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昨晚抱著照片睡？”

　初挽掛了電話后,在那里站了一會，才回家去，進走廊的時候，便見樓下看門的阿姨正打盹,見到回來,便道：“小初,你們家的服,我看昨天晾上的，今天你也沒回來，刮大風了，都要刮跑了！”

　初挽這次想起昨晚自己洗服了,忙道：“那我去收！”

　說著就要出門！

　阿姨卻道：“哪還用你自己去收,我一看你家服都要被刮跑了，我就趕給你收起來了！都在我這里放著呢！”

　說著起就拿了服，初挽一看,可不是麼，都被疊得齊整。

　初挽激：“阿姨,謝謝你了,可真是麻煩你了！”

　阿姨嘆道：“也沒什麼,遠親不如近鄰嘛，我在這里看管著這樓，平時有什麼事，我可不得照應著，再說我看小陸在外地掛職,你年輕人家一個人住,看著終歸讓人心疼！”

　初挽聽著心里溫暖，笑道：“阿姨,你費心了。”

　阿姨將那包服塞給初挽，又道：“對了，小初，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幫忙，你看方便嗎？”

　初挽：“嗯？什麼事，阿姨你說。”

　阿姨便提起來，說是老姐妹家里有塊老墨，據說是早些年傳下來的老玩意兒，拿過去文商店，結果人家只給五塊錢，后來遇到街的，街的給十塊。

　“覺得應該值錢吧，十塊還是有點虧，我知道你懂這個，所以想著，哪天你幫著看看，要真是一個好東西，咱就收起來，要不是好東西，那咱就趁早賣了。”

　初挽聽這話，才明白了，便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方便的話，明天是周日，就請阿姨的姐妹把東西拿過來我看看？不過你也知道，我到底年輕，說不好的，只能提供個意見，阿姨的姐妹參考參考，怎麼著，還得找正經專家幫著拿主意。”

　那阿姨自然千恩萬謝的，一疊聲地說了一番好話，又說起讓有什麼事就說話，不要客氣。

　初挽和阿姨說了一番，這才上樓，上樓的時候，走得很慢，想著這人往來，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

　等上了樓后，暖壺里倒是有多半壺熱水，并不是太燙了，但摻和一點涼水后還能有余溫，當下便就著這些水洗漱了，又稍微洗了洗上，洗過后，便癱在床上了。

　只是躺下后，心里又想起剛才的那通電話，一時只覺得滿心滿都充滿了，聽他那樣哄著說話，他把抱，他不余力的力道，他灑在自己耳邊的呼吸。

　想起他剛說的話，又爬起來，打開床頭柜，找了找，終于按照他說的，在最下層發現一件舊軍綠長，疊得齊整，和別的并沒什麼區別，不過略有些鼓。

　拿起來，就發現里面包裹著一個十六開皮夾子，上面印了紅五星的皮夾子，一看就是他以前在部隊時用的。

　打開皮夾子，里面放了各樣證件以及一些其它的文件材料，其中有一張上面還有他的兩寸免冠照片。

　初挽拿過來那照片看了一番，那是他大概十七八歲的時候，微微抿著，目視前方，眉眼間略帶著幾分青，悉又陌生。

　初挽看著照片中的他，就覺好像他在看著自己。

　十七八歲的他，正看著自己。

　初挽和他對視，良久，臉上微燙，也就收起來了。

　之后便找到了存折，紅的存折，這存折應該是他回到北京轉業后開的，最開始竟然一次存了八千多，之后每個月大概往里面存一百塊。

　初挽看著這數目，想起他之前說他不缺錢。

　確實不缺錢，在這個年月，這是很大一筆數目了，這應該是多年以來的補獎勵，以及轉業后的一些安置費用。

　初挽看著那存折，便在心里規劃著，自己出一萬，再把他的積蓄花了，這樣大概兩萬塊，可以買一很好的宅子，既可以存放的件，也可以住得更舒服，不至于去買不見對著廁所的小院子。

　這樣兩個人一起出錢買，彼此都會更隨意自在一些。

　手頭二十多萬，出一萬買宅子，十萬讓易鐵生拿過去盤下柴燒窯，回頭五萬留下應付后面的燒窯以及人工費用，還剩下幾萬，就等著后面的機會。

　現在計算著，博古齋那一批瓷也快到時候了。

　如果順利下去，這樣倉庫和底貨都有了，就有條不紊地一邊讀書，一邊時不時尋著多撿點，慢慢富自己的收藏。

　又隨意翻看著他其它一些材料，上面好多他的個人信息，也有他的簽字，這讓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他之前十幾年踏實的一串腳印。

　看著看著困了，打了一個哈欠，就躺在那里準備睡覺，這時候心里滿滿都是踏實。

　想著，即使他在外面掛職，太忙沒時間回來，其實也沒什麼，他忙于事業，忙于斗，也是想拼搏一個更好的未來，也是想踏實做一些事。

　但是無論他走到哪里，他會把最要的證件文件以及存折都放在家里，這讓覺得，他被攥在手心里，在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初挽胡思想著，就這麼迷糊著睡去了。

　*********

　初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來的時候，只覺邊有人，好像有一雙大手正著自己的頭發。

　猛地意識到不對，睜開了眼睛，于是便墜了一雙深邃溫的眸子中。

　天已經大亮了，拉上的淡藍條紋窗簾讓房間籠罩著輕淡的，初挽懵懵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或許是這一段太忙的緣故，他鼻骨越發拔，眸底彌漫著紅。

　喃喃地道：“你怎麼在？”

　睡了一覺，睜開眼睛，他就在眼前，就像夢一樣。

　陸守儼骨節分明的手輕著初挽齊耳的短發：“挽挽怎麼把頭發剪了？”

　初挽還是有些茫然，自己也了頭發，才道：“覺得洗頭發麻煩，就剪了。”

　陸守儼看那迷迷糊糊的樣子，俯首下來，用額頭抵著的：“就知道因為這個，懶死了。”

　額頭相抵時，他的便落在的瓣上，叩開的。

　齒相的極好。

　猶如萬里雪飄的夜里陡然看到的怒放臘梅，溫暖了孤枕寒衾的，喚醒了尚且沉睡的每一個細胞，也掃走了所有的落寞。

　初挽頓時喜歡得要命。

　陸守儼在那片膩的溫暖中，到一片薄，那是水紅吊帶的真，就那麼地裹著的子。

　他站在床邊，在經歷了一夜奔波后，低首看著床上剛剛睡醒的人。

　深藍棉布被頭搭在肩上，出致顯瘦的鎖骨，自那清白的臉龐往下，到線條優的頸子，一水兒的綺麗爛漫。

　而那搭在上的被子隨著口的呼吸而高低起伏，讓人能覺到人的曲線。

　陸守儼黑眸變深，不過卻很有耐心地斂下緒，指尖輕搭在削瘦肩頭，那里虛虛掛著那抹水帶子。

　他低聲道：“睡覺怎麼還穿著這個？”

　初挽：“就隨便穿的……昨晚忘了。”

　陸守儼：“我進了家門，都不敢認了，擺設完全大變樣不說，還看到你躺床上，被子都沒好好蓋。”

　就半著。

　初挽聽著，想起自己最近布置的家里，他肯定不認識了，家里大變樣了，都忘記給他說。

　也怪他太久沒回來，家都不認識了。

　瞥他一眼，聲音中多有些埋怨：“你回來就知道說我，你都多久沒回來了，當然不認識了！”

　陸守儼垂首看著，溫聲道：“最近好好吃飯了嗎？”

　初挽便拉上被子，在被子里拱了拱子：“吃了。”

　陸守儼：“牛按時喝了嗎？”

　初挽沒想到他這麼話多。

　其實知道他想做什麼，久別重逢，他會怎麼樣，太清楚了，而那也正是所想的。

　只是他卻如此有條不紊，游刃有余，就那麼耐心地說著話，仿佛不疾不徐。

　這人仿佛永遠能抻得住，比端著。

　便翻過去，沒什麼興趣地道：“當然喝了，誰還能忘了喝牛呢！”

　覺得他得哄哄自己了，最好邊親邊哄。

　誰知道說完后，他卻也沒有湊過來哄的意思，徑自起，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初挽心想，那以后就再也不要了。

　起碼三天。

　起碼三天，除非他求。

　正想著，被子被掀起一些，之后，后便覆上燙人的溫度。

　正猶豫是要繼續抻著他，還是干脆棄械投降，他卻已經從后面繞過來，抱住。

　初挽象征掙扎了下：“你洗過了嗎？”

　陸守儼氣息已經不穩，哪里還有適才閑庭信步一般的游刃有余，他埋首在頸子中，貪婪地咬著，低聲道：“早就洗了。”

　說完，把被子一掀，將兩個人直接包裹住。

　初挽被捂著，短發垂落，那短發便散在臉上，遮住了的視線，只覺眼前有紙質的文件翻飛，竟是昨晚睡前翻過的，嗅到了紙張的味道。

　恍惚一個抬眼，文件上正是他年時的照片，軍帽下一雙黑眸正看著。

　他看到的發尾掃過自己泛黃的照片，掃過那個十七八歲的年。

　他在耳邊磨著牙，問：“昨晚抱著我的照片睡？”

　初挽瞬間恥得不能自已。

　**********

　陸守儼起下床。

　初挽懶懶地躺在那里，看到他捋下來，利索地打了一個結，隨手扔在一旁垃圾簍里。

　之后拎起來旁邊被他扔掉的軍綠長，套上。

　他指骨利索地扣上皮帶，那子便松松垮垮地掛在了他瘦的腰上。

　他腹部那里實，因為帶著汗而發著亮。

　這讓想起剛才他施加給的力道，那些力道就來自這里的賁發。

　這一切都是曖昧而人的，初挽別過臉去，當沒看到。

　陸守儼穿上子后，卻不再撿起旁邊的襯衫了，徑自進去了洗手間，之后洗手間便傳來水聲，嘩啦啦的。

　之后，他出來了，單手撐在床頭，看：“洗洗去。”

　初挽睨他一眼：“家里也沒熱水！”

　就暖水壺里那點，昨晚上已經用了。

　陸守儼：“我已經打了水，兩個暖壺都是滿的，滾燙的。”

　初挽納悶了：“你什麼時候到的？”

　這麼一問，自然一堆疑問：“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