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人并不話,安安靜靜地聽著。
前面容倒是平平無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直到葉英雄提起夜星宇,一現就道破天機,直言張家的風水龍脈犯天之忌,必定招來橫禍,這才讓他臉起了變化,略顯沉重。
“后來,我們一起回到屋里,正好看見我爸把您給的丹藥給張家老頭……”
葉英雄繼續講述著,接下來就是夜星宇語出驚人,指出丹藥有毒,誰吃誰死。
聽到這一段,白發人更加震驚。
“離開張家以后,我們準備用觀天寶鏡找尋那人位置,以便將他除掉……”葉英雄接著往下說,“沒想到,施法過程中出現意外,觀天寶鏡瞬間崩裂,我爸也因此而到反噬……”
“不是意外,是有人從中作梗。”白發人開口糾正。
“有人作梗?難道是他?”葉英雄里嘀咕著,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白發人也沒解釋,催促問道:“接下來呢?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葉英雄便懶得細想,接續剛才的景往后述說,一直講到父親被火球砸中,全燃起火焰,自己得到提醒,倉惶駕車逃離。
白發人仔細聽完,久久不語。
葉英雄看他半天不說話,便問道:“爺爺,現在該怎麼辦?”
白發人還是沒有開口,眼皮子緩緩閉上,狀若沉思,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葉英雄心里疑,想問又不敢問,憋了老半天,才終于忍不住開口:“爺爺,到底怎麼了?”
白發人將手一抬,比劃出一個手勢,示意讓他別說話。
葉英雄不明所以,但他相信爺爺此舉必有原因,于是閉口不言,保持安靜。
白發人忽然睜眼,抬起頭來往四周環視一圈,像是在尋找什麼,隨后朗聲道:“敢問是哪位道友大駕臨,還請現一見。”
聽他這樣一喊,葉英雄也跟著四下打量,很快便看到有人影穿過樹叢,緩緩朝這邊走來。
月星比較黯淡,燈籠又只能照亮附近,等來人稍稍離近一些,葉英雄才勉強看清對方長相,正是殺父仇人夜星宇。
葉英雄大驚失,指著夜星宇高聲喊道:“爺爺,就是他!我爸就是死在他手里!”
白發人頓時明白,來者正是出現在張家并阻撓自己計劃的神人。
只見夜星宇背負著雙手悠閑走來,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好似一位登高景的游客,完全不像是一位修道者。
但白發人心里清楚,修仙人不僅長壽,多半還有駐的手段,就連返老還都有可能,不可單憑外貌長相來判斷其真實年紀。
就比如他自己,今年已有一百五十七歲,容貌卻維持在中年模樣,唯有頭發變白而已。
于是,白發人不敢有任何輕視,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憤怒,反倒單掌豎起垂首作揖,以道家慣用的行禮方式平靜問道:“老朽葉清泉,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夜星宇并沒有回答,反而問道:“葉真玄是你什麼人?”
“葉真玄?”葉清泉微微一愣,但覺這個名字有點悉,仔細一回想,原來曾在族譜上見過,按照輩分算下來,應該是自己的曾祖父。
“在我印象中,葉真玄是葉家的最后一個修道者,自他死后,葉家無人,沒想到還有一脈延續下來。”夜星宇緩緩說著,神帶著慨。
葉清泉又驚又疑,問道:“莫非道友跟我們葉家有淵源?”
“接過幾次,談不上,也沒有仇怨。”夜星宇搖頭否認。
“那麼……道友為何壞我好事?還取走我兒命?”葉清泉音調轉冷,沉聲質問。
夜星宇答道:“只怪你們心不正,要謀財害命,被我撞上只能算你們倒霉。”
葉清泉卻笑了,反問道:“我與張天是忘年之,何來謀財害命之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夜星宇淡淡笑著,慢慢分析,“張家人得天眷顧,有旺財之運,你便起了歹心,指點其改造風水,令其速發,隨后與張家斷絕聯系,不沾因果……”
葉清泉安靜聽著,并不反駁,似乎說的不是自己。
夜星宇繼續言道:“張天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可能還把你當恩人看待,卻不知福過之后必有禍,最終要天譴,遲早家破人亡。”
葉清泉呵呵一笑:“風風一輩子,終歸是要償還的,他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幸運,并不算吃虧!”
“他不吃虧,卻害了一家老小!”夜星宇搖了搖頭,并不認同葉清泉的說法,“張天,張翰林,還有張弘揚,但凡是張家直系,都會遭報應。所以你派人去張家提親,讓你孫子迎娶張家孫,待張家男丁通通死,偌大的家產便為你囊中之!”
說到這里,夜星宇輕輕一嘆:“別人承因果,你來坐其,真是好算計啊!——不過,也要怪張天自己愚昧無知,友不慎,引狼室,白白為他人做嫁!”
“哈哈哈哈——,說得好!”
葉清泉鼓掌附和,大笑不止,最后才問道:“既然道友已知曉事的來龍去脈,接下來又作何打算?莫非是想搜集證據,向張家揭穿真相?”
卻見夜星宇微微搖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已經給過他警告,他不聽,便與我無關!”
“如此甚好!不如道友聽聽我的一個建議?”葉清泉笑得更開心。
“哦?你有什麼建議?”夜星宇有些好奇,不清楚對方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張家必亡已事實,任你有通天手段也難以改變!”葉清泉言之鑿鑿,知道天命難違的道理,“倒不如……你置事外,不要手此事,等張家的財富落我手,我便分你一半,你看如何?”
夜星宇聽完還沒有表態,旁邊的葉英雄就已經跳起來,憤而怒吼道:“爺爺,這怎麼可以?我爸死在他手里,您不僅不報仇,反倒要便宜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清泉抬手喝止:“你給我閉!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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