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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師兄也在沉睡？

　清螢松了口氣, 對于來說，最怕的就是在兩人分別的時間里，謝卿辭做了什麼不理智的事。

　“那他一直鎮守三界麼？”清螢問道, “有天尊在, 三界應該還算太平吧？”

　思齊又古怪地看一眼。

　“我來自小地方，過去沒怎麼聽過外界消息。”清螢道。

　而且說實話, 現在心里有點疑。

　兩人來溫水道路上, 遭遇的那四名墮修, 大搖大擺的架勢, 讓心中記掛。以前墮修可是人人喊打，本不敢在明面上出行的。

　這天下局勢, 好像沒有之前以為的那般安定。

　“倒也算不上安定，人間一直在打仗。”思齊說道，“是凡人, 好像就已經打了五百年了，自稱戰國時代什麼的。亡者戾氣很重，冤魂橫行，所以各個宗門每年都得分出人出去歷練討伐冤魂。”

　清螢微微蹙眉：“那修真界呢？”

　思齊道：“也有個號稱魔尊的家在北荒那邊挑起紛爭, 但有天尊大人在上面鎮著，能出什麼事？況且北荒窮鄉僻壤, 人都好斗。九幽好好的呢。”

　魔尊？

　以前沒聽過這個名號, 大概是這兩千年里冒出來的新勢力。

　“他很厲害麼？”

　“一點點。”

　思齊是天尊的狂熱追捧者, 饒是如此，提到魔尊, 也只能不愿地承認：“他統合了魔道墮修, 在那些渣滓心目里威很高。”

　但總的來說, 此人勢力只在西岐和北荒發展蔓延, 還沒來得及向東華和南厭。

　清螢有些遲疑：“他長什麼樣？”

　思齊說道：“長了三個頭，據說他分別能看見過去、現在、未來。還有六雙手臂，各自拿著刀、劍、戟。”

　思齊信誓旦旦地描述出怪形象，清螢對此將信將疑。

　不過聽這些描述，怎麼都與過去識之人毫不搭邊，如此便放心了。

　溫水道和九幽看起來況尚可，路上形應該是被凡間戰爭影響所致。

　更進一步的況了解，得靠自己來。

　清螢現在看出來了，思齊懷著滿腔熱忱世，比較細節的事，年自己也不清楚。

　收拾好房間，便迅速鉆進被窩，準備睡。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自己出去打聽，這兩千年中，值得關注的地方。然后想辦法聯系師姐他們。

　睡前，清螢親了親紅瑪瑙戒指。

　今天也很想他。

　……

　夜。

　清螢被面龐傳來的微驚醒。

　到旁人的手指在自己臉龐上輕挲，瞬間驚得清醒，一手凝聚靈力，狠狠向來人劈去。

　“是我。”

　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啪。

　接著，的手腕被輕制住，隨后穩穩放在床邊。

　宛如清涓溪水的嗓音如此悉，幾乎刻進靈魂深，瞬間就分辨出來。

　“師兄！？”清螢驚喜加，借著和月，迅速看清了來人。

　月下，劍修黑發如墨，眉眼清冽平和，著白的風姿，一如過去般清凈淡漠。時在他上留下了更多沉淀，讓向的眼神更加溫平和。

　下意識想撲對方懷里，卻又及時克制住沖。

　“證明你的份。”嚴肅道。

　“若我心懷歹意，天雷自會劈我。”

　清螢確實沒有到戒指中天雷的敵意。

　“但比起外，我更想聽你的判斷。”謝卿辭道，“你覺

　得我是誰？”

　清螢眨眨眼睛，在謝卿辭說出方才那句話時，眼睛就迅速泛酸，蒙上了一層霧氣。

　本能反應已經告訴了答案。

　只會在面對一人時，萌生委屈與依賴的想法。

　但忍住與他親近的沖：“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也不回應我？”

　這句話里多擔憂，多委屈，只有自己清楚。

　“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我還在幻境——”

　聲音忽然停滯，清螢掐了自己一把，怪疼的。

　“不是夢……那現在是幻境麼？”

　屬實被幻境捉弄得很慘，以至于心里都有些影。

　劍修彎眼，出慨又和的微笑。

　“當然不是。”

　謝卿辭捉著的手腕，將的掌心按在膛，到了強勁沉穩的心跳。

　“我活著，你也活著。”

　“……算了，不管是不是幻境，我都認了。”自暴自棄道，接著，清螢抬眼，盯著謝卿辭。

　謝卿辭被的目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嗯？”

　“自己不來，還要我催你麼？”清螢幽幽道，“和你夫人相別千……”

　話音還沒落，謝卿辭已將擁懷。

　雪松與檀木的冷香將包裹，分明是清心的氛圍，但的心跳卻更加激烈急促。

　從他上濃郁的緒幾乎讓的心快化掉了。

　聽見謝卿辭低聲道：“這兩千年里，我很想你。”

　抬杠：“有多想？”

　謝卿辭輕聲道：“幾乎想將心臟嘔出，再將它碎的想。”

　清螢終于忍不住了，略有些哽咽道：“那為什麼不理我？不找我？”

　甚至只能從陌生人的口中聽說些許關于他的傳聞。

　“還獻祭，還半步天道，還最強天尊。”聲音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對不起，是我高攀了。”

　這本是委屈的嗔怪，沒想謝卿辭給什麼解釋——只要解釋兩句，有個態度，此事便算過去了。

　師兄為付出那麼多，至今仍然存活，便是意綿延千年的證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然而——

　聽見謝卿辭的嘆息。

　仿佛羽落下，隨后重重在的心頭。

　立即關切問道：“怎麼了？是有不方便的地方麼？”

　謝卿辭道：“在你走出結界的那刻，我便察覺到了，我時刻在關注你。”

　清螢聽得心中乎：“那為什麼不回應我？”

　謝卿辭憐地.挲的面頰。

　“師兄？”

　“若是白日相見，會為你惹來過多目。”謝卿辭溫和道，“我本不與你相見，知道你安穩生活，便心滿意足。”

　清螢回神，忽然意識到：“因為預言麼？”

　師兄最初沒有回應的呼喚，便以為是避諱預言。

　神話里不是經常有這種事麼，君王得知了預言，皇子會殺了自己之類的，就把皇子送走，主骨分離，以免預言真。

　雖然心中難過，卻也不想傷害師兄。

　立即想從謝卿辭懷中退出來：“那你快走，命數要是牽扯，豈不是會帶給你危險？”

　謝卿辭輕嗤：“我會在意那些麼？”

　無非是死于人之手，礙于他如今位格實際等同天道，想讓他凋亡難于登天。區區預言，謝卿辭真沒有放在眼里。

　“那是在顧忌什麼？”清螢頭腦快速運轉，忽然靈閃現，“是那個魔尊？”

　謝卿辭頷首：“他是我當下大敵，包括我搜集活祭

　之類毀謗傳聞，皆是他所為。”

　清螢了悟：“他知道我？”

　謝卿辭蹙眉，顯得有些擔憂：“他知曉諸多當年，借祭祀天道之名，實際在尋找你。”

　清螢嘀咕：“尋找我做什麼？”

　謝卿辭自然道：“因為知曉你為我死。”

　張開，卻又沒想到說什麼合適。外表清冷的師兄，表達時總是很直率，反倒讓有些害。

　“我大多數敵人皆知曉此事。”謝卿辭不疾不徐道，“因此你蘇醒后，我本無意牽扯到你，只暗中庇佑，容如玉知曉如何安置你。”

　“但那邊已經察覺了，既然如此……我終究未能克制心。”

　謝卿辭低聲道：“我的夫人，也無需旁人守護。”

　瞬間領會言外之意，不吐槽：“思齊才十二歲。”

　謝卿辭輕嗤：“人心污濁。”

　清螢：“？”

　謝卿辭在耳邊細語：“面對你，人心變得污濁不是很正常麼？”

　兩人此刻親依偎，謝卿辭在耳邊囈語時，溫和吐息幾乎吹在臉頰，令忍不住躲。可謝卿辭捉著手腕，讓嵌他的懷抱。

　無可躲。

　氣氛變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話你可別給別人說，”清螢語氣盡量自然道，“我哪有那種神魂顛倒的魅力，讓別人聽見了，肯定要笑話呢。”

　謝卿辭低低應了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他微微垂首，埋在肩頸流暢的凹陷，深而緩的呼吸，寢單薄，溫熱的香氣明顯。

　“噓。”他輕聲道。

　清螢約到了他對的著迷，自己剛才的話似乎不需要解答了。

　咳咳。

　僵住不，盯著窗戶，覺得今晚月真。

　只是關于謝卿辭的回答，還是心存疑慮。

　一開始沒回應的原因是不想被魔尊發現的存在，于是只暗中保護，讓前往歸古劍宗。

　繼續盤問謝卿辭：“那下午我來溫水道時，你為什麼不出現，就半夜來？”

　謝卿辭頓了頓。

　清螢到，他言語時，翕的變化。

　好。

　“關于你我重逢時的景，我想過許多次。”謝卿辭道，“從分別那日起，朝思暮想。”

　聲音不也輕了些：“想了什麼？”

　“看了些書，覺得頗有道理。所以我想不在白天重逢，應晚上見你。”

　“為什麼？像剛才我要是沒睡醒，那你就還不理我麼？”

　“那我會你的面頰。”

　清螢問：“要是我沒醒呢？”

　“那我會吻你。”

　抬杠：“要是親我我也沒醒呢？”

　謝卿辭低聲道：“那也許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什麼事？

　清螢腦海里瞬間浮現了很多不正經的畫面，尋思師兄看的書絕對不正經。

　“不問問是什麼事麼？”謝卿辭的言語聽起來很有力。

　咳咳。

　兩人膩乎了半天，清螢靠在謝卿辭懷中，低聲嘟囔：“但覺還是好不真實啊。”

　“嗯？”

　“本來我以為你在什麼角落里沉眠，被封印，或者了重傷，我得歷經千辛萬苦，才能把你從困厄中解救出來……對哦，你住在哪？天上麼？”

　“不。”謝卿辭說道，“我在北荒。”

　因為這個回答，清螢眉心瞬間皺起來。

　“我是以這枚玉戒作為憑依，地寸來到東華的。”

　覺到清

　螢的不安，謝卿辭一下下輕的長發，將自己千年的點滴分給。

　“當日分別后，我首先理好你的后事，將你與九幽香火連接在一起。早知玉碑會碎，我應額外給你留封書信，這樣你醒來便能看到。”

　謝卿辭聲音不疾不徐地陳述，氣氛沉靜，那平和的言語像是裊裊上升的青煙。

　直到此時，清螢方才格外明晰地到，于只是一夢，可對他而言，他們之間卻已隔千年。

　不收了懷抱：“然后呢。”

　“接著，我便追索兇手。”

　“兇手！當初殺我的是——”

　魘神是三界惡孽的現，會因人心不同而幻化形，人惡不絕，魘神便不滅。

　“千年前，人間曾起大禍，便是他糾集魘，侵蝕三界，但為我所止。”

　清螢言又止：“他很強麼？”

　“能真正祓除它的，唯有天道。”謝卿辭道，“而我不是。”

　所以哪怕他將魘神驅逐迫至北荒，也無法真正消滅他。

　為了防止人心恐懼導致魘力越發勢大，因此世間皆以魔尊代指魘神。

　“那些人不是說你是天尊，半步天道什麼的？”

　“與我無關。”謝卿辭態度冷淡，“無用吹捧罷了。”

　關于這兩千年中發生的事，清螢本問不過來，也沒法深，直到外面天都蒙蒙亮，覺自己也只不過問了五分之一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