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懷(126)

　芋頭磚這個事，一瞧四爺那樣就知道，還是沒太往心里去。

　四爺給笑的，“就是試，而今是春上，上哪給你弄試驗的芋頭去！這麼著，京城肯定有種子，回頭不僅府里種，便是周圍的池塘邊上，河道邊上，托人都種上，嗎？”

　這還罷了！

　四爺點的鼻子，“別人干的慢，咱不著急。要不，跟我去瞧瞧周圍的河道。”

　要引水渠？

　“看看水的走向，能判斷地下水層，為打井的！”

　明白！就是不給百姓爭利嘛！

　四爺去了一說，文昭帝就喊了兩個工部的老大人，這是正事，回頭活干不完了，朕給你開出來。”完了又喊二郎：”你跟著去！再帶幾個人。”

　二郎應著，疾步跟去了。

　河道有些遠，騎馬過去卻也不過是一刻鐘。

　二郎就說：“說不上遠！”

　桐桐回頭看，“不是遠，是地勢！那邊高了，且不平的厲害，無法灌溉。”

　還真是！

　一行人下了馬，河水不競，也不深，就是能夠灌溉沿線的村莊而已。河岸這邊地勢還有些陡，對岸卻是緩坡，好些村婦在河邊漿洗裳呢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彼此都看的見對方。這一行人對村婦沒興趣，得沿著河道轉轉看看。這地方深一腳淺一腳的，四爺還專門撿了子，朝河水里探了探。到底在干什麼，桐桐是真不懂。瞧見河邊冒出來水蒿芽了，便蹲下來揪點這個玩意。四爺要走了，就跟在后面。二郎怕跟丟了，走的很慢，始終在后。

　桐桐就笑，“沒事，你聽他們說話去吧！我是聽不懂，懶的過去。我還能丟了？”

　“我也聽不懂。”二郎接了桐桐手里的菜，"能吃？"

　“能！今兒晚上我做。”桐桐收了手，不耽擱兒郎跟人家工部的員接。

　兩人跟在最后，一轉彎，河道沖擊出來的河岸邊更競了，沿著岸邊，野菜更茂盛。

　一轉過彎，就發現百米之外，也有幾個人。

　之前沒聽到靜，這一會子一面，將人著實是嚇了一跳。二郎急忙走到最前面，“別急著過去。”

　沒事！就是幾個采野菜的姑娘…跟一個男人。

　說話的工夫，那男人朝這邊走來了。一短葛的打扮，但無端的多了幾儒雅之氣。還距離一之地呢，就遠遠的跪下了，頭磕在地上，不地方。

　二郎的眼睛一瞇，總覺得此人似乎有些眼。他不人靠近，只道：“先生忙吧，我等只是過路的。”

　這人起，乖乖的退到一邊跪著去了。

　桐桐路過的時候視線從此人的臉上刮了一次，然后心里皺眉：此怎麼在這里？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宗敏的幕僚劉先生。

　此人什麼名字，還不得知道，只是陳掌柜送來的資料里，有此人的畫像。畫師不錯，很會抓人的特點，再是不會認錯的。

　他.....怕是想另投他人吧！

　圣上親耕，帶了那麼多人，除了看熱鬧的，就是帶著目的的。此人上個粘著厚重的泥，可見是在河道里徘徊的時間長了。他在干什麼？桐桐猜測干的是跟四爺一樣的事，在勘察水文，選擇打井的地點。

　他很聰明，知道荒地缺水。河道水量有限，沒辦法引水渠過去，那只能打井了。

　猜到了這個，他就要準備充分，且在這里等著偶遇，然后等著四爺主開口去問他。

　可四爺……便是要用，也不會現在就問他的。他算到了，他還真以為他有多能耐呢。

　路過了，那邊采摘野菜的姑娘可能并不清楚況，但還是都跪在邊上，無人抬頭。

　桐桐主過去了，得確定這些人真的只是采野菜的，還是別有用心的人。過去只做打聽況的，“諸位娘子都是附近的人麼？”

　是！大部分娘子只敢抬眼著干，只一子雖張，但還是大膽的應話了，“……其他姐妹都是村子里的人，民是千年從榆次郡搬來的。”

　“為何搬來？”

　這子的聲音有點抖，“家里本是務農的，后舍弟了行伍，就在附近駐扎……賺了些銀錢，便捎信家人都來，這里如今住的好些人家都是行伍之人的家眷。因此，便搬來了。”

　桐桐問其他郎，“是如此嗎？”

　是如此的！

　桐桐點頭，說的都是實話。順便就問說，“這河水灌溉還夠嗎？”

　“枯水的時候便有些不夠！”還是這個子說話，而后朝跪著那人指了一下，“那人好似會看井，剛才也找我們打問呢。”

　說著，這一抬頭，朝那邊一指，桐桐還真愣了一下。

　布荊，竟是長了一副好模樣。

　什麼明善睞，這便是了吧！

　桐桐回頭看過去，四爺眼睛一掃就收回視線，而后滿眼的疑問：是誰又出幺蛾子了？

　放個人在半路上，這是撞大運來了？

　桐桐就笑，輕輕搖頭：家里有這個想法沒有咱不知道，但是這個姑娘實在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就是……單純的長的好看！

　怪不得說，家會搬家呢。誰家要是有這麼個長相的孩兒，家里無權無勢，都不能安心的。是他兄弟換防來了這里，一家子才挪來的。

　向來，兄弟該大小有個品級的武職位吧。

　笑著走回來了，那兩位老大人驚艷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只二郎，盯的人家將臉撇向一邊了，他才手拉桐桐，“是探子？”

　不是！

　“是沖著四郎來的？”

　四郎出門是突然決定的，誰提前也不知道！那長相，家里怕是只想個好親事，并不確定能到誰。

　二郎便放心了，只要不是探子，不是沖著四郎來的，這就無礙！

　他問說，“該是沒定親吧？”

　桐桐扯他：“走了！這姑娘出農家，只一個兄弟據說是駐扎在附近，向來便是有武職，也極低。年齡在那里放著呢。”

　愣是拉著二郎走了，“別沒出息！小心我回去告狀。”

　二郎低聲道：“之前搪塞韓家婚事的事，你忘了？最近你忙，大概不知道。我聽小五說，那位老王妃據說是病了，要沖喜…”

　桐桐白了他一眼：“你胡扯！沖喜是沖著趙德跟頌去的，跟你有什麼相干。”

　二郎一噎：“你怎麼回事呀？幫不幫我？”

　這事怎麼辦？

　“你忘了你瞧見四郎的時候跟哈狗瞧見了骨頭”

　桐桐才要反相譏，四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沒完了是吧！有譜沒譜呀？有工部的人跟著呢，說的都是些什麼。

　兩位老大人看天看地，再看看靜靜流淌的河水。

　儲妃的名聲雖然早有耳聞，但其實咱是不怎麼信的。之前說什麼郡部主請雍王去馬車里這個那個的，馬車晃悠了半響之類的。這事…是真的吧？

　肯定是真的！

　哎呀！早知道奔放的娘子這麼招人，又何必拘著自家孫呢？

　桐桐趕打岔：“兩位老大人若是知道誰家有貌的娘子，不妨做個大吧。”

　這個老大人說，“家中還有倆孫待字閨中。”

　那個老大人說，“臣家中有明珠七顆”

　桐桐二郎：“聽見了嗎？好郎多著呢。”

　二郎在這事上好似也不是很要臉，直接問說：“不要跟那位娘子比，只跟楚恒比，如何？只要能跟楚恒不相上下，這婚事我便應了。”

　兩位老大人知道這是說笑呢，他們便只笑不答。桐桐對二郎怒目而視：說誰丑呢？

　二郎扯著桐桐往人家邊走過去，問人家那郎：“我家阿妹害，不講話。讓在下代問一聲，娘子貴姓？行幾？哪里人士？''“桐桐：”那姑娘的臉紅了，“民姓李，行三，李三娘便是小了。”

　李三娘。

　二郎記住了，“后會有期。”

　等走人了，一路上二郎把那個半路上攔路的先生早忘了，只跟四爺說這個事：“你得在父皇母后面前說話。父皇和母后可都說了，不挑門第。”

　想的簡單，“門第可以不挑揀！但人呢？進了咱家，是一般人能擺弄明白的？大嫂看似門第不高，但其實不管父系還是母系都非一般人家，教養在那里放著呢。寄養的那家，再不濟也是宦人家，這人往來，聰明人看看就明白了。你弄個徹底出農家的，高母妃得氣出個好歹來。”

　嘿！這還說不通了！

　跟你說不通，我直接找能做主的人去。

　回去直接就去找文昭帝和皇后，四爺把打井的大致位置跟文昭帝一說，文昭帝便趕安排。這邊的事了了，干活去吧！

　結果二郎不走，圍著父親和嫡母轉圈圈，“...兒真看上了！您得答應。”

　文昭帝皺眉：“之一字如刀刮骨.....＂“好看的娘子兒見的多了，是楚恒不好看，還是德長的丑，亦或是韓家的明珠不是如寶如珠……兒見過的貌娘子多到數不過來！可就是沒一個合眼緣的！偏這個合眼緣了。”二郎說著，就求助的看皇后，“母后！”

　這麼大的庶子，看著長大，一手教養的！別說高妃了，便是皇后心里都焦灼了起來。

　這孩子這麼大的個子，向來直來直去的！想怎麼著就直接說了。

　那當父母的怎麼說呀？

　皇后氣的：“相和比別的都要。”

　必能相和的！二郎就道：“出不高，長的出，想找個好的親事求庇護，本也是人之常。

　如娶回家來，怎麼會不跟我相和？”說著，就又低聲道，“反正兒的在這里放著呢，做不來大兄那般，跟大嫂客客氣氣的。更做不到像四郎怕楚恒那般……”

　距離文昭帝和皇后只五步遠的四爺和桐桐：“……”胡說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