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23）

　臨近年關,彭慧卻發現自己竟然是無可去了。

　現在去林家嗎？

　不行的！這個時候去，只會激化矛盾，一點挽回的可能都沒有了。

　不不能去,還得打電話給方苒：“你今年跟你爺爺過年吧，媽就不去了！你姥姥年紀大了，媽跟你姐陪你姥姥過年。”

　方苒應承著，也沒專門去說。其實不過來也好，彼此有點距離，這麼著相就可以了。

　能相好的人，在一塊相相。不能相好的人,遠著些就是了。

　掛了電話，完全不知道媽媽就在樓下,坐在樓下半晌了，沒地方,不能上去，堅決不能上去。不能刺激老林。

　桐桐端著茶杯在臺上,看著起緩緩離開,這才回來。心說,林有渠把能算計的都算計了，就是不知道彭慧上還有多錢。彭慧心里算的也是這個！本來就不到十萬,年貨這些七八糟的,還有給親朋好友送的禮，這些買下來,把兩萬多花了。

　還有七萬塊錢。這錢給唯寬租了一年的房子，押金帶房租,帶給里面添置東西，花了差不多兩萬。給老太太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公寓房,里面的家家電都是新添置的，這又是兩萬。裝修隊給了兩萬五的定金。如今不裝修了，錢肯定要不回來了。家里那麼些東西在人家手里呢，保管費從里面扣，都未必夠用。

　所以呢？打開手提包，里面這幾千塊錢就是自己上唯一的財產。

　回去失魂落魄，躺在沙發上就沒地方。彭姥姥嘆氣，這閨蠢的呀！都沒眼看了！有男人養家的時候為甚要花自己的工資？這很沒有道理。若是把自己的工資攢著，攢二十年，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錢呢。現在呢？什麼也沒了。

　男人起心眼來，那真是人防不勝防。

　男人狠起來，那也是一點余地都不留的。

　老太太還是那話，“別折騰，折騰對你沒好。他想你吃一番苦頭，那你吃一番苦頭！他看看你的誠意。若是還不，總好過鬧的滿城風雨。留三分余地好做人！你呀，就是把事做的太絕了。”

　“您現在說這個干什麼？火嗎？”

　老太太遞了紙巾過去，“把臉，高高興興的過年。過年哭，這一年都得泡在苦湯子里。”

　彭慧了臉，老太太就說：“你要是聽話呢，其實可以考慮離婚的事。”

　“媽——”

　“喊什麼？”老太太瞪眼：“人得現實一點！肯他耗著，只耗著他嗎？難道不耗著你？為了不離婚，你得費盡心機，你得提心吊膽，你得一日一日的看他的臉！你這又是何必？反正事已經做下了，他能把你怎麼著？是能打還是能殺？是能去告還是能宣揚？都不能。你不離，他就拿你有辦法！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可你要是離了，瀟灑的去過你的日子去了，他也就干瞪眼！那丫頭再能耐，你都跟爸離了，還纏著你使絆子，那不占理的是不是你了！不用看誰的臉，不用他的磋磨。爭取二十萬，這二十萬你不帶走，全給方苒。你凈出戶，回頭還能找一個條件優越的，比他林有渠條件更好的。這二十年，他白養你二十年，你過了二十年食無憂的日子了，你占便宜了！往后這二十年，再找一個便是了，有多難呀？”

　“媽——”

　老太太起去廚房了，“蠢東西！當真是蠢的很了。這把年紀了，還看不開。”都進去了，又問兒說，“要吃什麼餡兒的餃子呀？”

　不吃！老太太就說：“豬大蔥的吧！用鹵包的是不是比生的餡兒更好吃？上次聽誰說了一句，還怪想吃的。那幾天林有渠的臉不好，我也沒敢言語！就咱們娘兒三個了，包鹵大蔥餡兒的吧。”

　隨便！

　老太太無奈，又走出來，“我這些年還有些積蓄，還有那些年那老東西給我添置的金飾，你把金飾理了，把錢歸攏歸攏，把這公寓買下來吧！我估著，差不多！說不定還能有一萬半萬多余的！要趕，一過完年就去辦。這房價天天往上漲呢！買在你名下，不管怎麼著，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彭慧狠狠的了眼淚，起往后廚房去，“你放心吧，媽！我拿了他二十年，想跑出手掌心去？做夢！”然后挽袖子切包餃子，“過年！誰都別想我難。”

　噯！這就對了！

　過年了！林有渠專門開車去了肖允謙家的小區，把肖允謙出來，好心的將照片給他：“放心吧，都出來了，膠片當場燒了。怕你懸著心，過來告訴你一聲。沒有這些證據了，想來也不影響你家孩子去娛樂圈發展。別耽擱孩子的前程！”

　肖允謙當場沒看，拿著下了車，看著林有渠遠去了。可等看了照片，他就覺得林有渠是特意不自己過個好年的。

　疑心白云，特意的若若做了親子鑒定。沒問題，若若是自己的親生兒。心里才說放松了，覺得自己是多心了。可照片就這麼送來了！

　這個男人是誰很多人都認識！他背景很深，在多個行業里都有投資。包括現在大賺的娛樂行業！

　所以，白云一心若若往那里撲騰，真的沒有跟老人重修舊好的心思？

　他蹲在樓下，在垃圾桶邊上，將照片都給燒了。可回去越看白云就越是別扭！這個年，當真是沒法過了。

　連肖若都看出爸爸對媽媽的冷落了，到底是怎麼了。自從放了寒假回來，就是這樣的氣氛。媽媽說十句，爸爸才答不理的回應一句，還多有不耐。

　年三十，守夜的時候，肖歐跟說說笑笑的，爸爸陪坐在一邊，媽媽想跟爸爸說話，手才放到爸爸的膝蓋上，爸爸蹭的一下就挪開了。覺得沒意思的很，假裝上廁所，其實躲在廁所了。給姐姐發一個拜年的短信，約一下在外面見面的時間。

　還沒等到那邊回消息呢，就聽見肖歐了：“快點！領紅包了……誰來遲了就沒有了。”

　肖若走出去，正看到爸爸媽媽取紅包。肖若過去一個個的都接了，接聽到爸爸突然說：“你準備了幾個紅包？”

　這是問媽媽的。

　就聽媽媽接了一句：“三個！肖歐一個，若若一個，還給文文準備了一個大紅包！”

　跟著爸爸就說了一句：“你怎麼當媽的？桐桐不是你的孩子？疏寒不是你的孩子？別人忘了就算了，怎麼你也忘了？有你這麼當媽的嗎？放假在家這幾天，我就沒聽你們通過電話。當初桐桐是判給你了吧！孩子現在在哪呢，你問了嗎？孩子在哪過年呢，你管了嗎？”

　白云：“……不是……大過年的，你干什麼呀？”

　肖允謙說若若，“把黃花魚拿兩條，牛夾走，蓮菜也夾一些……還有餃子，但一盤子，都你姥姥送去！那麼年紀了，一個人過年，自己煮餃子呀！”說著，起往書房去了，“不像話！”

　白云：“……”我為了誰的？我舍下我媽我兒，難道不是為了陪你們過年？怎麼就不像話了？

　肖若不敢說話，弄了些菜，全折到一個盆里，端著出門給送去了。

　外面寒氣人，時有一家老小出來在外面放鞭炮的。肖若端著一路小跑，將玻璃門給推開了。可門來了，屋里卻沒人，只茶幾上一個信封。

　大年三十的，姥姥去哪了？

　留下一封信嗎？將信封里的信往出倒，結果就掉出來幾張照片。照片清晰異常，是年輕的媽媽跟一個面的男人，正在教室里做那種事……

　才要往下翻，手里的照片被搶去了。老太太氣吁吁的進來了，剛才前婿給送了這些照片來，跟著車，看林有渠會不會把照片給肖允謙送去，愣是跟著車目送車離開，見沒去找肖允謙，這才松了一口氣。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看到若若端著什麼往這邊來，喊慢喊的，鞭炮聲太響了，這孩子沒聽見。結果就看見這個了！

　趕往后一藏：“這孩子，怎麼瞎翻呢？”

　肖若指著后，“那照片……”

　“你姨媽！年紀輕輕的早死了。”

　胡說！我便是有姨媽，難道跟我媽一模一樣。便是雙生的一模一樣，那教室呢？那是一見音樂教室，現在那教室還在，重新裝修過。但是老的風格保留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就是媽媽。

　那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在媽媽結婚之前？談的時候嘗果被拍的？

　肯定不是！若是如此，姥姥為何會如此張？

　還有那個男的，為什麼那麼面呢？

　姥姥在邊上叮囑著：“不能告訴別人！知道沒？省的人誤會。”

　下意識的應著，等游回家了，想起來，照片里的男人是某商業大佬吧。

　這一刻，把所有的事都聯系起來了！為什麼爸爸突然不支持自己往娛樂圈走了？為什突然給自己檢？為什麼爸爸對媽媽突然冷淡起來了？

　那是因為媽媽很可能私會了以前的故人？

　一想到這里，無端的就覺得惡心的起來。年夜飯還沒吃呢，就反胃的不行了。一桌子飯菜，愣是沒了胃口。

　肖皺眉：“這是出去灌了冷風了，鬧肚子呢？”

　嗯！是呢！冷風吹的，就更做了一場噩夢似得。可這會子就覺得陷噩夢怎麼也醒不過來。躺在了，的撥打姐姐的電話，那邊接起來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然后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桐桐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挑挑眉，看來白云過的也不好呀！

　知道你的不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