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確實不大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也算是滿載而歸。

　坐在火車上，著遠漫山遍野的紅葉，初挽一個嘆息：“來這一次,估計一時半會不會過來了。”

　畢竟全國各地這麼大,那麼多好地方，其它也可以陸續跑跑。

　陸守儼聽這話,看向：“你以前來過,是嗎？”

　初挽頓了頓，著窗外的山：“對,我來過。”

　陸守儼：“嗯？”

　初挽想起過往，有些失神，看了外面好久，才說：“當時我運氣很不好,先是遇到一些壞人，落得無分文，之后便是暴雨,在山里,差點沒命。”

　陸守儼抿,靜默地看著,漆黑的眸子沉靜無聲。

　初挽嘆了一聲：“不過我這個人命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守儼：“嗯？”

　初挽的視線從窗外的紅葉中緩慢收回,恰好落在他風紀扣上。

　的視線輕過那道淺淡的疤痕,之后低聲說：“也沒什麼,都過去了,我不太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陸守儼：“你不想去想,那就不要想了。”

　初挽靠著車窗，沒說話。

　那些對來說，確實很遙遠了。

　知道這個時候，作為夫妻，應該攤開來，說說自己的心理路程，說說自己曾經的遭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甚至是夫妻之間心的一個籌碼，可以順便加深下，讓他對自己更為喜歡。

　但是做不到。

　那些后來被嚼了很多遍已經厭倦的過往，在這個時候重新拿出來，這會讓覺得很沒意思，也覺得犯不著。

　有些經歷，只是屬于自己的，再親近，也不想和人分，況且自己都已經覺得很乏味了。

　所以只是道：“也不是什麼要的事，人生應該往前看。”

　看向他，迎著他墨黑的眸子，低聲說：“這個時候，我很需要你給我來一個思想理論，告訴我一些積極向上的道理。”

　陸守儼卻只是看著，沒說話。

　初挽便有些猜不他的意思。

　他其實希分下？

　不高興了？

　這時候，陸守儼卻抬起手來，握著的手，從手背到手指，最后，和的手指輕扣在一起。

　初挽：“？”

　總覺得他會說點什麼。

　陸守儼卻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道：“咱們的臥鋪票貴的，別浪費，等會你上去睡一會吧。”

　***********

　回到北京后，陸守儼和初挽沒回機關大院，先去老宅看了老爺子，又把帶來的各種特產給各老爺子以及各房都分了。

　大家知道他們去西安玩，也都說現在流行月旅行，聽說是新時髦，他們正好趕上了。

　這麼說著話，老爺子竟然提起來，他看報紙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照片：“瞧，報紙上說了，你們發現了國寶，阻止了國寶外流。”

　初挽也是意外，忙拿過來報紙一看，其實照片把他們拍得有些模糊，不過悉的人還是能認出來。

　當下也是好笑：“我們竟然又因為這種事上報紙了。”

　老爺子笑哈哈：“小日本想來我們國家撿，想得太了！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

　旁邊陸建昭恰好在，也是激得不行：“挽挽，你這下子了不得，這麼好的東西都能被你看到，真行，你可真行！”

　一時又問起初挽去西安都淘換了什麼，初挽也就和他大致分了下，聽得陸建昭眼珠子都要快掉了，非要跟著欣賞欣賞，那架勢，仿佛馬上就要跟著初挽回家。

　旁邊陸守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別整這閑篇，你還是好好讀書吧。”

　馮鷺希聽這話，笑了：“這東西是你七叔七嬸得了，又不是外人。等回頭你過去你七叔那邊，肯定讓你看。”

　這麼一說，陸建昭頓時明白了，自己剛才竟然了“挽挽”，當下也是有些尷尬，忙找補道：“好，我七嬸眼力好，肯定收攬了不好東西，可讓我也跟著長長眼吧。”

　這麼說話間，老爺子卻提起陸守儼外調的事。

　初挽聽著，心里微頓，耳朵便支棱起來了。

　陸守儼視線便落在初挽臉上。

　初挽沒吭聲。

　陸守儼淡聲道：“前些天單位確實提起來，我也在考慮。”

　老爺子嘆了聲：“要說你們剛結婚，讓你們就這樣兩地分居，我是不忍心，也不舍得，不過現在的況，你們廳里，還真得有人派下去。”

　初挽聽著，便明白當下的況，也就道：“爸，其實沒什麼，我看就算守儼不外調，他工作也很忙，時不時要出差，我上研究生學業重，回頭還得外出參加實踐實習，也不可能一直都守著家。”

　旁邊馮鷺希聽著，也道：“現在都還年輕呢，挽挽年紀小，一時半會也不打算要孩子，他們正是奔事業的時候，要我說，如果早晚要下基層掛職，還不如干脆這個時候，反正什麼也不耽誤。等以后萬一有了孩子，守儼外調，讓挽挽一個人在家照料孩子，那不是更辛苦？”

　陸守儼道：“這件事，我和挽挽商量下，再做決定吧。”

　陸老爺子：“是，你們好好聊下。”

　傍晚時候，從老爺子家出來，兩個人走在胡同里，陸守儼側首問初挽：“你是怎麼想的？”

　初挽：“首先，你有可能一輩子不外調嗎？你心里，是想永遠守在北京的機關嗎？”

　陸守儼默了片刻，道：“不是。”

　初挽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大嫂說得對，早晚要外調的話，那現在是最合適的。”

　上學，他外調，大家各忙各的。

　陸守儼當然知道，初挽說得是對的。

　只是到底剛結婚，年紀小，他看著總不放心，又正是濃意的時候，恨不得一刻不分離才好，想到要分開兩三年，哪里舍得。

　兩個人無聲地繼續往前走，走到了胡同口的時候，陸守儼終于道：“你研究生要讀三年吧，那我這段時間外調，等你畢業后，參加工作，我也回來了，我們差不多也可以要孩子了。”

　初挽聽著，覺得這一切都很遙遠。

　那是上輩子都沒驗過的人生。

　點頭：“我覺得這樣計劃好的。”

　陸守儼看一眼：“也不是說走就走，要辦手續，我估計得冬才走。”

　初挽：“哦，也對。”

　這麼說著，聽到男人嚨里發出低低的音節：“挽挽——”

　初挽：“嗯？”

　陸守儼不著痕跡地抬起手，握住的，淡聲道：“所以別一副你馬上得了自由的樣子，早著呢。”

　初挽怔了下，才低聲嘟噥道：“才沒有呢，我可沒那麼想！”

　陸守儼不說話，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頓時覺得，無論說什麼，都能一下子被他看。

　看著胡同墻旁的茅草，低聲說：“我當然不舍得你，你外調了，誰抱著我睡覺。”

　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又覺得你太管著我的話，我就算知道你是對的，但還是覺得不自由。”

　這就像有人告訴吃甜的對不好，但可能就想吃。

　陸守儼低首看著，清冷的月下，他墨的眸子泛起笑來。

　他出手來，握住的。

　天冷了，手總是涼的。

　他便將那手輕攏在手心里，裝進大口袋里仔細暖著，之后才道：“你提的這個，我以后注意。”

　初挽：“好。”

　陸守儼卻又道：“但你好歹得讓我放心。”

　初挽的手就在他手心里，用手指頭輕撓了下他的，才低聲道：“知道了……”

　*********

　回到機關大院后，天已經黑了，陸守儼先燒上熱水，之后便快速打掃過家里，又把兩個人的行李都拿出來，該歸置的歸置了，順便把一些零食什麼的拿出來，回頭可以分給鄰居小孩子嘗嘗。

　初挽看他三下五除二的，作敏捷又利索，看得眼花繚，想下手幫忙，卻無從下手，反而顯得礙手礙腳

　陸守儼見此，便道：“你那幾件寶，你拿出來歸置下。”

　初挽這才想起，恍然，趕拿出來，擺在那里，仔細品味觀一番，喜歡得不行了。

　陸守儼這時候也收拾差不多了，他挑眉，笑看著道：“這可真是撿到寶了。”

　初挽確實心好：“那當然了，都是寶，你就等著吧，你娶了一個能干的媳婦，以后肯定發大財！”

　陸守儼眸中也就帶了笑：“水燒好了，你先去洗澡。”

　初挽：“嗯。”

　說著，拎了浴巾，拿著洗臉盆過去洗手間，進洗手間的時候，看了眼客廳，已經收拾得干凈利索，讓人看著心大好。

　進了洗手間，一邊洗著澡，一邊難免想了下自己和陸守儼的況。

　開始覺得，其實自己真是有些貪心了。

　陸守儼是一個什麼人，他十幾年軍旅生涯，克己自律，什麼該干，什麼不該干，其實他心里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也能把自己的事安排得有條不紊。

　他娶了，為了好，自然也會想著安排。

　自己的人生大事，諸如學業，他不會控制，也不會干涉，但是他一直試著幫助自己。

　至于未來生孩子的事，他其實也在考慮著自己的況，遷就著自己。

　他自己都已經二十七歲了，這個年紀，作為一個男人，按說想要孩子的話，完全可以要了，反正生了孩子后，大概率這個社會默認是人來照顧孩子。

　不過他考慮著自己讀書的況，還是打算過幾年再要，其實過幾年他都三十歲了，哪怕晚婚晚育，三十歲要孩子也有些晚了。

　學業事業和要孩子，他都可著自己了，生活中一些事，他能包的都包了，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就算管著自己一些，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又是為了好，干嘛不干脆聽著？

　這麼想著，手上作自然慢了，誰知道就聽外面陸守儼的聲音：“挽挽，怎麼洗了這麼久，沒事吧？”

　初挽：“啊？”

　陸守儼：“聽你里面沒靜，沒事就好。”

　初挽便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畢竟之前洗澡時候差點暈倒，便忙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洗得慢。”

　陸守儼：“估計水都要涼了，我給你添點熱水？”

　初挽：“不用，你也得洗，你先留著熱水等會你用。”

　陸守儼：“我用涼水就行，或者就著你的水洗。”

　初挽想象了下，臉上有些紅，想著要不要讓他干脆進來，兩個人一起洗多好。

　不過想想那景，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雖然是夫妻，該干的都干了，但是太出格還是不能接。

　當下也就沒說，迅速洗好，準備出來了。

　洗過后，陸守儼也三下五除二洗好了，他是部隊作風，什麼都是訓練有素，做事快狠準的，沒多久就著頭發出來了。

　他洗澡的時候，初挽已經把自己頭發吹好干，換上了睡，鉆進了被窩，被窩暖烘烘的，很舒坦，懶懶地蜷著腳趾頭。

　出去這麼久，回到自己家里，算是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窩窩了。

　這是他和的小窩窩。

　蜷在被窩里，陸守儼也上了床，他一上來，就覺床那邊略凹陷了下。

　男人分量重，就是有存在，床都不了。

　這麼想著，突然記起他施加給自己的那些力道，以及那強烈的存在，竟有些臉紅了。

　陸守儼上了床后，自己扯過來被子蓋上：“我拉燈了？”

　初挽：“拉吧。”

　隨著輕輕地一個“咔”聲，屋子里暗了下來。

　初挽躺在被窩里，琢磨著，他干嘛不和自己一起睡？

　誰知道這時候，陸守儼卻一個手，之后連人帶被子，把抱過去了。

　初挽發出悶悶的一聲，也就被他環住，之后被子被剝開，直接被攬進他的被窩里。

　陸守儼把摟了一個滿懷，低聲解釋道：“我剛上來，被子里涼。”

　初挽頓時明白了，這是暖好了，才把拽進來，怕冰到。

　便瞬間得一塌糊涂，將腦袋埋首在他肩窩里，貪婪地吸著他的氣息，清爽的胰子香。

　很奇怪，明明用的同一塊胰子，但是他上就不一樣，帶著男人讓人沉迷的醇厚味道，怎麼聞怎麼喜歡，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便貪心地抱住他，著他，恨不得鉆進去。

　陸守儼便覺得，跟個小狗兒一樣，搖著尾要人抱。

　他摟著，低頭安地親臉頰，又把按在自己口。

　形那麼纖薄，有些瘦弱，他想起夜晚的種種，又覺得不忍心起來，自從上次說覺得撐，只是那麼一個字眼，卻曖昧直白到了骨子里，所以后來，關鍵時候，他也特意低頭看過。

　只匆忙看了一眼，便被燙得抬起眼了，那種視覺沖擊讓人椎骨發麻。

　到底還小，距離二十歲都還差兩三個月呢，他的幾個侄這個年紀時候都沒結婚，卻年紀輕輕嫁給他了他的小妻子。

　他口便涌起無法控制的憐惜，有力的大掌輕過，下著的發，低聲說：“今晚早點睡，不你，就這麼抱著也好。”

　初挽小小地“嗯”了下。

　不過說是不，卻還是不太舍得，會忍不住彼此，挲。

　初挽閉著眼睛，著他似有若無的作。

　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小聲問：“你會不會覺得太小了？”

　陸守儼：“嗯？”

　初挽輕握著他的手，示意。

　確實不大，被他那麼握著，估計只能著手心那麼一小團。

　陸守儼默了下，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憑著匱乏的知識，認真想象了下，覺得應該屬于不大的。

　于是也就低聲說：“好像是吧。”

　初挽一聽，便恥，恥之后又惱，忍不住掐他：“不許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