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齊家的一路上。
沈芷甯還想着方才在秦北霄馬車上發生的一切。
他吻了,喚了阿甯,與說接下來一切都給他……
越想、心跳越快,臉頰更是發燙得厲害,沈芷甯用手背輕拂臉頰,想緩過這一陣,可腦海裏的場景一直不消,控制不住地去回想。
“表姐,表姐。”齊沅君連了兩聲。
第二聲沈芷甯才回過神,看向齊沅君笑道:“怎麽了?沅君。”
今日的表姐太奇怪了。
笑容與之前也有很大的不同,之前見表姐雖是笑的,可從未像今日這般燦爛過,所以表姐今日與秦家那位在馬車上到底說了什麽?兩個人竟還待了這麽久?
齊沅君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問題,但有點不好意思問出口,隻好撓了撓頭尋了另外一個話題道:“路過了一家餞鋪子,我平日裏最喜歡的,表姐要不要也帶點回去?”
“沅君若喜歡,我陪你下去買吧,餞……我不喜甜。”沈芷甯說着,就打算拉起車簾喊下人停馬車,被齊沅君攔了下來,“那倒不必了,表姐,家中還有,但就怕你不喜我挑的,所以才問你要不要自個兒挑一些,既然表姐不喜甜,我們就不去了,這時候馬車也不好停。”
沈芷甯看了看齊沅君,輕哦了一聲,随後坐回了位置。
齊沅君呼了口氣,呼到一半,聽到表姐開口:“沅君,你是不是想問我……秦北霄?”
齊沅君差點岔氣了,連忙擡眼,正對上表姐那雙澄澈帶着笑意的眼眸,比今日外頭的星還要璀璨,當真是極爲好看的。
“大家以前都是在西園書塾進學的,以前秦北霄也在,”表姐繼續道,“所以才認識,至于今日爲何會談這般久,應該是将以前未解開的誤會解開了。”
又是西園書塾。
一個定國公府的世子,一個江太傅,現在還多了個秦家那位!
這是個什麽書塾啊?
齊沅君一時吃驚地都不知說什麽好,張張合合一會兒,最後坐直了子,斟酌了語句,好奇道:“那表姐,秦大人,以前也是像現在這樣,嗯……”說到後面,不知該怎麽開這個口,總覺得在說他壞話的樣子,可這隻是好奇罷了!
“實際上子與現在是差不多的,”沈芷甯回想,認真道,“隻不過不說話罷了。”
果然是因爲同窗嗎。
所以才會說隻不過不說話罷了,那哪裏是不說話?
站在那裏都不敢直視他,吓人得很。
齊沅君不問了,在表姐裏的秦大人和親到的完全不一樣,于是纏着表姐說起來另外的事,表姐今日心似乎極好,也沒想到表姐真聊起來這麽風趣,沒什麽不知道,還極會調侃。
直到府上,還意猶未盡。
十幾日後,蕭烨澤登門造訪秦北霄的府邸,一路風風火火進來,得了府内小厮說秦北霄還在換便時,他不可思議地徑直袍坐下:“還真回來了?我在宮内聽人說秦北霄來複命了還不信,這才多久啊,你們家大人現在辦事越來越雷厲風行了。”
青州都府的矛盾已是長久,是自打上任兵部尚書就存下的病。
上任兵部尚書乃大名府青州人士,明裏暗裏不會傾向重用地方人士,以至後來大名府等地的都府軍區貪污、濫用職權之風盛行,等朝廷所有察覺之時,爲時已晚,也不知派了多人去整治,到底沒有除。
上月青州又出事,父皇指了秦北霄,蕭烨澤還想着是個棘手事,他好歹在青州得待上那麽幾個月,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就回來了。
倒好像京都有什麽事急着他辦似的。
蕭烨澤坐了會兒,總算是等到秦北霄了,人從屋門進來,蕭烨澤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到秦北霄之後,口中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你這……”
蕭烨澤一下把茶杯放在一旁,走到秦北霄面前,震驚道:“你要出門招蜂引蝶呢?”
他今日這裝束,哪是平日一玄便可的裝扮?
是從未見他穿過,一月白底祥雲紋長袍,束以玉冠,如若是顧熙載來穿,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可穿在秦北霄上,是雪上凜冽,但比之玄的迫,這沒那麽讓人懼怕,同時也襯得他極爲拔俊朗。
其人站在那裏,自是移不開目。
所以蕭烨澤張口就說了那句。
秦北霄這要是去了那煙花地,恐怕滿樓紅袖都得湊在窗杦旁瞧看。
秦北霄不理會蕭烨澤的話,也未坐下來,問道:“何事?”
“何事?父皇将青州的那善後工作予我了,有些還想詢問你一番,可看來你是有事要出門,”蕭烨澤好奇極了,試探道,“是誰?”
秦北霄這個人呢,可以說,公事就是他的全部,爲着案子日夜不眠那是常态,按照平常他這麽一說,秦北霄肯定會推了其他事,可今日呢。
眼前人皺眉:“要問的公文你留下,等我回來看。”
蕭烨澤心中哦豁一聲,腦子突然轉了過來:“你這是要去找沈芷甯啊?我猜對了是吧,果然是,也就隻有了,你們和好了是嗎,我終于可以去找不用看你臉了……”
他是要憋死了!
他哪裏不知道沈芷甯要來京都了,陳沉與江檀也與聯系上了,可當初明明與自個兒玩得最好啊,結果沒辦法,自個兒還有不案子得靠着秦北霄,就怕這個人一怒就撂腳不幹了,他隻能默默地差人借着其他人的由頭去給沈芷甯送東西,而且不是說崴腳了嗎,上回那好用的膏藥也不知用了沒有……
這二人和好那就最好了!
知道秦北霄是要去沈芷甯,蕭烨澤也不跟着摻和了,與他一道走向影壁時問道:“你可派人與說了?”
秦北霄嗯了一聲。
他連夜回京,于早晨到了城門,進城之後派了人去齊府打聽,結果說今日家中眷都陪同齊老太太去法華寺上香還願,吃了齋飯再回來,就讓邊的丫鬟雲珠告知了,午後他會去尋。
“午後我去接。”秦北霄道。
蕭烨澤下意識看了看天:“才清晨呢,你這般早出門作甚麽?”
秦北霄沒說話,上了馬車,蕭烨澤跟上,聽見秦北霄對馬夫說了一句:“珍翠坊。”
蕭烨澤算是明白了,這是要與沈芷甯見面之前,好生去挑件東西帶去,他憋着笑剛想開口調侃秦北霄。
這時,聽見馬車外,小厮于秦府門口道:“我家二夫人知曉今日秦大人回京了,特地讓小的來請大人去明府用個家常便飯。”
蕭烨澤挑簾,看到了那小厮,道:“明二夫人對你的行蹤還是頗爲了解的啊,怎麽就知道你今日回府了,還趕在這時候來,巧得很。說來,我來你府上十次裏五次都有明府的下人過來請人,你可曾去過一次?”
這明家二夫人是趙氏,也就是秦北霄的生母親,後又生下了明昭棠與明黛。
秦北霄面淡漠:“有何好去的?”
他何曾在意過這個,又哪會浪費時間去和那些牛鬼神蛇吃什麽便飯。
蕭烨澤哎了一聲:“你這話就不對了啊,你一人時、無人敢說你什麽不對,可你回頭要是與沈芷甯親了,别人可都注意到上去了,現在府裏沒個長輩,明二夫人是你的生母,也就是沈芷甯明面上的婆母,大夥兒都盯着瞧着呢,就指犯點什麽差錯,明二夫人又不是個善茬,回頭真想給安上個什麽錯,有苦也說不出啊,我勸你啊秦北霄,多去幾趟,好歹看看你這母親什麽态度啊。”
秦北霄無無緒道:“是要去一趟。”
蕭烨澤以爲秦北霄聽進去了,可轉頭一看秦北霄的神,又覺得他聽進去的不會是自己的這番話,是另有想法。
那說話的明府小厮也被告知秦北霄就在馬車上,這會兒上前道:“小的見過秦大人,秦大人安好,今日小的是得了二夫人的話,特地前來請大人前往明府用個便飯。”
來秦府請人的,一直都是這個小厮,這請人的話其實就說過這一遍,因爲每每未見到秦大人就被轟走了,完整說下來的還就這一次。
本以爲這次依舊被轟走,沒想到簾子内男人的聲音淡淡傳來:“知道了,我中午過來。”
小厮愣了一下,繼而狂喜,忙道:“好,好,小的馬上回去回話。”
小厮馬不停蹄地回了明府,幾乎是沖進了院内,驚得周遭打擾的下人連連看那個狂奔的背影。
趙氏正與來府上的顧煦載母親甯氏說着話,這小厮沖進來時,趙氏一臉的不悅,還未開口訓斥,那小厮立馬道:“夫人,秦大人、秦大人說今日過來用午飯。”
甯氏哎喲了一聲,笑道:“總算是要來了,我就說嘛,哪有孩子不見母親的,好了,今日我也可以見見這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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