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逍嗤嗤地笑了：“一個傻一個呆，你們兩個，可真是天造地設。”

　楊儀不敢再聽，轉出門。

　此時，院子里已經煥然一新，地上被鋪了層新黃土，中間也用新磚石壘出平整的甬道，之前聚集的雨水早不見蹤影。

　屠竹在門口迎了楊儀：“先生！”

　楊儀正自想事，被他一嚇了一跳，忙轉頭：“你也來了，豆子呢？”

　屠竹道：“我跟著旅帥、十七爺出來，怕帶豆子不便，就人先把它送回去給斧頭帶了。”他說著，把楊儀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小聲道：“先生，您穿裝真真好看，怪道他們說你是觀音娘娘。”

　楊儀笑道：“不可說。”

　屠竹扶著一步步踩著磚石往外。

　雖說先前窺知了楊儀是子，但屠竹卻總不肯信，如今看著裝，總沒有懷疑了。

　可眼睜睜看著近在邊的貌子，屠竹仍是有些恍惚。

　在他心里，楊儀似還是之前那個楊先生，雖然已經換了裝，但仍是無法轉彎，只當是“先生”一樣恭敬。

　將出院子的時候，楊儀問道：“旅帥呢？”

　屠竹左右打量，還未回答，薛放從后走出來：“付老頭方才跟你說什麼了？”

　楊儀心頭一悸，忙低頭假裝看地上新鋪的黃土：“沒，沒什麼，事關病癥而已。”

　薛放道：“他老沒正經，如果說些奇怪的話，你不用在意。”

　楊儀微微一笑：“怎會，老先生只是不羈罷了。”

　正上車，卻見屏娘帶了曉風趕過來，屏娘手中拿著個小包袱：“這是大小姐的鞋，還有十七爺的衫，我方才都已經洗過了，在爐子上烘烤了會兒，本想等干了再給您送去，又怕……不知何時能見著。只能先送來。”

　楊儀都忘了這個，忙雙手接過：“多謝。這……怎麼好意思。”

　屏娘笑說：“這很不算什麼，我又不能做點別的。就是……要以后方便，大小姐跟十七爺能常過來就好了。”

　楊儀道：“會的。”心想必得給付逍復診，當然會回來。

　回程路上，薛放屠竹趕車，自己便跑到了車里。

　楊儀正垂眸出神，看他進來，眉頭微皺。

　薛放挨著坐了：“那個事，真不能改悔嗎？”

　楊儀板著臉道：“不能。”

　薛放嘖了聲：“你怎麼沾了付老頭的死犟脾氣，咱們以前抱都抱過，有什麼稀奇，我地提這個，豈不是虧了？”

　楊儀垂著眼皮：“那也是你自己提的。何況以前是以前，現在自然不能再隨便、隨便的……那樣沒規沒矩。”

　雖沒說下去，薛放卻聽出的語氣有些冰冷，不似往日和。

　他低頭看向楊儀面上，詫異：“你怎麼了？”

　楊儀忽然道：“旅帥。”

　“嗯？”薛放忙笑道：“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楊儀猶豫了會兒，終于正道：“我想，以后旅帥還是跟我相見吧。”

　薛放臉上的笑像是給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下子凝固，然后裂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