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星宇等人進來的時候，彪悍青年已經完了大殺四方的壯舉，正瞇著雙眼安逸地著煙。

　順便，他還拿起一磨刀棒，“唰唰唰”地磨著手上的殺豬刀。

　這個人，大概三十幾歲，窩頭，國字臉，叼煙的樣子很社會。

　太冬天的，他居然著膀子，好像覺不到冷。

　除了工作和水膠鞋，他上還套了一件厚實的大圍，遮住口，出背。

　背部以及后腰位置，有幾道縱橫錯的傷疤，至都有五寸長。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已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同時還有一把槍對著他隔空遙指。

　槍是手槍，握在歪漢子的手里，他站在幾米開外。

　這個距離，應該很合適，不會因為太遠而偏，也不會因為太近而來不及扣扳機。

　不過，歪漢子一直沒開槍。

　可能是因為心張，他的手微微發抖。

　被槍口對準的青年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專注地磨著刀，神態悠閑，旁若無人。

　夜星宇等人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僵持畫面。

　但這樣的平靜必然不可能維持太久，很快就有人喊道：“瘸哥，開槍啊！還等什麼呢？”

　瘸哥就是那個歪漢子，別看他材瘦小，打起架來卻很勇，常常帶頭沖鋒陷陣。

　有一次，他老大被人追著砍，他沖上去幫老大擋了一刀，傷到了，從此走路就有點不利索。

　但也因為這件事，他當上了頭目，人們都他“瘸哥”。

　瘸哥不是不敢開槍，而是被剛才的一幕嚇到了，腦子有點懵，還沒有回過神來。

　聽到有人提醒，手抖的瘸哥才總算穩定下來，握了槍，目兇，然后對著窩頭青年厲聲高喊道：“狗雜種，砍我兄弟，老子崩了你！”

　青年還在磨刀，目落在刀刃上，看都不看槍口一眼，就好像沒聽到有人喊話。

　瘸哥豁了出去，也不怕擔上殺人的罪名，心一狠，就咬牙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出膛。

　但它沒能打進人的，而是撞上了一把鋼刀。

　刀是殺豬刀，前面尖，后面寬，既像菜刀，又像斧頭。

　青年把刀一豎，寬厚的刀就了一面小盾牌。

　子彈打在刀面上，發出一聲叮響，濺起一溜火星，隨后就被彈飛了。

　瘸哥愣了一下，發現對方沒中彈，便再度扣下扳機，連開兩槍。

　執刀青年沒有再拿刀擋子彈，而是化獵豹，主出擊。

　左一閃，右一閃，蛇皮走位，迅捷如風。

　不僅避過了兩發子彈，還在轉眼之間來到了瘸哥面前。

　瘸哥很慌，驚恐萬分，猛力一扣手指，想要再打出一發子彈。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刀一閃，肢分離，鮮狂噴，慘聲起。

　在瘸哥扣扳機之前，鋒利的殺豬刀已搶先一步斬斷了他的手腕。

　說來也是好笑，他剛才還囂著要砍掉對方的手，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斷手的竟是自己。

　“啊——！”

　面容扭曲的瘸哥發出凄厲慘，心膽俱寒，面無人。

　但只過了一瞬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不出來。

　這是因為，殺豬刀輕輕一抹，相當麻溜地割斷了瘸哥的嚨。

　最終，瘸哥倒在地上，為了一尸。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

　從有人提醒，到瘸哥開槍，再到他死，前后不過幾秒鐘，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除了雅薇和夜星宇，人們親眼看到這淋淋的一幕，都難免頭皮發麻，臉劇變。

　林善雅甚至扭頭往外跑，不敢再呆下去，不然真會吐出來。

　就算為了古武者，的心并沒有因此而轉變，最多只是膽子大了一點，對于殘忍腥的畫面仍然缺乏抵抗力。

　夜星宇便對雅薇吩咐道：“你陪去車里坐著，這里我來收拾，不用管我。”

　雅薇答應一聲，轉走出門外。

　其他人仿佛得到了提醒，一個二個都順著墻角往外開溜，既有無辜的工作人員，也有來報仇生事的幸存者。

　很快，所有人溜得一干二凈，偌大的屠宰車間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殺人如麻的青年，另一個是夜星宇。

　青年握著刀，刀還滴著，渾上下都散發著一濃烈的腥氣味。

　他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夜星宇，然后問道：“你為什麼不跑？”

　夜星宇反問：“我為什麼要跑？”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只有我能殺你！”

　“哦？看來，你也是練武之人，并且很有自信。”

　“有本事的人當然有自信！”

　兩人一番對答，如針尖麥芒，互不相讓。

　青年不說話了，掐滅里的香煙，隨手又拿起一磨刀棒，“唰唰唰”地低頭磨刀。

　殺人之前，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磨刀，只有把刀磨得很鋒利，才能會到切割肢的爽快。

　夜星宇也沒閑著，他轉拉下了卷閘門，然后才向磨刀青年慢慢走去。

　這里面空間不小，但用鉤子掛著許多屠宰豬，自然而然地形遮擋。

　再加上，剛死了不人，尸橫遍地，歪東倒西。

　還有那新鮮的，像料一樣鋪在地板上，流得到都是，不注意踩到會臟了鞋底，還容易打。

　這一切，都讓此顯得局促，不太適合手。

　不過，對于古武者來講，咫尺方圓，皆可施展，好像又沒有太大關系。

　所以，兩人都不在意，一個磨刀，一個靠近，山雨來，力無形。

　最終，夜星宇在磨刀青年跟前站定，距離五步，正好三米。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看著對方磨刀。

　沒過多久，青年放下了磨刀棒，然后舉起手中之刀，對著燈左看右看。

　刀刃已經被磨得很鋒利，锃白雪亮，閃爍著寒。

　但刀上沾有跡，青年似乎不滿意，便將臉湊近，吹了一口氣。

　鮮紅的頓時匯聚到一，化作一滴珠子，順著刀鋒往下滴落。

　夜星宇看到這一幕，不由冷笑，開口說了一句：“你是屠夫，不是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