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雜草很多，偶爾還有幾棵歪脖子樹，吊在小溪上面。

還有各式各樣的石頭，常年被溪水沖刷，且細膩，尤其背，苔蘚遍布，一個不注意就會倒。

陳凌之前跟王素素進山采藥時，由于沒這方面經驗，就摔過好幾跤，多虧了他子骨健壯，才沒有被傷到。

這背的青苔害人，向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去。

野草鋪天蓋地的蔓延，還常有毒蛇出沒。

有一幫小娃娃跟在邊，陳凌不得不小心一些。

于是就用柴刀砍了樹枝做長，一邊走一邊探著草，慢慢跟在兩只狗后面。

還好沒走多遠，溪流漸寬，前方出現一石灘。

黑娃、小金也在這時停了下來，從溪水中一躍而出，朝著一個方向汪汪大起來。

陳凌見它們沒直接沖上去，還有點擔心遇到什麼大型的野，畢竟夜里經常能聽見狼，山里的狼是不的，野豬也多。

這個季節不是發就是帶崽兒的，兇猛得很。

結果走上前一看，他就愣住了。

竟是個面孔。

是那只被他救活的鷂子。

這時正在石堆上用爪子按著一只野，銜了滿地的，上還沾了兩，看樣子是準備進食。

現在黑娃小金兩個老對頭突然出現，明顯把它嚇了一跳。

立馬瞪圓了眼睛，張著翅膀、炸起羽，發出一陣類似恐嚇的聲。

“富貴叔，是老鷹，快讓黑娃兩個把它抓住！”

六妮兒幾個跟過來，看見鷂子后眼睛就亮了，急忙躡手躡腳的湊到陳凌邊，低聲音提醒。

好像生怕這只鷂子被嚇跑似的。

其實哪用他們提醒，說話的空當黑娃兩個就已經撲了過去，直接把厲荏的鷂子驚得飛起，然后叼起被銜得只剩尾的野，優哉游哉的跑了回來。

鷂子飛到溪邊一棵大樹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獵被搶走，里不斷發出憤怒不甘的聲，張開翅膀扇著，一副想撲擊卻不敢真正撲過來的樣子，頗為有趣。

幾個小娃娃見狀一陣唉聲嘆氣的，惋惜兩只狗沒能把這‘老鷹’抓到。

陳凌打量了兩眼鷂子，忍不住皺起眉。

心想這家伙怎麼也在這兒？

也太巧了點，該不會是一直跟在我后邊吧？

正這樣想著，黑娃走過來把野放到他腳下。

陳凌順勢撿起來，就準備丟到背簍里。

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這只野有點不一樣。

仔細一看，雖然上大部分羽被鷂子銜下來，禿禿的，但頭部、腹部和尾上的羽還在，就見這野羽呈黃褐，帶著栗花紋。

見到野的人都知道，這明明應該是母野的，可這只野尾上的羽卻生得老長。

這明顯不對勁。

“六妮兒，你看看這野是公的還是母的？”

陳凌把六妮兒到跟前給他看。

這小子正眼的盯著鷂子，跟其他小娃娃討論怎麼把鷂子打下來呢。

被陳凌來一問，就奇怪的看了兩眼，道：“是母的啊，怎麼了富貴叔？”

“你再看看，母野有這麼長的尾？”

六妮兒聽后愣了下，連忙長脖子來看。

這小子是村里的孩子王，經常捉魚打鳥的，套到野也是常有的事。

加上他爹王立獻前兩年經常上山打獵。

所以六妮兒從小就對野得很。

瞅了兩眼后，立馬就道：“富貴叔，這不是野，母野沒有長尾。”

陳凌心說果然，然后抬頭看了眼樹上的鷂子，這倒霉玩意兒，抓的恐怕是紅腹錦。

不過這只是母的，羽與母野的極其相似，就是尾比野長的多。

“怪不得紅腹錦的老窩里沒有母孵蛋呢，原來是被這鷂子給抓去了。”

紅腹錦的某些習其實跟家養的老母非常相似，比如護崽兒，比如會抱窩孵蛋等。

按正常來講，孵蛋時跟老母一樣，是不會輕易離開老窩的。

除非遇到危險。

而且紅腹錦筑巢蔽，一般況下也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今天這況，明顯是到驚嚇，雄鳥和雌鳥都離開了老窩，才被六妮兒幾個看到的。

又看了一眼樹上的鷂子，見它鼓脹著口，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陳凌也沒理會，上六妮兒幾個，帶著狗又原路返回。

走到紅腹錦的老窩。

那只羽鮮艷亮麗，猶如凰一般的雄鳥已經不見蹤跡了。

但是灌木叢的老窩里，那些蛋還在。

陳凌見此輕嘆一聲。

紅腹錦都是一只公的配三四只母的，而且母的有保護，在山林中極擅蔽，這樣能極大的提高生存能力，保證種群繁衍。

但遇到危險的時候，雄鳥的表現，也往往顯得很殘酷無。

這些沒孵出來小的蛋，就這樣被拋棄了。

“六妮兒，小森，你們幾個去把蛋撿出來吧。”

“富貴叔，要吃嗎？”

“不吃，這東西還沒家里的土蛋好吃，叔帶到集上賣錢，等到時候給你們買糖吃。”

“富貴叔，俺不想吃糖，俺想吃大蝦。”

“俺也想吃，做夢都想，就是俺娘太笨了，本不會做……”

小娃娃把蛋撿出來后，就七八舌的嚷著要吃小龍蝦。

陳凌看著一個個小臉蛋全都眼的著自己，就點點頭答應下來，頓時惹來一片歡呼。

只有六妮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臉懵的沖陳凌問道：“富貴叔，什麼大蝦？”

陳凌一下被逗笑了，上次做小龍蝦的時候，這小子上學去了沒在，倒是錯過了。

“水庫的大蝦，紅殼子的，那麼老長，俺爺跟俺達達都說苦，但是富貴叔爺做得可好吃了，俺上次差點把殼子都吃掉。”

小森晃著腦袋沖六妮兒炫耀道。

這下可把六妮兒饞得夠嗆，心說上學就是不好，富貴叔做了啥好吃的都吃不上熱乎的了。

小娃娃上喊著吃，手腳卻很麻利。

幫著陳凌把紅腹錦的蛋放在背簍里后，又在溪邊拽了些野草墊在下面，就繼續跟著陳凌往前走。

……

已接近春末，山上的藥材是不的，金錢草、勾藤、田七、甘草、馬蹄草、板藍、黃花、金銀花……

雖都是些尋常的藥材，但陳凌還是采了不放在背簍里。

等溪流漸湍急，山勢也開始陡峭后。

前面出現一片茂的林子，有不竹子和桑樹。

一眼過去，紫紅的桑葚掛滿了枝頭，地上也落了一層又一層，有幾只刺猬躲在凸起的樹后，低頭吃著地上的桑葚，見人來了也不跑。

“是富貴啊，怎麼還帶了一群娃娃過來？”

這時，有人聽到林子外的靜，就在林子里探著腦袋往外瞧。

“大志哥，秀英嫂子，你們在這里干嘛呢？”

陳凌見到林子里的一男一，就走近過去問道。

“家里養著蠶哩，來山里摘些桑樹葉子。”

漢子放下手中帶鉤的桿子，沖陳凌笑道：“富貴你家這兩條狗怪嚇人啊，要不是看見你跟著，俺都拉著你嫂子爬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