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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就不行》 第1103章 天地情懷(121)三更

 天地懷(121)

 桐桐遞給孟十娘一杯茶,將火盆往對方跟前推了推,靜靜的聽對方說話。

 孟十娘抿了茶,突然問了一句:“儲妃為何會覺得我會是知者?”

 桐桐轉著手里的杯子,嘆了一聲,“只要做事,就必得要聯絡。連田大都不知道的事,他過的是誰的手?關系排查了一遍,最不可能的,便是最可能的。都說,戲子無,婊|子無義。而你這個老鴇誰瞧著,都不過是個中人罷了。不算出的長相,經營著一家不怎麼大的館,館子里有一些不是特別驚艷的子,生意不好也不壞,一切都平平無奇。可能把收進門的郎調|教的那般好,沒一個人出過跟慈局有關,這還不足以說明不的本事嗎?你做事縝,是個好人選。”

 說著就看他:“這樣的事,連妻兒都瞞著,那過手之人,一定是一個可托付生死之人。因此,你跟他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原來如此。

 孟十娘點點頭,“我早年確實出嫁了,可家里人都被殺了之后,夫家便把我休棄了。在我流離顛沛,為了一口吃的,要死的時候,田家施粥,我便去了。可著討要那一碗粥的人太多了,人人,踩踏了。我都被拉到車上要被運到葬崗子去了,卻被小郎君看到了,他當時才幾歲大,追著騾車跑,喊著還有人活著。我便被這麼救下來了。老夫人知我命,又恰好郎君子不好,總也生病,就將我放在郎君屋里伺候郎君。他心善,待我如長姐。后來,我遇到一家家中的故舊,鬼迷心竅,竟是嫁于他為妻……可惜,又一次所托非人,世里他拋下我,為了籌夠盤纏,將我賣了,我才了娼門。直到糧鋪的掌柜的無意中瞧見我了,給家里去了信,郎君才知道的。后來,便盤下醉春樓,我不再接客了,做了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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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說跟田家的淵源。

 桐桐點頭:“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醉春樓是要干什麼的?”

 “我只以為是搜集消息。那時候還有南唐,田家的生意很大,消息若是不靈通,稍有差池可就把一家子的命搭上了。我以為他是私下跟南唐有往來。”

 嗯!合理。

 “直到這一兩年,南唐后人幾乎都死絕了,可消息還是會傳遞出去。可我不知道,他是后來又找了什麼靠山了,還是從一開始我就猜錯了。”

 林雨桐點頭:“消息怎麼傳遞?他有生意要照顧,跟你有書信來往。但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久呆。所以,京城的消息,你怎麼送出去。”搜集消息,但不負責甄別。那就是說,消息傳遞很頻繁。雖不至于一日一次,但三五一次還是需要的。而這些消息甄別之后,快速安全的傳遞到田廣帛的手里卻做不到。館太雜,謹慎的人是不會這麼辦事的。

 孟十娘低聲道:“醉春樓每日天亮之前,都會有人來清理穢。只要將信放在恭桶的暗格里,然后給恭桶里倒上些草木灰和水就行了。至于拉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嗎?"

 孟十娘想了想就道:“還有便是,沒到月中,各個鋪子都會催賬。醉春樓倒是沒被催過,不過京城的糧鋪被催過,掌柜的找我,希我能給東家求,寬限些日子。可不知道為什麼,好似生意不是很好做,催款催的很。我曾問過,我說若是生意上銀錢周轉不靈,我手里還有,另外,我可以搭橋介紹幾個人……但是郎君拒絕了,只說了一句,‘不是生意上的事’。”說著就道:“您剛才一說金錢呀,時間呀,我就想到了,田家的銀子好似被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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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眼淚又下來了,“蠢!真蠢呀!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

 桐桐起,要往出走。

 孟十娘抬起頭,“儲妃,到底是誰坑了他?”

 桐桐站住了,“我只知道,那人是他的義兄。可這個義兄到底是誰,我還在追查。等我追查到了,一定個告訴你。”

 義兄?怎麼會有義兄呢?

 孟十娘不可置信的看桐桐,“他說他有義兄?”

 “他什麼都沒說!不管怎麼都不肯說,但是……他邊的田大偶然聽見他管一個神義兄。”

 孟十娘問說,“所以,他說的可以為我報家仇,是真的?”

 “他以為是真的,到底他都是這麼想的。”桐桐就道,“可惜,你信他,他信他義兄,可他義兄信奉什麼,你們知道嗎?”所以,被人家給涮了?

 桐桐沒言語,抬腳出去了。

 韓嗣源道:“已經人去查倒夜香的人去了。”

 桐桐搖頭:“沒戲,孟十娘一進來,人家走了。查去吧,一準不是消失了,就是遭遇了什麼意外死了。”

 果然!午飯還沒吃完了,消息傳來了,說是負責那一片倒夜香的人,洗涮恭桶的時候掉池子里淹死了,人都埋了。

 韓嗣源就問說:“這就完了?”

 桐桐就笑:“消息甄別了,肯定還是會傳遞的!那就是個中轉站,驗證里確實有送消息就了。專人跑不可能,那只能走這幾個途徑。其一,驛站。查驛站三五天就往出寄信的;其二,查運河船只,看有什麼固定的人常去捎帶貨或是信件。田家雖是糧商,但更多則是當地收當地賣……每年稻米進京,但只集中在稻米收獲之后,傳遞不了這樣的消息;其三,查京城以及周邊,所有養鴿子或是曾經養鴿子的人……”說著,就頓了一下,“排查韓家從西南回來的所有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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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嗣源沉了片刻便懂了:“是先期跟著祖父祖母回來的人。”

 桐桐沒言語,只看韓嗣源。

 韓嗣源心里激靈一下,“重點查祖父邊之人。”

 桐桐只嘆了一聲,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人必然是老王爺邊之人,且極為信任。要不然,世子的這些貓膩,就瞞不住。

 一定有一雙手遮住了老王爺的眼睛。

 他那般明之人,除非非常信任的人,否則,誰能瞞得住。所以,這個人鬧不好跟老王爺有過命的分非比尋常。

 就說:“找的時候,其一,不要驚老人;其二,找到了別急著置,我給你一味藥,他‘暴斃’吧。隨后將人關了,慢慢的審問吧。”

 我知道了!我會謹慎的。

 桐桐一出來,便看見這洋洋灑灑的大雪,將整個城都鋪滿了。

 一步一步的踩在雪上,腳下是咯吱咯吱的響聲。深吸一口涼氣,招手劉云近前。

 劉云走過去,桐桐低聲道:“去見陳掌柜,他馬上去辦一件事。”

 您說!

 “他手松一松,故意放個消息韓家莊子里的人知道……”

 劉云聽著,一字一句都聽清楚了,這才轉去了。

 桐桐冷笑一聲,將這些事拋諸腦后,坐在馬車上,見路邊有賣糍粑的,這東西在京城可不多見,尤其是做糍粑怪麻煩的,如今瞧見了,便喊青芽:“出去買幾個,多買幾個……”回去做霜糖糍粑,吃口新鮮的。

 回來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四爺一抬頭就看見桐桐的笑臉。

 多麻煩事在看見這張笑臉的時候都不覺得麻煩了。他問說:“出去一趟,還行?”

 還行,“我買了糍粑!要不要炸一下,放些糖?”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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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等著,一會子就好了。”說著,就要走了。

 四爺就問說,“事理完了?”

 桐桐沉了一瞬,低聲道:“有些人留著太危險了……也沒那麼大的意義!就不如……他死吧。”

 死?誰死?

 “韓冒允!”

 韓嗣源念叨這個名字,而后一掌拍在桌子上。

 韓冒允是誰呢?是韓家的族人,跟祖父是一輩的。自從祖父跟著太|祖起事起,他就跟在祖父的邊了。只是他運道不好,打了一場仗,就負傷了,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能用,其他的手指都被刀給削掉了。

 從此之后,便一直跟在祖父邊!他早年也曾娶妻,也曾生子,只可惜,命,娶了三次都是妻死子亡!因著他跟著祖父在戰場上來來去去的,救過祖父的命,所以,家里人都拿他當長輩。他也很低調,只當時個管事一般,家里的瑣事倒是他理的。

 便是而今,他都陪著祖父在皇陵呢。

 怎麼才能將人帶出來的悄無聲息呢?

 韓嗣源決定去皇陵一趟,先見見這個人。

 可這個人沒見到,說是出門去了。

 去見了誰了?

 沒說。

 韓嗣源不知道的是,他去見的人被韓宗敏請去了。

 “請叔父吧!”韓宗敏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看了楊氏一眼,“就說要過年了,看怎麼安排。”

 好!這就老夫人邊的婢跑一趟,給公爹送些吃食。

 嗯!

 韓冒允來的極快,“養著便是,怎麼還起了?”

 韓宗敏朝外指了指,“叔父,咱們爺倆出去轉轉。”

 好!

 韓冒允扶著韓宗敏,韓宗敏嘆氣,“叔父呀,咱們爺倆投緣!我跟您相的時間比跟父親相的時間多的多……”

 “怎的說起這個了。不要多思多想,你容叔父想想辦法。”

 “叔父呀,原以為兒能為您披麻戴孝,可如今怕是不了。”韓宗敏就道,“嗣源那孩子昨兒來了一趟,這孩子很靈……怕是聞到什麼味兒了。兒剛得的消息,說是那位儲妃才從監獄出來,嗣源就去皇陵了,你們是走到兩岔里了,才沒能面。你說,嗣源這孩子是去皇陵是去找誰的?一找到叔父,侄兒的命休矣!再想想那儲妃弒殺了親生母親,那一個侄兒殺了伯父,又有什麼奇怪的?兒等著呢,不定哪一日,就被侄兒一把刀給殺了。一想起這個,侄兒就想見見您。見一面,一面,許是今兒一別,便是永別。”

 這說的是什麼話?莫要胡思想。

 韓宗敏便不說了,爺倆又去書房了下了棋,臨走了韓宗敏取了一瓶藥,“這是止疼的,才配好,您拿回去用吧!方子我記不住,回頭人給您送去,若是兒不在了,您得記得提前人配藥……”

 這孩子,竟是說些不吉利的話。韓冒允接了,說了許多話才告辭,“回頭叔父就回來看你!”

 好!

 依依惜別,韓宗敏臨行前還暖袖套在韓冒允的手上,“叔父一路慢行。”

 嗯!回去吧,多冷呀。

 韓冒允上了馬走遠了,一拐彎看見莊子門口,侄兒還在那里跪著呢,一直不起。他腦子里嗡的一聲,手就不由的向懷里了,然后將藥瓶取出來打開聞了聞,味道跟以往的有些不同。

 這一刻,他懂了!

 他攥著瓶子,悵然了許久,苦笑了一聲。前面便是河流了,他下了馬,親隨看著馬:“我去方便方便。”

 親隨不放心,“小的跟著吧。”

 跟著做什麼?你跟著爺小解不出來。等著吧!一刻鐘之后,爺不出來,你再進去找。

 是!

 韓冒允走進了林子,用匕首砸開了冰面,將藥倒進水里,而后將瓷瓶也扔進去:敏兒啊!叔父若是死于你給的藥,你父親會殺了你的。

 他站在河邊,看著魚順著冰面蹦出來,于是,便折了枝條將魚給串起來,放在邊上。這才狠狠的閉上眼,縱跳進了冰窟窿。

 一個鐘之后,親隨找到了串起來的魚,再一看那冰窟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必是弄鮮魚的時候掉冰窟窿里了。

 這冰天雪地的,也沒有行人,趕騎馬去報信,找了人來打撈,尸都被沖到冰面下幾里之外了。

 結論就是——死于意外!

 韓宗敏的得到消息的時候愣住了,而后直直的朝后倒去:“叔父啊——叔父啊——你要疼死兒啊——你要生生疼死兒呀——”

 楊氏扶住韓宗敏:“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呀!”

 韓宗敏大口的息著,“看不出來嗎?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懷疑了,卻跟貓戲耗子一般,在戲弄我!他們不殺我,留著我有用!但卻著我,要我自己手,親自砍斷我的臂膀!狠呀!毒呀!那林家,果然是非同一般的惡……”

 楊氏皺眉,“爺,別這樣。”

 “叔父……為我而死!義弟……為我而死!”韓宗敏眼淚長流:“不值呀!不值呀!我恨不能代他們而死呀!”

 劉先生站在外面,心里泛起一寒意。

 那瓶藥,他知道!

 主公原就是要殺韓冒允的,是韓冒允臨死都在保主公。

 這次是韓冒允,那下次是誰?

 他不由的朝皇宮的方向看去:主公比之林家郎,手段尚且都欠缺……籌備的再好,也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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