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樑學再次從夢中驚醒過來,擡頭一看,天依舊黑著,但人已是徹底沒了睡意。
這麼糟糕的睡眠,他有段日子沒經歷了。
樑學坐在牀頭反思,不自己搖起頭來:“不知名利苦啊……有所求,必有所不得求……”
唸叨了兩句,樑學起,再用休息室裡的座機,打電話到急診科。
“今晚要是有合適的病人的話,儘量都轉到我們這邊吧。”樑學跟電話對面的急診科醫生也不太,客客氣氣的要求著。
這是他剛纔做夢時想到的。
普外自己的病人就那麼多,大部分都是不願意做達芬奇機人手的,而今天一天的消耗,頂得上平日兩三個手日的,而明天早上就算是能再接濟幾臺手出來,凌然不走,後續的手總是要接不上的。總不能把科室自己人準備好的手讓給凌然吧,那樣一來,下屬的醫生們可都要炸鍋了。
要知道,達芬奇機人的手不同於其他的常規手,它本只需要主刀頭腦清晰,作順暢就能進行手,對副手的要求是無限低的,對二助的需求更小。這就導致了科室部所需醫生的數量的減,如果說以前的年輕醫生,還能通過做助手一步步的悉手,然後升級上來,那採用了達芬奇機人以後,這種模式就沒那麼清晰了。
這在國不是什麼問題。國的醫療制使得獨立開業的外科醫生佔據絕對的主流,而這些外科醫生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沒有固定的助手的。所以,消減助手的數量,對國醫生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
降低的人工本,更是醫生購買達芬奇機人的巨大力。
但在國,高階醫生們面對的況就要複雜的多了。
如樑學這樣的主任副主任們,他們在著下級醫生的吹捧和服侍的同時,就必須教他們技,給他們找活兒,針對單獨的小醫生,可以有差異化的對待,但對於年輕醫生的羣,這種的責任是很難逃避的。
可以說,樑學在開始投做達芬奇機人的手的時候,他就開始面臨越來越大的力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覺得很不錯,畢竟是高額投的甲級設備,是通過衛生部的批準就很不容易,落地了以後,大家都彷彿到了世界醫療前沿的魅力。
但接著,機時就變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普外科的手室早已不是什麼問題了,小醫生只要能分到病牀,做做小手都沒什麼問題的。但達芬奇機人的機時,就不可能如此佛繫了。
在凌然到來之前,泰武中心醫院的達芬奇手機人,白天基本都是滿負荷運轉的,晚上倒是基本空閒了下來,但這既是因爲缺乏病人,也是因爲掌握著“核心技”的高年資醫生們,不可能整宿整宿的熬在醫院裡。而他們不在醫院裡,那低年資的醫生能開展的手就很有限了,否則,但凡遇到一箇中轉開腹的,就去喊三線醫生過來,那肯定是誰值班誰不樂意的。
在手機會如此俏的況下,要滿足凌然的手要求,最好的辦法還是尋求增量。
急診是臨時增加病源的最佳方案了。
樑學又看看手機,準備等到早上的時候,再給急診科的主任掛一個電話。
“再睡一會吧。”他翻上牀,強行讓自己進到睡眠狀態。
叮鈴鈴。
鬧鈴起的瞬間,樑學就坐了起來。
腦瓜悶。
但沒時間再緩了。
樑學捂著腦袋,就先打手機出去,劈頭就問:“況怎麼樣?”
手機對面的中年醫生也是累懵了,嘟囔了一句,半迷糊的狀態:“好的,手都順的……”
“說點有用的。”
“那個……我見過特天才的醫生,沒見過這麼天才的,學手的進度,比我們十倍還快,尤其是脾切除,切脾就跟皮球似的……怪不得……怨不得……”
樑學聽的一陣麻,或許是頭腦不清楚的狀態下,聽到這種不清醒下的大實話,分外的讓人羨慕嫉妒恨。
“排隊的病人還有幾個?”樑學打斷了中年醫生的訴說。
主任的聲音也喊醒了後者,中年醫生愣了愣神,低聲道:“我去看看。”
電話的聲音停了一會,有開門關門和跑步的聲音。
過了一會,中年醫生再次拿起手機,“喂喂”兩聲,語氣變的鄭重起來:“主任,還有兩名病人,正在做前準備。”
“就剩兩個了?”
“嗯。”
“急診沒送人過來嗎?”
“兩個裡,就有一個是急診送過來的,急膽囊炎,願意用達芬奇機人做。另有一個13歲的病人,我沒收。”中年醫生遲遲疑疑的說:“因爲是個闌尾炎的病人,我就分配給別的醫生了。”
闌尾炎是普外的初級手,一般都是丟給新人醫生去做的。這不僅是因爲它是門級的簡單手,還因爲高級醫生都不太樂意做闌尾炎手——闌尾炎手的一切挑戰都在於闌尾的位置,所以,在大部分醫生看來,這是一種運氣型手,而非技型手。遇到闌尾的位置奇怪的病人,主任醫生做三個小時也是有的。
“給他。”樑學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是答應了左慈典,要保證手量的。不管出於哪方面的考慮,總之,先把手排滿就對了。
中年醫生收到命令,一句話都不敢問,連忙答應下來。
於是,等樑學稍稍洗漱一番,再出去的時候,闌尾炎的病人正是備好送手室的時間。
“凌醫生見是未年的手,就讓先安排了。”中年醫生上來解釋。
樑學微微點頭,只能向凌然抱歉道:“沒想到這麼小的手,到頭來還麻煩您了,如果介意的話……”
要是沒面,他估計就糊里糊塗的糊弄過去了,這會兒面了,自然只能解釋。
凌然卻是令其意外的搖頭,依舊開開心心的道:“闌尾炎手也不錯,有段日子沒做了,興許是個有趣的手。”
樑學“呵呵”的笑了,闌尾炎手而已,能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手進程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一條發炎的闌尾,很順利的被凌然揪了出來。
“小夥子運氣好。”樑學笑著湊了一句,主要還是爲了側面誇凌然。
凌然點點頭,又搖搖頭,卻是轉頭道:“把他之前檢查的影像片都調出來,我再看一眼。”
樑學一愣,也趕看向屏幕。
真的要出意外的話,他也舒服不了。
“有問題嗎?”旁邊的中年醫生代爲問出。
凌然“嗯”的一聲,道:“懷疑有兩個闌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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