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42）

　當彭慧發現步步都是林有渠設計好的陷阱的時候,不再糾纏了。對男人的恨嗎？恨！不是恨他絕，而是恨他生生的將親母給拆了。

　呆下去沒有意義了，協議上簽字,明兒去離婚，就這麼簡單。

　等人走了，林雨桐拿著那個欠條，然后給撕了扔垃圾桶里，轉就說方苒：“好了！別哭了，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方苒嚎啕大哭，“我會還的……一碼歸一碼！”

　桐桐搖搖頭,沒言語！一個人一個對待法，彭唯寬那種人,就得有個東西約束著。但是方苒嘛，大可不必！對于十九歲的方苒來說,這是一筆巨款。對于十年后的方苒來說，這錢錢嗎？更何況,這東西就是不撕了,林有渠會方苒背著這麼大的債務包袱嗎？四十來萬,從他的包里拿出來，放在哪個兒那里都是放,也不是給了外人。他當然就把這錢認了。在他看來,錢在家里轉，什麼都沒失去,還小兒去了包袱，那為什麼不拿呢？

　明知道結局的事,死抱著欠條做什麼？！

　“莫哭了，手腳都麻了。”林疏寒拎著方苒的領坐在沙發上,然后去了廚房，“喝點淡鹽水吧，補充點鹽分。”

　桐桐直接取了針，下在的手指上，出了幾滴之后，方苒只覺得口堵著的什麼才好像是散了，再被灌了一杯鹽水，緒好似也才穩定下來。

　林溪源和和魯高工全程都沒有言語。

　這有些事得他們經歷一遍。

　這會子沒有那母倆了，魯高工這才拿了三個房產證來。然后了三個孩子到跟前來，先看疏寒和桐桐：“前幾年，在四環外著四環線地方，才開始開發的時候，你爺爺就用積蓄買了兩套挨著的房子，而今那房子算是稀缺資源，下沉庭院，早年很流行的，現在重裝也還不錯。兩家門挨著門，院子隔著一道籬笆……這本就是為了給你們家用的。想著兄妹倆住的挨著，彼此好照應。而今，都過戶到你們名下了。”說著，就將兩個房本推給兩人。

　而后，才又拿出一個房本，“這本是這套房子的，還在我的名下。但是我立下了囑，房子將來歸你們父親所有，在你們父親百年之后，這套房子歸方苒。”

　桐桐心里明白，其實，老兩口心里很明白，等林有渠老了，指靠自己和哥哥都有限。如今這些，都是在補償，從不敢想能回報。真要是老了，一日一日能在邊伺候的，肯定還得是打小養的方苒。所以，這套房子給林有渠，再歸方苒，也是將父倆捆綁的意思。

　魯高工又跟方苒說“給你哥哥姐姐的房子大一些，但是地段不如這里。這套小一些，平層，但地段是再難找了。”

　方苒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跟你爺爺住不了多久，之前你爺爺的單位，人家上門做工作，說是山上的療養院有給我們特意留了一套……”

　明白！像是爺爺這樣的人，別說單位這麼安排，就是各個省市都會做工作，只要愿意去養老，他們都不得呢！后勤有專供，他們都是能有這樣待遇的人。

　但是魯高工把話也說在前頭，“若是你父親要再婚，就相當于他放棄這套房子，這房子直接轉給你！我跟你爺爺不需要私產，我們除了一些積蓄之外，剩下的都給你們分了。等我們百年之后，留下的錢財不管多，你們三個一律平分。”

　說著，就抬手在桐桐的臉上，“你們三個里，最虧欠的就是你了。對不起這話太輕了……說不得的！這些東西其實給你多，你都不稀罕了。名醫從來就不缺錢，不知道多人拿著錢等著續命呢，這些我都知道！但不管值多錢吧……你都收下，好我跟你爺爺心里能好過一些。”

　桐桐笑了，“我收！等我以后真如您說的一樣，不缺錢了，我就立一個慈善基金……”再把這筆錢都以原的名義用在有意義的地方。

　林溪源這才笑了，笑著點頭：“對！兒孫有出息，要錢做什麼？這個決定好！就這麼辦。”

　說著才看孫子，“拿著吧！是我們沒把孩子教好，你們可憐了。這也是教訓，對你們三個都是！對待婚姻的問題上，一定要慎之又慎。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把婚姻理的太輕率……是啊！是自由，恨是自由，結是自由，離了也是自由……自由是好的，可也許是最壞的……家里原則上不干涉你們……但是，自己得把握尺度呀！”

　是！林溪源擺擺手，“都回屋去吧，不早了。”

　這是有話要跟林有渠說，所以三人都起回房間了。

　林溪源指了指書房，林有渠跟了進去。

　“明兒順利的離婚之后，你的生活怎麼安排？我跟你媽還是應該聽單位的安排。這個考量你該明白。要不然，人家派人來照顧，還得打發醫生三天兩天的來檢查，其實那是給組織添了更大的麻煩。住在山上也好，事！你們空去瞧瞧就好，我跟你媽都是有專業的人，每天看不完的論文，就不會寂寞。家里就剩下你跟方苒了。不要強迫疏寒和桐桐回來住，房間給孩子留下，但要是不住，不用強求。他們怎麼舒服怎麼來。好在，兄妹倆好，彼此有伴兒。”

　我知道!我都懂。

　“你呢，也都五十出頭了。這個年紀呢，你要是想再婚，我還是希你慎重。這個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了。你一個人，孩子們還算是有家可回。可要是再婚了，桐桐和疏寒還能彼此依靠，你方苒怎麼辦？”

　“不會的！”林有渠忙道：“真無再婚打算了！我都五十多了，還折騰什麼呀？保姆還用現在的保姆，家里瑣事有人打理，不管什麼時候回來，家里什麼都不缺，這就很好了。再過幾年，說不定疏寒和桐桐就都有孩子了……再說了，五十剛出頭，正是出果的時候。以前多在實驗室，之后，說不定會去基地……我還想在您這個年紀也能住到山上，不用子養老呢。”

　魯高工的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所以說，人這一輩子，不能有一點錯！誰這一輩子沒幾件后悔的事，又能沒幾件憾呢？

　這大概就是人生吧!

　第二天一早，林有渠一個人開車出門，跟彭慧兩個人去了民政局。

　彭慧今兒狼狽的很，該是一晚上都沒睡吧。扯了扯角，“林有渠呀，算你狠。”

　“我只對你狠！從不對無辜之人。”說著就往里面去，“要恨就恨，隨你！”

　彭慧便不再多話了，特別順利的，結婚證換了離婚證出來。

　一出來，林有渠上了車，直接開車去上班去了。

　而彭慧則坐在馬路牙子上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離婚了！跟七十多歲的母親蝸居在幾十平大的公寓里，敢問，這是什麼滋味？

　是啊！離婚了，單了，可以跟單位申請單公寓了。

　可……單公寓每月還得兩三百三四百不等的費用，當然了，也可以住免費的職工宿舍，八人間、四人間的都有，但要住的好，就得錢。

　唯寬就申請了一套，但是作為老師，他們收高啊，才職的，都在四千以上，那每月兩三百的住宿錢，貴嗎？真不貴。

　可對于一個月兩千的人來說，算一下比例就知道了，還是貴的。

　關鍵是住出來之后，母親沒人照顧了。算算通費覺得住學校劃算。可要是想想母親的年紀，還是算了，就繼續陪母親住吧。

　才一回家，母親就端了湯來，“趕，趁熱喝了。越是天熱的時候，越是要喝湯養生。”

　哪還有這個心思？彭姥姥就笑道：“你呀！死心眼！趕的，先把氣神養過來，回頭就去見個人去。”見誰呀？彭慧接過來就喝了。

　彭姥姥就道：“是一個文化局的副局，今年五十五了，還沒退休呢。老伴兒去年沒了，想找個年齡相仿的。人家……找個年輕的也不合適！你在高校工作，有子但都大了。自己有工資，將來有養老金，又不靠他養。但是呢，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總好過一個人單著。別總恨這個呀，恨那個呀，有啥用呀？！你還沒林家那丫頭看的開呢！人家也沒怎麼跟你較勁呀，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結果，好了，你就過的不好了！同樣的道理嘛，過去了就過去了，過你的日子去！姓林的扔一邊去，只想著以后的日子怎麼能過好！我跟你說，年輕的夫妻到老來，相看兩厭的多。倒是人過了大半輩子了，這個時候再遇到的，那才是知冷知熱的。了矛盾了，只想著你們怎麼過舒服……那就只剩下好日子了。我都打聽好了，這個副局之前的老婆生的五大三的，是個潑辣的子，男人要不是得注意影響，早就不忍了。放心吧，媽不會看錯吧！這男人呀，待前頭的老婆永遠都當草，后頭的老婆呀，那都是寶！上回沒信我的，吃了虧了！這次信媽的，保證你往后的二十年過的舒舒服服的。”

　彭慧端著碗都愣住了：“……您這般著急做甚？”

　“五十多了，你在等六十？等臉上再多幾道皺紋？”

　彭慧：“……”沒言語，只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著湯，想了想也覺得這話真對：誰不是向前看的！

　明兒的太還得升起，我的日子也還得過！就做一回豁得出去的人，又怎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