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同樣也：“？”

　認真地打量了謝津一會兒,確認自己不認識他。

　謝津不習慣被人關注，這會讓他張翻倍：“我……”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大約又很想表達心,于是抬起右手比了個大拇指。

　我。

　不錯。

　喻寧：“……”

　陸硯：“……”

　南鹿到了競爭上崗的危機，迫切地跟著自薦：“我會很努力的！”

　陸硯看了看這兩位即將要為自己公司的藝人,又看了看一臉事不關己站在旁邊卻被相繼自薦的喻寧：

　怎麼？

　我偌大一個云馳不配嗎？

　有一瞬間，陸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

　但那句挑頭的話還是他自己說的。

　他錯覺自己腦袋上正緩緩浮現“自作孽的冤種”這行大字。

　“我是在和喻小姐說笑。”

　陸硯將自己說出來的話原樣吞回去,微笑著說,“喻小姐應該還沒有開工作室的打算。”

　“為什麼？”

　南鹿想知道喻寧是否有什麼難。

　三個人皆目灼灼看著喻寧。

　尤其是陸硯。

　他認為由喻寧本人說出那個答案,帶來的沖擊會更強，才能讓這兩位在曹營心在漢的藝人徹底死心。

　——這可是他親自挑中的兩人,當著面就要跳槽,他不要面子的嗎？

　喻寧泰然自若地說：“因為懶。”

　南鹿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確實，開工作室太辛苦了。喻小姐好不容易退圈,不該再辛苦了,不開也好。”

　謝津跟著點點頭,分外贊同理解的樣子。

　陸硯：“？？？”

　&lo？

　說的是懶你為什麼聽到的是辛苦？

　而且退圈哪里“好不容易”了？就傅景時那態度在整個娛樂圈到撒歡都沒人管好嗎！

　助理看自家老板都快維持不住虛假的社笑容,極有眼地折返,半拽半勸地將謝津帶走：

　“已經耽擱很久了，時間不等人,我們先去錄音吧。”

　謝津又看了喻寧一眼。

　這次乖乖地走了。

　等進了電梯，助理才邊著不存在的冷汗,邊對謝津說：“你說你，怎麼能在未來老板面前公然跳槽？跳跳虎都沒你虎啊！”

　要是尋常人助理也不說這話了，但謝津的demo寄來的時候，他正好給陸硯送文件，聽到了這首全原創的曲子。

　只聽了一耳朵,他就非常喜歡。

　才之心他稍微有那麼一點——主要現在娛樂圈真正好聽的歌也沒幾首，都得往前倒才有百花齊放的聽覺盛宴。

　謝津一不地保持著垂著腦袋的姿勢，一聲不吭。

　助理：“……”

　寫出那麼靈歌曲的人，真的是這位嗎？

　“那位是喻小姐，你知道的吧？”

　助理忍不住多說幾句，“——比較神奇，邊也不會缺人的。你不要想著那些旁門左道，那不是長久之計，你有實力的。”

　謝津不知被哪句話，微微抬頭，憋了半晌：

　“和貓一樣。”

　助理：“？”

　“是繆斯。”

　謝津認真地說，“是潔白的云。”

　助理：“……”

　這是中文嗎？

　留在原地的三人組多有些尷尬。

　陸硯短暫地后悔自己為什麼要把這里做半開放式，他有理由懷疑方才那一幕都會被另一邊的員工看到。

　“那位是誰？”

　喻寧問。

　陸硯的目頓時警覺起來，如實道：“他謝津，是個獨立音樂人。我聽了他的demo很不錯，想試試他的全面實力，把他簽下來。”

　系統：【噗，他看你好像在看那種自家羊群的狼。】

　喻寧若有所思：“是嗎？能讓你等了這麼久，看來他的實力很不錯啊。”

　陸硯看的眼神頓時更警覺了。

　他清咳了聲，若無其事地說：“先去我的辦公室吧。”

　總不能在公共區域談簽約的事。

　萬一再出現什麼變故，他就要為別人磕瓜子的對象了。

　喻寧沒：“你們談吧，我有件很嚴肅的事要去思考一下。”

　陸硯：“什麼事？”

　總不能是去挖他的藝人吧？

　喻寧語氣沉重：“每過一分鐘，我們的生命就會流逝六十秒。”

　陸硯聽的口吻，下意識地出了惋惜的神。

　“……？”

　等等。

　好像不太對？

　喻寧看了南鹿一眼，轉走了。

　“你能聽懂剛才在說什麼嗎？”

　陸硯問南鹿。

　南鹿嘆地說：“喻小姐真是一個珍惜的人。”

　陸硯：“……”

　-

　喻寧讓保鏢去休息一會兒，自己找了個風景不錯、角度正好的樓層，坐在窗邊的休息位置。

　采用點兵點將的手法，最終打開了俄羅斯方塊。

　【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

　系統長吁短嘆，試圖先將談話氛圍烘托起來，【但一直不知道怎麼說。】

　喻寧：“那就先憋著。”

　【……】

　跟喻寧相這麼久，它怎麼還沒徹底拋棄天真！

　系統拋棄并不存在的尊嚴，振振有詞地說：

　【我是想提醒你。雖然你和反派達了大和諧，但反派終究是反派。你那天就不該得罪男二，還有今天得罪男三。你得在他們之中找個平衡，確保自己的全而退。】

　最開始系統絕對不會說這些話，它只在意喻寧的存活時間是否足夠延續到劇結束。現在它希喻寧能夠盡可能平安無事地生存下去。

　喻寧好奇地問：“這個‘平衡’的意思……？”

　系統：【比如說上次在酒吧，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出傷心絕的樣子，讓男二對你產生同啊憐憫什麼的。這次和男三還好，不過你不能讓他覺得你是競爭者，至趁機和他建立良好的關系！】

　喻寧沉默片刻：“統啊，最近在看啥有趣的電視劇？”

　【電視劇沒怎麼看，但是有本小說《王的后宮》很好看！】

　破案了。

　喻寧在手機上點了兩下，沉默幾秒：

　“真那麼好看嗎？”

　【好看！好看死了！】

　系統迫不及待地安利。

　一人一統愉快地開始看小說。

　張峰起先沒注意到這是喻寧，就看見窗邊有個人在坐著。

　他在天衡娛樂待不下去了，打算跳槽到云馳，但一直沒辦法預約到陸硯的時間。這次還是借著關系混進了云馳大樓，正在想待會兒該怎麼穩準狠地讓陸硯相信他是個有價值的經紀人。

　等走近了看清了——

　喻寧目放空，角上揚出迷之弧度，間或忍俊不地笑一下，亦或是蹙眉深思。

　張峰循著視線的落點，只能看到墻壁和落地窗的夾角。

　那里什麼都沒有。

　“……”

　喻寧瘋了？

　張峰猶豫片刻，走到喻寧對面的空位坐下，試探地喊：

　“喻寧？”

　喻寧正聽到彩的修羅場部分，王和新歡約會的時候被未婚夫發現了，突然被打斷，還沒能完全離，只是抬眼看著他。

　有點眼張峰，但印象很淺薄。

　張峰于是斷定神方面出了點問題——

　從解約事件開始喻寧就像變了個人。

　或許早就承不住力了。

　張峰目同：“你是因為網上的事，才變這樣的嗎？”

　喻寧：“？”

　哪樣？

　張峰心念百轉，面上不顯。他雙手搭在小巧的圓形桌面上，以一副諄諄告誡的勸語氣開了口：“好歹你是我帶過的藝人，最近的事我也一直在關注，我看網上的風向還是不錯的，只是有極數人不太友好。但是既然你已經退圈了，就不要再為網上和圈里的事所累了，過好自己的生活、養好才是正道。”

　喻寧終于想起來，他是那位煙的經紀人。

　緩慢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系統：【你知道他在說啥嗎？】

　喻寧：不知道，但我很好奇他接下來還要說什麼。

　張峰見喻寧態度這麼配合，搭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在一起：

　“喻寧啊，雖然咱們合作的時候也會有些，但那都是小事，總得來說我們關系還是不錯的，我對你還是很盡心盡力的吧？”

　喻寧沒說話。

　系統：【屁，劇里你被他出賣過好幾次。】

　張峰兩手用力地握了握：“所以……你看，能不能去替我說說？”

　喻寧：“什麼說？”

　“就是sweet的事，你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黑料不是被澄清了嗎？”

　張峰表現得有點迫切，語速很快，“這些陳年舊事被翻出來，連之前我帶你去飯局的事也被挖出來，說我出賣手下的藝人換資源。這、這都是無稽之談，我也只是讓你陪著喝酒嘛，當時以為你沒有背景，為了你好的。”

　系統翻到對應劇：

　【他當時是讓你陪那個老板睡，你直接走了，他罵了你一頓，把幾個資源都給了手下另外的藝人。】

　【后來季玨會知道這件事，對你產生短暫的憐惜。這是他和主之間的又一個小高|點。季玨會徹底認識到，他對你只是同，對主才是真正的。】

　喻寧：……

　這抓馬的劇。

　張峰盯著，說：“現在我在天衡都待不下去了，手下的藝人都被分走了。你看你……能不能去跟江總說說啊？”

　喻寧往后靠在椅背：“你確定是江總對你不滿嗎？”

　“當然——”

　張峰表一僵，猛地意識到喻寧此刻正是在云馳大樓。

　但分明退圈了，不需要來這種地方。

　有可能和自己同樣是上來的，但喻寧的姿態完全沒有躲藏掩飾的意思，悠閑自在地坐著，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樣從容。

　張峰想起了網上的那條微博，說和陸硯關系匪淺。

　該不會……

　是陸硯對江總施的吧？

　從家世來看陸家稍遜一籌，但江總和他無親無故，沒必要保他。

　“那要不……”

　張峰試探地建議，“你再向陸總說說？”

　雖然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熱搜上的喻寧與張峰記憶中的大相徑庭。但那畢竟沒有發生在他眼前，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曾親相的那個懦弱、聽話、乖順的藝人。

　喻寧：“確定是陸總嗎？”

　張峰：“……”

　他萬分遲疑地問：“那，還有哪個總啊？”

　系統：【哈哈哈哈！還有個反派大冤種！】

　喻寧：。

　傅景時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你慢慢想吧。”

　喻寧慨地說。

　張峰確實在想，以至于他沒能攔住喻寧：

　“哎——你別走啊，喻寧！”

　到底是誰針對他？

　張峰一面冥思苦想，一面又覺得喻寧未免太不近人了。

　這分明知道是誰，幾句話的事就能讓人高抬貴手放過他，就是不肯說。

　難道，心里確實還有怨氣？

　張峰心知肚明，自己當初沒直接說讓去陪老板，但確實暗示得很明白了，喻寧也是當場下了臉就走。

　當務之急，看來還是得先討好喻寧。

　讓把氣消了在說。

　張峰在通訊錄里拉了一會兒，翻到孫筱——

　對啊！

　孫筱當初不就是背叛喻寧，后來主放出錄音幫忙澄清，算是將功補過了。

　這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