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14）

　晚上的育場，就有在夜跑。

　因此，格外的熱鬧。不過是黑漆漆的，誰也看不清楚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也沒人在乎路過的人是誰，他跟誰一起，湊在一起是說什麼呢。

　林有渠和肖允謙都是在這個學校呆了大半輩子的人，哪里能私下里說說話，他們還是知道的。

　在育場門口面，彼此握手之后，就朝一邊的械場地而去。這里的械是最早的一匹械,很結實，一直沒壞。但現在的學生都不用了,因此，這個角落就一直被冷落著。

　昏黃的路燈照著,將老舊的械的影子拉的老長。

　肖允謙遞給林有渠一煙，緩解彼此的尷尬。很多人背后都說自己和白云是在白云婚就有來往,這完全是瞎話。

　白云當年是校花,自己比白云和林有渠不是同一個年級的,在離婚之前兩人僅僅是認識，都算不上是識。

　可這種事又怎麼跟人解釋呢？解釋了誰信？

　所以,說什麼就說什麼去吧,能怎麼著？

　但不管怎麼樣，在面對林有渠的時候還是有些尷尬的。

　林有渠煙,但僅僅是會，屬于社型的煙。人家給了,他接了。人家點了，他也了。不過就是兩口,一般就是在手里燒著，還有半基本就掐了。于是，悉的人就不會再遞煙了。

　今兒也一樣，對方遞了，他也就接了。他還掏出打火機，先給肖允謙點了，這才給自己點上，了一口，直接吐出去才說話：“老肖呀，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找你。這主要是牽扯到孩子，我這邊兩個，你那邊不也有一個嗎？”

　“若若？”肖允謙指了指邊上的械，湊活著能坐，“坐下說。”

　兩人面對面坐下了，林有渠才道：“聽說你家這個小兒很有藝天賦？”

　“嗐！喜歡什麼就去撲騰吧。”肖允謙不清楚林有渠的意思，應付著答了兩句。

　林有渠又深了一口煙，吐出煙圈來：“我是聽桐桐說你們家孩子有這方面的意向的，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一聲。二十年了，我沒言語。但孩子們大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知你一聲的。”

　你說。

　林有渠就說了，“我跟白云離婚的源是白云在婚出軌了！那些年咱們的況其實都差不多，都過的艱難。”你老婆出國了，我老婆找了別人了，“找了一個！在桐桐滿月的時候被我撞見了……”

　肖允謙猛的咳嗽一聲，煙直接給嗆住了。

　林有渠將煙掐了，仍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幾下。這才又道：“當時我問孩子是誰的，說不知道。”

　肖允謙覺得嚨發，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白云跟那男人相好的時間長了，且在孕前孕后一直保持著不正當的關系。兩人鬧的離婚的程度，既然離婚了，那個男人為什麼沒娶？快速嫁給自己的原因是什麼？在自己跟結婚之后，是否跟那個男人還有來往？

　再婚嫁給自己的時候，自己的日子跟林有渠并沒有多差別！

　那麼選擇自己是因為父親當時還在位置上？只怕是的吧。是的！那個時候，做研究的不如做的。林有渠的父母現在的位置，是因為一輩子的貢獻換來的，而在那個時候，當然不算是多好的條件。

　林有渠說了一個很要的話，他說‘咱倆當時的況差不多，都過的艱難’。

　這話很對！都不算是經濟寬裕。那白云找的相好的得是什麼樣的？要麼，有權！要麼，有錢！

　有權的……不會！不是說白云不會找，而是便是找了，人家沒有上方家里的可能。有小權的白云看不上，有大權的……人家上方家做什麼？尤其是單位住房，彼此認識，人家更犯不上上白云的門。

　那就只有一種，就是有錢。或者說本人有錢，老子有權。

　只有這樣的，才解釋了為什麼人家不娶。

　肖允謙三兩口一煙完了，他想的是，連才生了孩子都要，那是說斷就能斷的？嫁給自己之后真的跟對方一刀兩斷了？

　這麼一問，就覺得他娘的這種事，真的未必。

　就問犯不犯膈應。

　肖允謙就問說：“那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是發現什麼了？”

　林有渠搖頭，“我再沒關注你們的日子……不過，我不關注，不等于別人不關注。”

　什麼意思?

　“我人彭慧，怕是注意到了。”到底是自己和白云婚那段時間，彭慧以同事的份注意到了。還是跟自己結婚后，彭慧出于對自己前妻的好奇關注的，這個就不好講了。自己沒興趣弄明白，或許肖允謙有興趣呢？他就說，“我也才知道，我每月給桐桐的生活費被姥姥的打到彭慧的賬號上，這些年已經存了二十一萬了。這事我一直不知道，你呢？也不知道？”

　肖允謙突然有些難堪，為什麼呢？因為再婚之后，雙方名下的孩子就都是家庭員。繼父當然是孩子的監護人，哪怕不是第一監護人，但在孩子年之前，確實是監護人。且對繼子有扶養義務。

　林有渠問說：我一直不知道，你呢？也不知道？

　是啊！桐桐當年歸了母親，母親改嫁自己，自己當然就對這個孩子有扶養的義務。不一起生活就算了，經濟上有沒有幫扶呢？沒有！

　白云扶養肖歐了，自己卻沒有扶養桐桐，沒有做好監護，這就是失職。

　反觀林有渠對繼，他扶養了，盡責了。

　與之比，誰錯了？

　再就是林有渠給的生活費，被丈母娘又打給彭慧了。為什麼？

　肖允謙問說，“你懷疑桐桐姥姥被彭慧給拿住了？彭慧手里有把柄？”

　“孩子都得要臉呀，這個婚……我不著急離。”林有渠坦誠的道，“為什麼非要告訴你呢，就是聽說你家孩子要往娛樂圈子里走。”

　明白了！沒名氣不要，一出名多事都是無中生有的，更何況這種本就有的丑事，那不拉出來都不算完的。小圈子里便是宣揚出去了，也就是在這個生活圈子難堪。可要是那些跟明星綁定了，那真就是鬧的哪哪都能知道。

　臉這個東西……就都別要了吧！

　所以，林有渠告知自己當真是很有必要的！真要是宣揚的滿世界都是，父母的臉面，兄嫂的臉面，孩子的臉面，自己的臉面，全都跟著丟盡了。

　肖允謙出手，跟林有渠握手，“我得謝你呀，老林。”

　那倒是不用。

　“還有就是……對桐桐我是失職了……”我會補償的。

　這個就更用不上了。林有渠跟對方握了一下，就說，“就這點事，你忙吧！我再轉轉。”

　好！再見。

　肖允謙走人了，回去的腳步格外的沉重。

　一進家門，看見白云過來的手，他本能的躲了一下。

　白云愣了一下，這又怎麼了？轉移了話題，“老肖呀，我明兒打算帶若若去滬市，節目在那邊拍攝。”

　“你跟著？非得跟著？”

　白云低聲道：“孩子出門，你能放心呀？”

　有嫂子在后面撐著，誰打若若的主意？想用人家，又不信人家。你跟著？你是為了孩子呢？還是想找機會去見什麼人呀？

　肖允謙沒說其他，調整了表先去跟母親說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里面應了一聲，他又敲了大兒的房門。肖歐著面出來了。門一開，就聳鼻子，“爸，你又煙了？”

　“哦！見個老朋友，了兩口。”肖允謙解釋了兩句就叮囑：“晚上不許熬著了，再過半個小時就準點睡覺。”

　知道了!

　叮囑完大兒，又去敲小兒的門，然后門開了，這孩子角還帶著薯片的殘渣。不用問就知道了，又背著媽媽吃呢。

　該叮囑什麼呢？他腦子里閃出的第一句竟然是林有渠用特別平淡的語氣說的那句話：我問孩子是誰的，說不知道。

　所以，若若是誰的，白云是不是也不知道。

　白云給林有渠生的那倆，都像極了林有渠。可若若則是像媽媽多些，那麼，若若是自己的嗎？

　這麼一想完，他就什麼也不想叮囑了，只說了一句：“早早休息。”

　若若眨著眼睛看看爸爸進了書房，扭臉就看到媽媽滿面寒霜。

　嚇了一跳，朝書房指了指，然后雙手叉腰，屁左扭右扭，腦袋一搖一晃，然后吐了個舌頭，重重的將門甩上了。

　這甩上門的聲音，大到像是震到肖允謙的心上了，心頭猛的一。坐在椅子是哪個，良久之后才給哥哥打了電話：“……把安排的節目推了吧。”

　那邊不解：“若若病了？”

　“不是！媽不喜歡若若做那一行，我想了想，也確實是。好好的上個學，留校做個老師就好的。若若的格你也看了，便是有人護著，也難保不得罪人。再者，那個圈子沒點私，那向來沒把門的，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適。”

　這可變的真快！之前弟妹打電話還爭取資源呢，這邊弟弟就說不想圈子里混了。肖臺長就說，“也行！穩幾年看看孩子的興趣，不著急。那這個我就推了？”嗯！推了吧。等了半個小時，肖臺長才給白云回了電話，“白云呀，節目被臺里停了，這次就算了。”

　白云：“……”這怎麼好好的就停了呢？“是出什麼問題了？”

　“有個問題藝人！”肖臺長是不可能把弟弟給賣了的，他就說：“孩子先返校，好好上學。有好的資源我會爭取的。”

　白云還要再問呢，那邊把電話掛了。

　對著電話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人真是！哪有這麼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