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懷(124)
要去親耕親蠶,半夜就得起來悄悄的出城。務必要做到不要驚擾百
林克用早起坐在榻上:想裝病。
想了想還是算了,桐桐還有一畝二分地呢,自己不去,就得多
林寬問:“去嗎?”
林克用點頭:“去吧!”
林寬便笑:“我跟著您,您的地我給您種。”
別鬧!你跟著也跟不了那麼近。便是要開荒,給你安排的地方也一定比我遠。要是人家知道皇家人的地都是伺候的人給種的,那怎麼去約束別人。
林克用說著,就抬頭看林寬拿來的一件件裳,這是去下地,穿什麼呀?林寬指了指玄的,“這件干練,穿這件。”這個一見土就臟了。
林寬:“……”這話說的,什麼見了土不臟?
林克用隨意的指了一件:“就它吧!”反正穿哪件都會臟,那就選一件稱心的。關鍵是:“斗笠呢?”
在呢!都備好了。
“冪籬呢?"
帶著呢!短寬的,能遮擋到肩膀的位置。
這就好!那塵土飛揚的,再好看的容貌折騰的灰頭土臉的,也不起來。
收拾好了,急急忙忙的出門。半夜三更的,各自組織自己的人手,這就走吧。各個衙門自己想辦法帶自己的人,走著去也行,坐車馬去也行。或是農上車,人走著去。
困的打著哈欠,隨大溜的走。
反正是去正常人都不去的荒郊野外。如今這個時期,到底是地廣人稀的!在哪找不出那麼一片荒地來呀。
地方是文昭帝選的,地勢相對平坦,也曾有河道從這里經過。
桐桐一短裝從馬車上下來,展眼去,好些人往荒地里去。遠遠的,還能聽見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吵架。
為何呢?他們在爭哪一塊屬于戶部,哪一塊屬于工部。
先是分割大塊,各個衙門為單位,籠統的一劃分。再是衙門部,再分給各個司衙,此時人就了,再分給個人就行。
于是,各個衙門的大佬,為了各自衙門的利益,高聲嚷著吵,跟地里的老農吵著誰家的水澆地先灌溉無甚差別。
文昭帝瞧的可太歡樂了!吵嘛!吵起來嘛!來來來,在地頭打一架才有意思呢。
程閣老看的面鐵青,問文昭帝:“陛下,您看,宗室選在何呀?”
桐桐都想笑,這位閣老就是不主說把最好開墾的地給皇家,這是有意置氣。
文昭帝一點也不介意老臣的態度,還一臉坦然的看程閣老,“那……宗室、閣、樞院,咱抓鬮?”
程閣老一噎:真是不要臉呀!原以為會主認領難理的,誰想這事上那都一點虧也不吃呀!
文昭帝還喊大郎:“兒呀,去抓鬮。”
大皇子哭笑不得,“父皇,咱就中間這塊吧!”
林克用左右一瞅,中間這塊地起起伏伏,要平整出來,談何容易?他抬腳就踢了大皇子一下:蠢呀!
該!再踹狠一些!文昭帝氣的瞪大郎:實惠跟臉面比起來,你要哪個?
大皇子哭笑不得,“兒干的快,您放心,您和母后的都由兒來干。”
文昭帝還沒言語呢,那邊程閣老很高興昭王此話,轉跟樞院那幫子掰扯去了。
剩下的人就都是自己人,別挑揀瘦了,干活吧。
然后趙家兄弟很公道的將地分一畝二分地左右的一塊一塊的,用石頭木迅速的做了標記。
中間的那一溜是文昭帝和皇后的。
再加上仙姑和兩位真人也下山了。們的地得在中間吧。
桐桐小聲問劉南德:“您干嘛下山來呀?多累呀。”劉南德歡喜的很:“這熱鬧多難得呀?”
您是瞧熱鬧了,四爺的工作量得加倍了。
跟在后的劉四娘不住的打著哈欠,然后瞇著眼找韓嗣源,找到了就跟韓嗣源一組去了。然后在韓嗣源后碎碎念:“嫁到宗室什麼不用干?跟到西北就罷了,還得種地?”
韓嗣源:“……”我也想知道到了如今這個份上了,為啥要種地。自家擺弄個菜園子花圃就完了,真來開荒呀!可是要了命了。
他看著滿地的荒草藤蔓,這可從哪下手呀!鋤頭鐵鍬有啥用呢?得拿個大砍刀吧!
想了想,出匕首,蹲下去割枯草去了。
劉四娘:“……”指著你這麼開荒,咱得這片地上耗一年。拉他起來,可別丟人了!莊稼人要這麼種莊稼,早死了:“得燒荒!燒荒!先把隔火帶清出來。”
哦!開荒第一件事,先燒荒。
劃拉了隔離帶,好幾個方向同時點火,將這一片能燒干凈的荒草,先給燒干凈再說。燒不干凈的雜木,最后再清理。
站在地頭,火一燒起來,煙霧繚繞。看不見人,卻能看見有野從地里竄出來。遠還能聽到呼喊聲,必是野兔或是別的什麼了驚擾跑出來了,他們正吆喝著追趕呢。
文昭帝還跟左傳典說,“你瞧,誰說大家不樂意,這是不樂意嗎?”
不樂意的明明只有那些做著大的老爺們嘛!
桐桐就樂,這就跟小孩在學校去植樹似得,要擱在家里正經的下地挖坑種樹,那能樂意嗎?可那麼多小伙伴一起就覺得好開心。
下面的員大概率此刻都是這種心。
火一燒過去,這就干吧。
四爺用鐵鍬翻地,這下面的草那可當真是盤錯節,難清理的很。得深翻,將都給翻騰出來。然后桐桐得用耙子,在后面把翻騰出來的草耙在一,然后清理到一堆,最后一把火給燒掉。
一鐵鍬下去,都是挖斷草的聲音,可見下面有多集。
林克用看看婿,干的像模像樣的。
再一瞧閨,瘦弱瘦弱,可瞧著真利索。
這還真是嫁隨嫁狗隨狗,嫁了太子,這儲妃做的很有模樣嘛!
兩鐵鍬還沒下去呢,就聽到小四尖著:“林三……兔子!兔子!”
好幾只兔子從火場里奔出來了,四下里逃跑。桐桐撿起土坷垃,抬手就扔,正砸在一只兔子的腦門上,兔子一猛,稍一遲疑,小五猛的撲過去,將兔子摁住了。然后趴在地上不起來,“快!快!沒死呢!”
活兔子在下面給嚇的!
趙德過去手從小五懷里一掏,拽住一只還蹬的兔子。小五這才起來,抬手一抹臉:“才兔子踹到我的臉了……傷了沒?”
林克用就逗小五,“蹬哪了?”
小五在臉上指了,“這里?”
林克用肅著一張臉,“左邊臉倒是紅了,疼嗎?”
啊?小五又換右邊臉哪里那里的,引的一圈人都笑。
才燒過慌的地,黑乎乎的,小五玩忘了。滾了一的黑,兩手的黑灰這邊的臉一抹,那邊的臉一抹。
小四叉腰哈哈大笑:“煤窯里出來怕是也就這樣了!”
小五低頭一看,再看看這手,就跺腳,“三叔!”
文昭帝看的樂呵呵的,跟著便有些悵然,扭臉跟皇后說,“我們小的時候可沒大陳這天下呢!那時候我們也跟小五似得,圍著舅父玩耍……”
皇后就道:“若是太|祖能看得見而今的場景,怕是也很高興。”
那是!他一定會高興的。
說著,就狠狠的掄下一鋤頭,帶起來那麼一大塊泥土來,“看這草,只怕沒有七八年,這地里的草都除不干凈。”
韓宗道蹲下捻了捻土,“清了河道的淤泥能地。回頭得想法子漚了。”
是啊!開荒容易,治荒難呀!這沒得十年功,是看不見效的。
文昭帝掄了一會子鋤頭,都能走出三四米了,抬頭展了展腰,順便一掃。哎呦,幸好出來開荒來了,要不然指誰真的種地去呀!
瞧大郎那樣,掄起鋤頭還不如他媳婦。
是!鄭元娘是做慣了活的,好歹是有力氣的,“以前常給……種花,哪一年不清理花圃呀?這活我做的來。”
你做的來也不呀!大皇子拿了鐵鍬:“我來!我來!鋤頭翻不深。”
“先鋤斷一層,再用鐵鍬……”
吧!大皇子跟在鄭元娘后,一鐵鍬下去,翻不進去一搾深。
給文昭帝看的難的不行,也不是沒力氣,能上戰場,騎馬箭都不在話下,可拿起農這架勢就不對。
二皇子一抹汗,喊道:“父皇,得用犁吧!”能用牛,能用過騾子,能用馬,為什麼非要用人力呢?
這話肯定下面也有人嘀咕!文昭帝就喊:“百姓家,難不家家都有牛?”
“那人力!我拉犁!”
林克用可算是找到苦力,“對!犁來嘛!二郎,等著,三叔給咱找去。”
可用犁好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呀,配合不到一。
桐桐瞧著都累,用鐵鍬慢點干,就這麼點地。用犁能將脖子和肩膀都給磨破了。
弄個犁,都圍過去研究去了。五郎說得這麼干,六郎說那麼不行太費勁。還是三駙馬稍微靠譜點,好歹有點像那麼一碼事了。
四爺直起腰看過去,看宗室是如此,看文武員大都是如此。遠很多不敢靠近的百姓,見沒人攆,就蹲在一邊一直的看。想必他們心里也是要笑話的。
桐桐問四爺:“想什麼呢?”
想那首曲!曲子上的詞是怎麼說的呢?
“一頭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桐桐抬頭看天,這見鬼的天,有幾年是風調雨順的?
四爺扔下鋤頭,朝那些圍觀的百姓走過去。如今閑著的都是老農,而今該給朝廷請幾個老農來做先生。
他這一走,桐桐趕去找文昭帝。他是做主慣的,一時緒來了,又忘了他只是儲君!不能這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