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目關注著蘇閔婕發紅的額頭，握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臉鷙的駭人。

下一瞬，他猛地一拳砸上方向盤，腦袋接著撞了上去。

他的額頭也紅了。

蘇閔婕：“……”

特麼的！真是個瘋子！

回頭看了眼，認出追尾的是劉夏的車。

他們應該是發現裴祈跑出來，才跟蹤到這里來。

剛剛，裴祈顯然是故意讓他們追尾。

這樣不顧自己與他人生命安全的，不是瘋子是什麼！

蘇閔婕火氣更大，手就要拉開車門。

裴祈一腳油門踩下，蘇閔婕被慣帶的差點又磕上腦袋。

“裴祈！停下！我你停下！”

蘇閔婕也要瘋了！

裴祈轉過頭看著。

他眼睛里，燃著熊熊火焰。

“今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言下之意，別他。

‘砰！’

這次，是他撞上了別人的車。

蘇閔婕臉驚得煞白。

裴祈則是淡定地后退，左打方向盤，在前面車主下來之前，飛一般飆了出去。

沒有手機，蘇閔婕無法聯系任何人。

這時，只能明智地保持安靜。

車子，最終停在海邊。

是他們來過兩次的地方。

故地重游，蘇閔婕還真是……一言難盡。

裴祈將從車上抱下來，先查看額頭，輕輕吹了口氣。

“疼嗎？”他低聲問。

蘇閔婕板著臉不想理他。

特麼的，還不是他害的，裝什麼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他輕嘆。

蘇閔婕氣沖沖地指著自己額頭，“所以，這特麼是我自找的嗎？”

海風吹來，帶著涼涼的味道。

掉了西裝外套的裴祈，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

白襯被海風吹得鼓脹起來，他修長的脖頸和出的鎖骨，使他有種清瘦單薄。

他盯了一會兒，皺眉問：“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有什麼錯？”

蘇閔婕：“……”

確實是那個暴戾人格無疑了。

我喜歡你有什麼錯，我只想和你待一起有什麼錯……好像全天下都欠他似的！

蘇閔婕冷了臉，“可我不想！”

“你想！”

男人不由分說攔腰將抱起來，放在車頭。

他也坐上來，在蘇閔婕發火之前，頭一歪，便靠在肩上。

“你三天沒來，那個小傻子就三天沒睡。”

他說：“他以為毀了自己，我就不能靠近你……其實，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有什麼問題？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不對，都要阻止？”

蘇閔婕心里的喧囂，剎那間靜止。

小心翼翼地扭頭看他一眼，他闔著眼簾，睫又黑又長，鼻梁高高的，不像傻子憨憨的，也不像原來的裴祈，冷冷的。

他安靜時，上也有種堅韌的力量。

這力量，是源于嗎？

蘇閔婕說不上來心里是什麼滋味兒……

想到了一種可能。

因為的不搖，裴祈而無能，所以冒出了小傻子。

小傻子弱不能自理，恰恰就能撞開的心。

但也只是如此。

他們之間，依然隔著更加難以越的鴻。

所以，暴戾人格出現了。

他肆無忌憚，勢不可擋。

說想和在一起，就要和在一起，為此，付出什麼代價也無所謂。

蘇閔婕很心塞。

覺又進到另一個死循環中。

是他的解藥，就要甘愿嗎？

這世上沒有這種道理。

可也并非心如磐石，只能游離在圣母與堅持自我之間。

這是他們共通的病。

就像打在一起的死結。

靠了會兒，似覺得肩太瘦，舒適度不夠，裴祈子一斜，枕去上。

“如果真的討厭我，就好好陪著小傻子，或者你有本事完全甩掉我們。”

說完，他重新閉上眼睛。

那語氣，像是妥協，又帶著威脅。

蘇閔婕一僵，低下頭，看到他濃的眼睫，有月下蟬翼般輕輕。

不一會兒，他呼吸均勻，睡著了……

的心一點點下去，手指不自覺地探他的發間。

他說，三天沒去，小傻子就三天沒睡覺。

他一定等的很絕吧？

裴祈……

在心里他的名字。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你不明白，我不再你，不僅僅是你的原因，是我不想面對自己的失敗。

脆弱的你，霸道的你，百變的你還是你啊！

我無法漠視，但也不可能再有熾烈的。

我可以不給任何人一百分的，但對你就是不行……

因為，我曾給過你一百分。

之后的九十九分，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或者說是背叛。

我大概，比你還別扭吧……但我并不想改變。

……

診所，導師林教授手著脖子，很難地輕輕轉著。

蘇閔婕歉意道：“去醫院看看吧，放心，所有的損失我都會承擔。”

林教授擺擺手，“沒事，去醫院也沒用，休息幾天就好。”

劉夏在一旁說道：“你們追尾的那輛車，我已經解決……但，真的太危險了。”

“不過，很有收獲，冒險也是值得的。”

林教授有些興的說：“暴戾人格太聰明了，他極擅于偽裝，這些天，一直在和我兜圈子。昨晚我猜到他會出現，但沒想到他會出現的那麼干脆利落。”

“一個智商很高，又武力值強悍的人格確實很危險，但好在，并非無解。”

“毫無疑問，碼依然是蘇小姐。”

林教授的分析與蘇閔婕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他道：“我從業幾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癡的患者。一般人格分離的存在，是為逃避痛苦，與年創傷、長過程中防能力的習得、不良環境、分離素質、缺乏外部支持等有關。”

“每一種人格的存在，都是為了解決一種問題，一般不會重復。”

“但在裴先生這里，你就是他的軸心。”

“他和他們的目標一致，只為贏得你的歡心……”

“蘇小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蘇閔婕扯扯，“你是想問我，還不裴祈吧？”

林教授搖搖頭，“不用問，你還，但不再是純粹的男歡了。否則，裴先生也不必為此而痛苦了。”

蘇閔婕眉頭輕擰，“那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