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著，聲道：“反正你得讓著我！”

　那頭的陸守儼略頓了下，聲音略低了：“我能不讓著你嗎，對你冷兩句，你能把人急死，剛才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開會都沒心思了。”

　初挽聽著他話中的無可奈何，卻是越發喜歡，他就是拿自己沒辦法，不舍得，但也沒法說什麼，冷自己兩句，自己不好的時候，他估計自己心里也別扭著。

　便笑著說：“好了，你不要沒心思啦，新疆我肯定去的，不過爸不是都給我安排好了，說是他打招呼讓團部的關照下，距離也不算特別遠。”

　陸守儼：“只能這樣了。我也打聽下，如果有朋友戰友什麼的恰好在那一塊，那是最好了。”

　初挽：“沒事……本來我們就是大家伙集行，又不會落單，不至于出什麼事，再說，爸那里打了招呼，有什麼大事，咱有人撐腰，什麼都不用怕！”

　陸守儼：“嗯。”

　初挽聽著他這麼說，其實知道他是讓步了，便哄著道：“等到了那里，有電話的話，我就給你打電話，沒電話我就給你發電報，每天給你發電報，有什麼好吃好玩的，我都給你買！那邊玉石多，沒準我還能給你弄塊玉石回來呢。”

　陸守儼笑道：“你什麼時候缺這些東西了？”

　初挽：“那不一樣，也許我可以親手開一塊和田玉，找師傅雕，雕一對什麼，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個，那不是有意義的嗎？”

　陸守儼果然有些心：“好，就像那個雙獾那樣的，一看就是一對的，我們一人戴一個。”

　初挽：“嗯嗯嗯！”

　陸守儼：“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初挽：“不知道呢，估計得審批大概一周，審批下來后，就得馬上出發了，這次急的。”

　陸守儼略想了想：“那我明天回去一趟北京吧。”

　初挽：“啊？”

　陸守儼聽竟然很意外的樣子，無奈地道：“怎麼，某個人一走四個月，就這麼走了？”

　他這麼說，初挽聽著，心里也是各種不舍。

　他走的時候是春夏之，之后忙于學業，心撿，又惦記著博古齋那一批瓷，一直沒去找他，就連暑假也悶在北京沒窩。

　他那里工作也忙，忙得要命，千頭萬緒的，都需要他張羅，哪有那時間回來。

　這麼一算，夫妻二人竟然已經半年沒見了，而現在，要去新疆，那又是四個月的分離。

　如果他不趕過來一趟，那等于差不多分開一年了。

　想著這個，便低聲道：“我這邊得趕準備著，確實騰不出時間了，你如果能過來，那就過來一趟吧？”

　陸守儼：“嗯，我回去。”

　一時又低聲道：“小沒良心的，我不提，你是想不起來這一茬。”

　*********

　第二天一早，陸守儼就回來了，坐了一夜的車，不過神看上去還不錯，早飯直接在老爺子這邊吃的。

　早餐桌上，大家安靜地吃飯，陸老爺子對初挽道：“挽挽，你看，他這是沉不住氣了，一大早就趕跑回來。”

　陸建昭和陸建時幾個對視一眼，大家心里有些意外，不過又仿佛不太意外。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挽挽那可是七叔捧在手心里的，盡管人不在北京，不過人家一只眼一直盯著這邊，有個風吹草就得回來看著。

　這麼想著，不免又有些慨，當初他們幾個傻小子還在那里覬覦挽挽，想爭取娶了挽挽。

　不知道當時七叔是什麼心，他親自開車把他們帶過去，是不是恨不得劈了他們幾個？

　此時的陸守儼一大早趕來后，倒是也不見疲憊之，飯桌上，用著早餐，偶爾視線不著痕跡自妻子臉上掠過，見微低著頭，安分地吃著，白臉上帶著些紅，便微抿了下。

　等吃完飯，陪著老爺子說了一會話，也就帶著初挽離開了。

　走出雨兒胡同后，陸守儼才微側首，問初挽：“今天想做什麼？我陪你。”

　初挽：“你什麼時候回去石原？”

　陸守儼：“后天回去吧。”

　初挽：“也就是說，你有兩天時間陪我。”

　陸守儼默了下，看著道：“是。”

　之后，他低聲道：“最近工作確實比較張，我也不好扔下不管。”

　他這話，很有些哄著解釋的意思。

　初挽抿笑：“我也沒說什麼……”

　陸守儼：“這兩天想做什麼？我也沒別的事，可以只陪著你。”

　初挽卻是笑看著他道：“那我好好想想，只有兩天的時間呢……”

　陸守儼聽這話，只覺尾音翹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他眸底微沉，深深地瞥了一眼。

　從兩個人的最開始，初挽就沒掩蓋過某種興趣，總是像一個尋寶的孩子，津津有味地想去探索，直言不諱，帶著一種天真的直白。

　不過他當然能分辨出，現在的初挽和最初是不一樣的。

　最初，未必喜歡，只是好奇，或者說，滿足某種惡趣味，想把他拖下水，想試探下他的底限，想打他的分寸。

　也許這是一種就，想看著自己為沉浸其中。

　可是現在卻不太一樣。

　結婚小半年了，那張天真的白紙被他涂抹上了，也探尋出了趣味。

　夫妻之間，有時候并不需要多說什麼，他和都清楚地知道，長時間的兩地分居，而也即將趕赴新疆，兩個人會分隔三四千里之遙。

　天南地北分別在即，這個時候，他連夜趕來的迫切中藏著什麼心思，實在是昭然若揭。

　這件事也許在夫妻之間并不是頂尖要的，但卻是很讓人上頭的。

　陸守儼不聲地下心思，看著遠的自行車流。

　今天是周日，人們不需要上班，不過帶著孩子出來買菜的，或者男青年出來談對象約會的，也四都是人。

　他提議道：“那我們先回家吧，回家慢慢想？” 回家做什麼，簡直再明白不過。

　初挽故意裝傻：“啊？這就回家？”

　陸守儼也就道：“不想回？那帶你去看電影，逛街？想買什麼？”

　初挽：“我怎麼都行，那逛街？”

　陸守儼挑眉，略默了下。

　逛街？幾個月不見了，才兩天時間，誰舍得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

　就是故意的。

　陸守儼在片刻的靜默后，終于道：“挽挽，你點到為止吧。”

　初挽：“嗯？”

　陸守儼袖口下的手輕輕捉住了的手指，了下，之后放開，道：“不想逛街，還是回家吧。”

　初挽也就不逗他了：“那就回家……”

　*********

　兩個人坐電車過去的，其實也不遠，就幾站地，本來陸守儼和初挽一起坐著，不過中間有年紀大的上車，陸守儼便起把座位讓給對方了。

　周日早上電車人不，隔著人群，初挽似有若無地看過去。

　他今天穿著一很普通的西裝，也許是長途跋涉過的緣故，并不夠熨帖，站在電車里，算是非常普通的穿著了，不過他長得好看，站在電車上很有鶴立群之，薄薄地抿著，看上去斂沉穩，規整嚴肅形冷峻，和旁邊的人群很不一樣。

　偶爾有新上車的，便會忍不住看他一眼。

　初挽在眾人對他的矚目中，便有了異樣的滿足和自豪。

　這個時候，側首看向車窗外，想著這個男人昨晚連夜奔波趕來，只是為了陪著自己兩天，于是所有的虛榮心和心理都得到藉，甚至覺得心里好喜歡，那喜歡從心底泛濫，漲滿了，幾乎滿滿的要溢出。

　而這個時候，想著干脆這兩天什麼都不要做了，就悶在家里，去做一些心照不宣的事，那更是得心都要炸裂開來。

　甚至開始暢想，要讓他用那堅實膛和有力臂膀狠狠地抱著自己，要在他懷里盡撒，要讓他滿足自己一切。

　甚至，也許還可以玩一些別的，總之要讓他傾盡所有地滿足，讓心花怒放。

　初挽這麼想啊想的，腦子里甚至想起來上輩子在酒店無意中看到的那些奇怪錄像，一時心仿佛被羽輕輕拂過，臉上也泛起熱意。

　微微抿，視線越過人群，向陸守儼。

　誰知道卻恰好撞那他的視線中。

　站在人群中，隔著好幾個乘客，他神依然是淡定的，甚至淡定到淡漠，不過初挽已經很悉這個男人面對外人時的偽裝了。

　他眸中的淡定自若只是春日江水上薄薄的一層冰，其實只要稍微用一點點力氣，那層薄冰就會陡然炸裂，而炸裂之后，其下便是滾滾熔巖。

　這麼胡思想著的時候，陸守儼的卻牽了下，眸中帶了幾分笑意。

　初挽頓時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大庭廣眾之下，臉紅耳赤，忙不迭地再次收回目，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