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 趙夫子是氣呼呼地卷著書本走在回“問學堂”的路上,只是他剛踏出“黃字班”大門,就被燕驚雙住。
“趙夫子且慢。”
趙夫子看見燕驚雙更是氣不打一來, 但想著先前也是自己有意刁難,趙夫子決定給燕驚雙一個面子。
兩人走到歸墟學宮邊上的一涼亭。
趙夫子拂而坐, 沒多好氣道。
“你還有何事要說?”
燕驚雙并沒有坐下, 而是朝著趙夫子恭敬地行了個禮。
“趙夫子,今日之事是驚雙的錯。”
趙夫子皺著的眉頭微微松了松, 余掃了一下燕驚雙,雖然面容覆紗, 但出來的一雙眸子卻是著認真。
趙夫子容稍解,須臾,他清了清嗓子。
“罷了,先前老夫也做的略微過分了些。”
燕驚雙卻是搖頭。
“趙夫子沒有錯,學生在你的課上走神, 你如何懲罰學生都是對的。”
趙夫子這下才是真正轉頭, 正視起來跟前的燕驚雙。
他多看了燕驚雙幾眼, 忽而問道。
“早些時候,山門前發生的事, 我也有所聽聞,你武科明明那般厲害,為何要選擇文科?”
“可是因為寧…算了。”趙夫子好似想提“寧墨”的名字,又顧忌著燕驚雙的子心思,還是未提。
燕驚雙看著眼前年過半百,不茍言笑的小老頭, 心下微, 沒想到趙夫子也是面冷心熱之人。
燕驚雙眸多了幾分溫和。
“不是因為寧墨。”
“我選擇文科, 是希我能在才學方面有所建樹。”
對于趙夫子,說的是實話,但也只能說一半的實話。
燕驚雙目摻了幾分凝重,京師那人的權勢眼下雖不至于滔天,但也遮住了半邊天。
在彈幕劇中說到,他后面真正完全掌握權柄之時,也就是他要死燕府之時,任何名目都不重要。
燕驚雙的父親心大,即便被當朝皇帝那般對待,他亦然勤勤懇懇地在江南做個閑,未有半分怨言,說好聽些是忠君,說難聽些就是愚忠,父親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大哥表面裝紈绔,實則掩藏份去北境當謀士,一是天賦使然,二是大哥也想為他們燕家找一條出路。
因為大哥若是走正常的路子,稍有表現,京師那位就會對他手腳,打大哥,打他們燕府。
上回說的那兩位將軍,出賣大哥的敖將軍是大皇子手下的,另一位憨厚的遲將軍是二皇子手下的。
雖然當年故事連載到大皇子和二皇子奪嫡,且京師那位是支持大皇子上位,讓大皇子坐上了帝位,但二皇子當時也是逃了出去,另起勢力,所以最后的結果未可知。
燕驚雙不可能讓自家大哥再投靠抄了他們家滿門的大皇子麾下,只能把希寄托在二皇子上。
但寄托于旁人終歸是不頂用的,若是二皇子還是無法登上帝位,燕驚雙還是要另做籌謀。
歸墟學宮是天下學子心中的圣地。
于此地打響名聲,為一方大儒,便是當今圣上想他們燕府也要稍微想想。
可是這個時間實在太久太久了。
燕驚雙等不及。
但卻從彈幕劇里,另外找到了一線生機——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為一方大儒,那就為大儒的徒弟。
青衫居士,大梁第一大儒。
這個在大梁學子心里已然神化的人,便是燕驚雙來歸墟學宮的目的。
青衫居士早些年并沒有封號,而是在十幾年前才自封了青衫居士,于文壇聲名鵲起。
可青衫居士并不是一個突然冒頭的名不見經傳的小人,他在為青衫居士之前,乃是當朝首輔公良庸,公良大人。
公良庸為清廉,在任之時,廣百姓戴,更為大梁建國之初,出了不治世良策。
且公良庸同當今圣上相識于微末,二人更是拜把子兄弟,整個朝廷沒有幾個人敢對當今圣上怒斥,但公良庸是其中一人。
公良庸是清,是名臣,是能臣,更是諍臣。
只是后面,當今圣上沉迷玄學丹藥,越發荒唐,公良庸如何勸都無法勸住,公良庸傷了心,卸任歸田。
寄于文壇,也就有了后來的青衫居士。
為青衫居士的徒弟,自然不可能避免被滿門抄斬,但公良庸手里卻有一道蓋了玉璽的空白圣旨。
這空白圣旨是做了特殊記號,也是當年當今圣上當著朝廷百的面允諾給公良庸的,除卻不能謀朝篡位,或是什麼喪盡天良之大事,旁的什麼都可以寫。
當年公良庸陪著圣上打天下起義,他當時已然在文壇頗有地位,但因為做了這般事,被前朝史了脊梁骨。
只道公良庸不忠君不國,簡直就是一叛黨逆賊。
這也讓公良庸清白坦的人生留下了一個濃墨的污點。
當今圣上愧疚,便有了空白圣旨的由來。
公良庸歸于文壇之后,不人也打起了他手上空白圣旨的主意。
公良庸便放出了話,他這一生只收一個徒弟,這圣旨要傳給他徒弟。
而眼下,公良庸手上的空白圣旨,就是他們燕府的救命稻草。
只是公良庸了俗世之后,行蹤飄忽不定,燕驚雙也是早些時候看彈幕劇,才知道公良庸現在正藏在歸墟學宮里,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黃字班”的某位先生。
這也是燕驚雙直接缺考分班考試的原因,分到哪個班并不重要,找到公良庸才是頭等大事。
只是據彈幕劇,當初明初雪偶然得了公良庸的指點,都沒能發現公良庸的真實份,且公良庸雖對明初雪起了指點之意,卻并沒有起收徒之心。
這讓燕驚雙忽力。
公良庸,一個連主環都無法撼的男人。
他究竟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徒弟呢。
燕驚雙同趙夫子告別之后,便往學子們住的“四眠齋”走去。
歸墟學宮既然收了這麼多有錢子弟,學子們住的也不清苦,但也是不來的,所以并不豪華。
但一個學子一個小院子的條件還是有的,燕驚雙拿著自己的號牌朝著院子而去。
只剛準備進門,忽然旁邊的黑木院門發出了“嘎吱”的聲響。
燕驚雙余掃過,心尖一凜。
一個悉又陌生的影出現在旁邊的黑木院門前。
怎麼忘了,還有另外一個主環無法撼的男人。
燕驚雙握住銅鑰匙的手僵了僵,著頭皮,轉頭快速同鶴卿見禮。
“世子安好,真巧啊,這是要出門?”
鶴卿冷寒的眉眼緩緩落在燕驚雙的面容上,眸黑幽。
倏而,他微涼的聲音響起。
“不是巧合,也不是出門,我一直在等你。”
作者有話說:
二更。
小鶴抱膝蓋:雙雙在哪里?雙雙怎麼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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