報,還得人家一家子都去了農場,真是太下作了!
教導主任剛才還有點同佟嘉鳴兩兄弟,此時那點同也沒了:“既然有姐姐,那就讓他們姐姐過來吧。”
**
佟雪綠看到學校的人找到國營飯店來,心里就知道事不好了。
來通知的那個老師態度非常惡劣,斜著眼睛打量了一番后從鼻孔哼道:“長得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怪不得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然后丟下一句“你兩個弟弟在學校跟人打架”的話,不等回答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佟雪綠的臉當場變得很難看,好在此時不是午飯時間,國營飯店里沒有什麼人。
懶得理會譚小燕的冷嘲熱諷,跟孟大師傅說了一聲,讓他幫忙跟劉東昌請假,然后就急忙往學校去。
走了一個鐘頭來到學校,當走進辦公室看到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的樣子時,氣得差點當場就炸了。
佟嘉鳴左臉的掌印還沒有消,又紅又腫,頭發得跟窩一樣,服也被抓破了。
佟嘉信的臉就更不能看了,青青紫紫,破皮了,鼻子底下也有流的痕跡,腳下著腳,鞋子都不知道去哪里去了。
沒理會在場的老師,直接走到兩兄弟面前:“你們的臉是怎麼了?誰打你們的?”
佟嘉信本來強忍著不哭的,可這會兒聽到這話,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姜明他們幾個搶我的書,又把鞋子塞到我里……”
說到一半他就哭得說不下去了。
佟雪綠看向佟嘉鳴:“那你呢?你的臉又是誰打的?”
佟嘉鳴沒吭聲,眼睛看向馬梅。
馬梅沒想到佟雪綠長得這麼好看,一進來好像一束,將所有人的目都吸引過去。
這會兒佟嘉鳴朝看過來,眼睛一瞪道:“作為老師,我教訓你是為了你好!”
佟雪綠真是被惡心笑了。
打人是為了對方好,這麼惡心的話居然是從一個為人師表的口中說出來!
“你笑什麼?”馬梅皺著眉頭問道。
佟雪綠:“你是哪位?你為什麼要打我弟弟?”
馬梅昂著下道:“我是佟嘉信的班主任,你兩個弟弟格頑劣乖張,你這個大弟弟更是以大欺小,跑去欺負低年級的同學,我作為老師不能教訓他嗎?”
佟嘉鳴沉著臉道:“你外甥和其他兩個學生欺負我弟弟你不去教訓,還說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佟嘉信,你本就是偏心!”
又見害者有罪論!
佟雪綠心中冷笑一聲。
上輩子每次看新聞都能被氣得半死,孩子在外頭被人強J,總有一些垃圾在新聞下面回復,說肯定是生穿得太暴,或者說生三更半夜跑去酒吧,是們自己作死活該。
現在這個班主任的言論跟那些垃圾的言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馬梅卻氣得臉紅,揚手又要去扇佟嘉鳴:“你還敢頂!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可的手還沒有到佟嘉鳴,就被佟雪綠給抓住了。
佟雪綠抓住的手腕,冷聲道:“我的弟弟只有我能教訓!你要打他必須問過我!”
馬梅比矮了半個頭,此時仰頭看著佟雪綠,只見雙眸冷如冬日的冰雪,清澈干凈,卻也讓人產生畏懼之。
馬梅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惱怒,一把回自己的手道:“我就說有什麼樣的姐姐就有什麼樣的弟弟,行啊,不讓我教訓是吧,那佟嘉信這學生我不教了,你另請高就!”
說完還不解氣,回頭對教導主任道:“主任,你都看到了!這樣的學生我覺得不能讓他們繼續呆在我們的學校,否則肯定會帶壞其他的學生!”
教導主任了額頭不存在的汗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位同志,你把你兩個弟弟帶回家去吧。”
佟雪綠秀眉一挑:“主任的意思是要開除我兩個弟弟?”
“也不是開除,這事我們要開會討論后再做決定,不過你弟弟的影響太不好,暫時就不要去上課了!”
被佟雪綠水霧霧的眼睛看著,教導主任毫產生不了任何漣漪之,反而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開會不過是個緩兵之計而已,他們一家得罪了馬梅和姜家,學校肯定不會再讓他們讀下去。
佟雪綠看看教導主任,又看看馬梅,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但心里一猜就猜到有貓膩。
看這況,只怕今天說什麼都沒有用。
深吸一口氣把怒火下去。
當局勢不如人時,不如以退為進,當了解了況后再重拳出擊。
“行,那我就先帶我兩個弟弟回去,等你們有決定了,我們再過來。”說完轉頭看向佟嘉鳴和佟嘉信,“走吧,我們回家。”
佟嘉信心里很不甘心,可他也知道這會兒不能再鬧了,否則他們真有可能被開除。
走出辦公室,馬梅突然從后面追了上來,經過他們三兄妹邊時,嗤笑了一聲——
“你們就等著被開除吧!”
佟雪綠看著馬梅驕傲得好像孔雀的背影,眉頭蹙了起來。
他們去廁所那邊找佟嘉信的鞋子,但鞋子已經不在了。
佟嘉信著腳回教室收拾書本,尖男孩姜明看到他,咬著牙道:“你敢打我,我要讓我爺爺開除你!”
“姜明,我剛才躲在窗口看見他哥哥被你表姨打了一掌,連哭都不敢哭呢!”
“哈哈哈,打得好!回頭我還要告訴我爺爺,讓他們好好收拾你們!”
“太好了,收拾他們收拾他們!”
佟嘉信目眥裂,直勾勾瞪著姜明一幫人,但最終他還是把怒氣給下去了,拿上書包跑出去。
姜明一行人追著出去:“慫蛋,佟嘉信是個死了爹又死了媽的大慫蛋!”
佟雪綠站在不遠看著這一幕,拳頭都了。
之前覺得佟嘉信是熊孩子,可跟這些孩子比起來,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熊孩子!
若在眼前的人是年人,會沖上去甩對方兩個耳,可那是一幫不到十歲的孩子,還真的不能對他們手。
出了學校,佟嘉鳴把鞋子給弟弟穿,佟嘉信堅持不要。
一路回去,三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很是沉重。
**
回到家里,佟雪綠才開口道:“嘉鳴,你把所有的事全部給我說一遍。”
等佟嘉鳴說完,佟雪綠才知道這事是由自己引起的,最麻煩的是,馬梅的份很不簡單。
只怕這次佟嘉鳴和佟嘉信不僅會被開除,很有可能市區的學校都不會再接收他們。
“對不起,這事是我連累了你們兩個。”
佟雪綠抿著道歉,然后把之前幫助蘇秀英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不后悔幫了蘇秀英,在這個事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沒想到后續還有這樣的麻煩。
馬梅表弟的對象很有可能跟何家有關,還得去問問蘇秀英。
聽了佟雪綠的話后,佟嘉鳴和佟嘉信兩人都沒有出聲。
佟雪綠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回去學校讀書!”
兩兄弟依然沒有吭聲。
佟雪綠心里嘆了口氣,轉出門了。
佟雪綠一走,佟嘉信就開口了:“二哥,都怪,要不是的話我們也不會被學校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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