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元宵晚會
元宵晚會節目正熱鬧時候,陸守儼和幾位領導打了招呼,不著痕跡地帶著初挽離開。
自然有人打趣他一下,不過大家都知道初挽第二天要離開了,人家年輕夫妻自然舍不得,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走出去機關大院的時候,街道兩旁的樓里出暖的來,空氣中彌漫著油煙混合著食的香味,也有煙火點燃后的淡淡硫磺味。
陸守儼和初挽肩并肩,走得很慢,偶爾間,會踩上煙火點燃過后破的紅紙屑,以及路上的枯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初挽低聲說:“你早早離開沒事吧?會不會不合適?”
陸守儼:“沒事。”
他側首,看著:“怎麼現在這麼我了?”
初挽:“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賢助嗎?”
陸守儼揚眉:“把被子疊花卷的賢助嗎?”
初挽輕哼:“提這個!”
陸守儼笑了。
初挽:“我只是想著,你們這樣開會,你早早離開不合適。”
陸守儼:“沒什麼,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明天要走,其實我也想早點回去陪你。”
初挽心里便起來:“我也喜歡你早早回來陪我。”
畢竟明天就要走了,的研究生課程要開始了,他工作忙,下次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
確實不舍得,非常不舍得。
陸守儼聽著的話,顯然也意識到了。
離別的淺淡愁緒便籠罩在兩個人之間,于是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彌足珍貴起來,甚至連站在對方邊,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都仿佛在品味著幸福。
側首,看向邊的男人,卻見墨黑的夜中,他沉默安靜地看著自己。
初挽無聲地看著他。
陸守儼:“我有個問題。”
初挽:“什麼?”
陸守儼:“我發言的時候,我看到你一直看著我。”
初挽:“那個時候,大家都在看著你。”
陸守儼:“可我覺得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初挽:“有什麼不一樣?”
陸守儼:“你當時看著我,心里在想什麼?”
初挽笑了:“就是覺得你特別好,而這麼好的你,是我的。”
陸守儼微抿,低首看著:“對,是你的。”
之后,他又道:“你也是我的。”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遠方有煙火綻放,那煙火瞬息萬變,曼妙地鋪展開,一時有花瓣如雨,紛紛墜落。
初挽看著那煙火,卻突然想到,這輩子,他是的,那上輩子呢?
***********
第二天,初挽睡意朦朧中,覺陸守儼起來了,好像還在耳邊說了什麼,很溫醇的聲音。
不過正睡著,便下意識推了推他,之后繼續睡了。
等醒來的時候,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九點多了。
爬起來,看到爐子上鍋里有燒麥以及一瓶牛,還有點熱乎,便拿出來吃了。
剛吃飽喝足,陸守儼推門,見到醒了,道:“小姑你終于醒了。”
初挽:“我竟然起晚了。”
陸守儼:“給你準備了車,送你去省里,到時候你去省里坐長途汽車回去吧,不過你得等等,車得先過去一趟瓜王莊送孫主任。”
初挽聽著:“是嗎,那要不我也去看看吧?”
昨天已經重新劃定了探方要開始挖了,挖什麼樣,初挽還是好奇的,想再看看。
陸守儼見此,也就道:“正好我過去看看,那我帶你過去吧,快點穿服,今天外面特別冷,穿厚點。”
初挽頓時神起來,立即穿服穿鞋子,好一番忙。
陸守儼看這樣:“之前你,睡得跟小豬一樣,只知道哼哼,現在一聽要去挖掘現場,神頭就起來了。”
初挽:“那能一樣嘛!”
陸守儼看風風火火就要往外走,拉住,幫把圍巾給圍嚴實了:“時間不多,估計也就看一眼。”
初挽:“我知道。”
穿好服,陸守儼帶著初挽去坐車,過去的是文化館的兩位,見到初挽,恭敬得很,還順便向請教了問題。
到了瓜王莊后,也是沒想到,挖得竟然十分順利,竟然已經挖出來白膏泥。
初挽看過去時,卻見白膏泥中,有一片鮮的綠葉。
那負責挖掘的同志道:“外面葉子怎麼都飄進去了!”
他這麼一說的時候,初挽心里一,目落在那綠葉上。
這時候,就見那邊挖掘人員繼續挖,白膏泥中,竟然又出現了一片綠葉,現場工作人員全都驚到了,旁邊的技師連忙拿了照相機來拍照,寫記錄,并將那綠葉進行保存取樣。
初挽陡然意識到了!
這是來自兩千年前的綠葉!
低頭,怔怔地看著那片綠葉。
略沾染了白膏泥的葉子,葉脈竟然清晰可變,栩栩如生,這實在是讓人震撼的一幕。
西漢時代生長出的綠葉,兩千年的,滄海桑田,便是那顆孕育了這片葉子的古樹都早已不復存在,但是這片茬弱的青翠,卻在這片地下的空間凍結了,仿佛所有的安靜只為了等待如今這一場古和今的對話。
這時候,工作人員就要繼續進行整理。
初挽忙道:“停下!”
周圍工作人員嚇了一跳,初挽這個聲音雖不大,但是清冷而充滿力道。
他們沒想到這麼小小的一個姑娘說話間竟然有這種氣勢。
初挽的心狂跳,激起來,但是也忐忑起來。
快速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這些葉子是因為保存在石膏泥封層中,所以才一直保持著兩千年的新鮮,這里面應該還有更多綠葉,我們現在馬上停止挖掘,原地待命,我們必須盡快準備一個措施來妥善保存這些綠葉,在這之前,我們都不要!”
大家一聽,連連點頭:“對對對,必須想辦法保存下來!”
這麼說話間,第一片出土的葉子,就在他們眼前枯萎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原本鮮的綠葉,不過是片刻功夫,從綠變黃,變枯,失去了水分,之后迅速幻化為一片枯萎干的葉子,仿佛兩千年的驟然注到了這片葉子上。
一切都仿佛電影特效一般。
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不敢說話,也不敢作,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那里。
之后,大家面面相覷:“那現在……怎麼辦?”
最后,所有的人都看向初挽。
初挽腦中迅速地著,現在省文化局的專業能力,已經有足夠的預案來應對一些日常挖掘的保存,但是兩千年前的綠葉,確實缺相關經驗。
想了想,道:“這些石膏泥相關的探方,我們都先不要,先挖掘墓地附近的,現在,馬上給省文局打電話,請他們調資源,召集專家,幫我們研究新鮮綠葉保存預案。”
這時候,陸守儼過來了,他看著已經枯萎的綠葉,輕輕皺眉:“你的意思是,下面很可能還有這樣的綠葉?”
初挽:“這是非常罕見的,這種石膏泥層足足一米多厚,將墓地封閉,當然他們可能還用了其它我們不知道的特殊保存手段,所以這片葉子才能歷經兩千年而不枯,既然這片葉子能保存下來,那墓地中一定有我們沒有做好預案的其它新鮮品,那都是我們需要保護的,所以接下來的每一個作,我們都要嚴陣以待,絕對不能貿然輕舉妄。”
陸守儼頷首,自然贊同,而考古隊其它專家也都被初挽鎮住了,紛紛點頭稱是。
一時,大家跑去村里,打電話的打電話,請教專家,召開座談會,調集人手,研究對策,所有的人都行起來,嚴陣以待。
因為這個,初挽的行程自然又耽誤了,只能給岳歧周教授打電話,岳歧周教授聽說,也是振,當即表示想過來看看。
這麼一來,陣仗就大了,于是連那考古研討會都暫時先延后了,一群考古專家紛紛把目投注到了這石原縣漢代古墓。
而接下來的一切實在是讓人驚奇,在經過國家文局專家人員支援,和省文局一起商量對策,同時和幾位考古以及生專家集研究后,大家終于研討出來合適的方案,并在此進行局部挖掘,逐步試驗保存方式并改進,最后終于保存問題得到了圓滿解決。
當保存問題得到解決,挖掘隊開始繼續行起來,而接下來的發掘幾乎是考古學上的奇跡,結果讓人震撼。
古墓中出土了大量古代錢幣,玉,陶罐以及錦麻布等日常飲食,餐就達上百種之多,更有各種糧食谷種子,那些谷歷經千年竟然依然新鮮的。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在這些中,竟然有一個云紋漆鼎,里面竟然裝了一份貨真價實的蘿卜湯,雖然冒著酸臭味,但是里面的以及蘿卜片清晰可見。
所有的人都激興起來,不過好在,挖掘之前,大家制定了預備方案,并不敢輕舉妄,一切都是請示專家人員,進行妥善保存。
石原縣漢代古墓的發掘幾乎震驚了中外,有一個老考古專家激地說:“這是一座西漢的文化寶庫,謝現場的考古挖掘人員,他們以考古人特有的嚴謹和專業,為我們幾乎完整地保證了來自兩千年前的饋贈,讓西漢社會生地呈現在我們眼前。”
甚至有人表示,石原縣漢代古墓的挖掘,提現了中國田野考古已經達到了一個嶄新的水平。
當石原縣古墓挖掘在考古界引起了一場巨大震撼的時候,陸守儼也借著這個文發掘的東風,申請款項,計劃擴建石原縣博館,生生將那些發掘出來的文留在了石原縣,并寫了報告,要把瓜王莊一帶打造考古觀溫泉療養一條龍的旅游觀路線。
初挽離開石原縣的時候,正是春暖花開,那天陸守儼去了省城做報告,本來說好了要送回去,現在看來,他忙得本顧不上。
就在要上吉普車的時候,旁邊一個賣包子的大嬸,突然拎著籠布,非要塞給一兜子包子。
詫異。
那大嬸笑著說:“你是陸書記的人吧?”
初挽點頭:“對,我是。”
大嬸便笑了:“我也不太懂那些大事,但是我聽我兒子說了,說現在咱們縣考古出了大發現,以后就是文化地兒了,咱們縣在全國都出名了,還上了新聞聯播,說以后咱們這里會有人來旅游,大家都能掙錢了,我尋思著,這不都是你幫忙搞出來的嗎,我妯娌媳婦娘家就是瓜王莊的,說了,都是你發現的!你不是也上電視了嗎,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幫了我們大忙,我可巧趕上你了,也沒什麼能給你的,就幾個包子,我們自己包了賣的,可香了,你留著吃吧!”
初挽一聽,當然不要。
其實陸守儼在這里掛職,也時不時有人要塞東西給他,他都不要的。
肯定不敢給他惹麻煩,免得破壞他的清廉。
誰知道那大嬸塞,偏偏這個時候,吉普車也要出發了,沒辦法,初挽只好收了。
收了后,上了車,招呼著那大嬸,趕將五錢塞給那大嬸,之后吉普車便啟了。
走在路上,打開窗戶,拿出來一個包子吃。
那包子是胡蘿卜蛋餡的,吃著有一甜甜的香。
看著窗外那麥田,麥子已經長出來,綠油油的一層,空氣中飄著野花野草的香味,還有泥土的芬芳。
這就是陸守儼還要扎兩年的地方。
吃著包子,心想,有功夫還會再來看他,也順便去看看那漢代古墓,吃吃這里的包子和燒麥,再喝口濃郁的山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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