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當凌然帶著他的團隊的時候，手室裡的氣氛，就陡然正經起來了。

左慈典重新管理了一下表，準備接著伺候凌然。

這時候，剛看了一場表演秀的麻醉醫生蘇嘉福，已是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出來：“左醫生的春天到了。”

“怎麼發春的？”護士王佳立即好奇的看向了老左。

蘇嘉福開了個頭，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坐在圓凳上，瞅著左慈典笑。

手室裡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尤其是經常合作手的醫生和護士，多人都是將互相之間親戚朋友間的陳麻子爛穀子的事給聊完了，好容易來點新鮮玩意，一個個的神都振了起來。

左慈典弱弱的道：“小蘇胡謅呢。”

“左醫生工作能力強，生活能力肯定也超強的，個人問題妥妥的個人解決了，不像是我們，還得找人相親啥的……”馬硯麟不敢直接調侃左慈典，就堆幾個褒義詞上去懟人。

被羣衆玩弄，即使是老左也只能訕訕的笑一笑。

不過，讓羣衆發泄一下不爽，對老左這種小幹部來說，也是很有必要的。

做事不可能不得罪人的，同一個單位裡面，積怨太久而沒有發泄渠道的小幹部，說不齊哪天，就千夫所指無疾而終了，比如要晉升的時候，要分房的時候……

像是馬硯麟這種小醫生，本的級別低，心智也不是太，但跟著凌然做手，相當於半個徒弟似的，左慈典不僅不會去迫他，還得給他一個宣泄偶爾的不滿的渠道。

最多下次排班的時候，多搞幾套長夜班給他，又或者安排幾個難纏的病人給他，又或者下次幫他理醫患糾紛的時候去晚一點，再或者下次排會議的時候，找又遠又累的鄉下地方給他……

低眉順眼的老左，讓馬硯麟很開心，用開的時候，都是氣力十足的樣子，咔嚓咔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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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忙碌一過，馬硯麟立即樂呵呵的問：“蘇醫生，你剛纔看到啥了，直接給我們複述一下唄？”

“老左的套路，咱哪裡能看得。”蘇嘉福畢竟年輕，一副不知死活的笑容，編排道：“總的來說，左醫生還是給我們展現了平時沒有見過的樣子，現在咱就知道了，人花不花，跟長相皺紋啥的沒關係，骨子裡的東西。”

“左醫生，你怎麼說？”馬硯麟開心的追蹤話題。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啊。”左慈典放開了，說就說唄，他又不掉一塊。

老左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旁邊的小護士伍蕾卻是不高興了。

伍蕾低下頭看著腳尖，心道：老左你都禿了，我還給你機會，你卻是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這種時候還不主站出來，把這個話題給中止了，真要讓人把我和你併一對，我以後怎麼再談男朋友？太沒良心了。

想到這裡，伍蕾忍不住用腳尖輕左慈典一下。

左慈典理都懶得理。

他要是真想談個朋友也就算了，但眼前這隻充其量算是同事，聽的就太扯淡了。

若是平時，他一個嚴厲的眼神過去，對方估計就消停了。

但今天的手室這麼多人，還有云利的直播開著，左慈典就不想表現出什麼來。

小護士伍蕾漸漸氣憤起來：這老男人是想用這招，把我邊的男人趕走，然後獨霸我吧？這招也太歹毒了！

嗤。

手門又開，卻是霍從軍走了進來。

“手順利吧。”霍從軍點點頭，就詢問起來。

“順利。”凌然聽到霍主任的聲音，回了一句。

“沒事，我就站著看看，你忙你的。”霍從軍很滿足的站到了角落裡。

他沒見過凌然做瓣手，稍微還是有點擔心的。

不過，這種況也不是第一次了，凌然的嚴謹，幾年下來，已經足夠作爲證明了。霍從軍更多的還是關心一番。

同樣一個項目，領導關心不關心，還是有相當的差別的。

別的不說，站在左慈典後的伍蕾，已是憤怒而冷靜下來了，的外表平靜，心則醞釀著風暴般的緒：如果你再這樣，我寧可魚死網破，在霍主任面前出你的料……

轉念，伍蕾又陷了沉思：我能的料有什麼？這個渣男藏的太深了……也是我太好了，也不忍心當著領導的面，把他的事業都毀掉……

“牽開。”

凌然命令了一聲。周圍的議論聲也爲之一清。

他要的是cosgrove牽開，用途特殊，就是臺上護士和助手們都有些不太悉。幾個人稍微有點遲滯的取了牽開過來，過程略顯磕絆。

流暢的手就此被打斷，包括霍從軍在，立即警醒起來，聊天什麼的，也都自然停止了。

凌然一言不發的調整牽開的位置，接著將左房充分拉起，以便於探查二尖瓣。

馬硯麟幫忙拉著牽開，口罩裡的呼吸聲莫名的變大。

他張了。

事實上，手室裡的醫生和護士都變的張了一些。心臟手的力原本就很大，要說起來的話，心臟搭橋手的力還在衆人的實力範圍，尤其是做了一段時間的手以後，助手們說練也還算練，甚至稍稍有些遊刃有餘。

但是，加上了瓣手以後，助手醫生和護士就真的有些艱難了。

開始階段還可以說是他們依舊悉的部分，越過這部分以後，衆人的張緒就起來。

好在凌然的作依舊準確，命令依舊直接。

外科手臺上，有時候有一個明白人就可以了。

哪怕是在克利夫蘭診所，許多手也都是一名主治醫生，帶著一名住院醫或者實習生就做下來了。

凌然擡頭看了衆人一眼，也沒有多的話，就繼續做起了手。

做手和做功課其實很像，不是大喊著“認真一點”就能做下來的。當然，同樣的道理通常也適用於家長的工作，雖然大部分家長的工作的技含量遠於此。

凌然通常都是以作則式的帶隊，一方面是他懶得說，另一方面，是這樣的效果非常好。

而就心臟手來說，一場手拉通了做下來，是勝過許多次習練的。換一個方向來說，許多次的習練，也是不可能代替一場手的。

“超聲準備。”凌然的手進度走的飛快。

超聲評價是決定做瓣形還是瓣置換的關鍵，通常來說，如果是瓣環擴張導致的返流，那就可以採用瓣行，但如果瓣已經被拉的偏心了，那就只能用瓣置換了。

而在旁邊的左慈典，也開始張起來。瓣形雖然也不便宜，畢竟比瓣置換要便宜一些，後續的治療也能再省一點。對老司機一家來說，若是瓣置換的話，經濟力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