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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就不行》 第1102章 天地情懷(120)二更

 天地懷(120)

 桐桐一早起來,冒著雪出宮了。出去就換了一輛低調的馬車,從宮里出去的車架直接去了林家,在林家等著呢。

 監獄這地方,平時都沒什麼人靠近,更何況是這樣的天。

 桐桐大斗篷遮的嚴嚴實實的,這才進了監獄。

 地牢里要比地上暖和,一進去就解了大氅,“二兄。”

 韓嗣源將手里的暖爐遞過去,然后就點了點桌上的名單,“這是田大給的,但是從頭看到尾,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是正常的生意往來,并無特別之。”

 桐桐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而后問韓嗣源:“醉春樓的人呢?”

 什麼?

 “醉春樓的老鴇子和里面的人,包括丫頭、廚娘,凡是醉春樓里的人,都要見見。”

 都在牢里監著呢,“主要是在審這些人跟燒義倉那四個人可有什麼往來,因此,還都不曾釋放。”

 桐桐就將手里的名單還給韓嗣源,“走!去監。”

 “不審問田大了?”

 “此人枝大葉,這怕是田廣帛將此人留在邊近伺候的原因。”林雨桐就說,“他想起點什麼,再說吧!咱去找那些人,上的價值可能更大。”

 們的價值更大?

 對!們的價值更大。

 囚室里,韓嗣源沒進去,在門口等著。

 桐桐先朝里面去了。見除了老鴇子被單獨關押之外,其他人都是三五個一間牢房。因著牢房不能不氣,也不能缺了監視窗,所以,這是無法做到們彼此不說話的。

 這麼長時間了,們之間又說了什麼呢?

 桐桐穿行在夾道之間,一個個囚室,這些人要麼彼此依偎著靠在一起,要麼一人占據一個位置,或是警惕的,或是膽怯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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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監視窗口看被關著的老鴇子,這是四十許歲的婦人,此時坐在床榻之上,用手不住的順著披散下來的發段姣好,面容倒只是中上之姿,只是坐在那里一派沉凝之

 桐桐朝后退了一步,先走了。出來了才吩咐劉云:“將帶審訊室。”

 是!

 審訊室里,桐桐挨著炭盆坐著,韓嗣源給里面添柴火,又人拿了熱茶來在邊上熱著,等犯人帶來了,審訊室里都暖和起來了。桐桐指了指審訊你,跟著老鴇道:“還是給你鎖上吧!倒是我惜命,怕你把我怎麼著了。實在是出了一些意外,總有犯人自尋短見。”

 這老鴇一笑,婀娜的走過去,自己坐了,“奴就就是個看著攤子的人,又不是犯了什麼大罪?奴為甚要自尋短見?”說著,不耐煩的將胳膊出來,“鎖吧!鎖吧,鎖住了都安心。”

 青芽親自給上了鎖,呵斥道:“好好坐著。”跟蛇一樣,將那麼扭著,滿的妖氣。

 是的!這個老鴇子長的真不算是多人,可只要一笑,只要那一,渾都像是帶著妖氣一般。是個很妖人。

 就見聽話的換了個坐姿,可瞧著還是別扭。不看青芽,也不看桐桐,只看韓嗣源:“喲!世子爺,您又要問話呀?問什麼呀?該說的奴可都說了?要不,您將奴的衫解開,膛劃開,將奴的心拿出來,您瞧瞧。”

 這神態,這說話曖昧的語調,韓嗣源瞬間紅了臉:“好好說話。”

 “哎呀!”這人咯咯一笑,“上次瞧世子爺是個雛兒,這次瞧世子爺怎麼還是個雛|兒……”

 韓嗣源蹭的站起來,甩了門直接出去了。

 桐桐就看著在那里笑,看的再笑不下去了,這人才輕咳一聲,乖乖的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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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

 “就說瞧著您眼呢?這可不是儲妃嘛!您看,奴這好卑賤之人,竟是勞您審問。奴給您見禮了……”

 “姓名?”

 “奴哪有什麼姓名……”“姓名!”

 “孟十娘。”

 “年齡?”

 “四十一。”

 “籍貫?”

 “邢州龍崗。”

 邢州龍崗?這個地名有些悉呀。桐桐皺眉看:“邢州龍崗,姓孟。孟知祥是你什麼人?”

 孟十娘一下子便抬起頭來,那一瞬上的妖之氣也然無存。可只那麼一瞬,跟著就笑了,“孟知祥?奴可不曾聽過。”

 孟知祥在歷史上是后蜀的開國皇帝,他的兒子是孟昶,孟昶有個妃嬪是花蕊夫人。

 當然了,孟家必是被太|祖從上給斬殺了,所以,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孟昶了。

 孟家的眷,該是都活著呢。

 這孟十娘的年紀,該是孟家的眷吧。

 桐桐嘆了一聲:“孟知祥被殺的時候,你多大了?十多歲了,該是出嫁了才對。”

 “儲妃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那些是是非非,我不去辯。咱們之間,橫亙的東西,不是講道理能講清楚的。你占理也罷,我占理也罷,你在意的人都作古了,你恨著的人也作古了。你要恨,那就繼續恨著吧!可我不明白的是,若是想復仇,為何去出賣自己的子呢?太|祖是殺了他覺得該殺的人,但卻該是不曾殺了婦孺才對。他給你們活路了!你們活著,就不怕你們去報仇。去宮里,做個婢,做個嬤嬤,做個人太|祖以及的后人信任的人,然后在他們不防備的時候,直接給一刀,仇不是就報了嗎?流落風塵,一生飄零孤苦,這筆賬,你若是記在太|祖上,那當真是有些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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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十娘眼瞼,卻閉口不再言語了。

 桐桐就說,“其一,人家利用了你,這是你蠢;其二,不敢自己復仇,這是你怕死。又蠢又怕死的人,落到這步田地,你倒是開始堅持了,你在堅持什麼?”

 孟十娘眼睛一閉,一副拒絕流的樣子。

 桐桐嗤笑一聲:“田廣帛死了。”

 孟十娘瞬間睜開了眼睛,瞪著林雨桐。

 桐桐認真的看,“自縊而死。昨兒的事,尸首被他兒子領回去了,該是要帶回江南下葬的。他……是個商人,但是,他是個重義的商人。這是我沒想到的。”

 孟十娘嗤笑一聲,開始說話了,言語也刻薄的很:“對于你們這些貴人而言,何曾將我等這般卑賤的子的命當命。”

 “朝廷從館征收重稅,這事你不知?”

 知。

 “大陳立國之初,太|祖想要了娼門,這事你不知?”

 知。

 “子若被毆打,被欺凌,府不管?”

 管。

 “若是子想從良,老鴇若是故意刁難,一經發現,杖責五十,此律例你不知?”

 知。

 “既然知道,那告訴我,是朝廷強迫你為娼的嗎?”

 “我自愿娼門,不干他人之事。”孟十娘立馬回了這麼一句。“好!你自愿為娼。”林雨桐就說,“你憎恨太|祖,他殺你父兄親人,你該恨。從你的這里去看,他也確實是可恨。可你,難道就不可恨?那些被父母棄,艱難的活著的孩子,你們是怎麼將們引歧途,打小教們些什麼,們為了你們的道殉葬?你父兄的命是命,們的命便不是命?朝廷做的再不好,都是在想著救人。你說的再冠冕堂皇,也是在害人。田廣帛有義,這是他的品格。但只有義不行,得有德呀!你們的事損之極,在我看來,他自縊而死是便宜了他!對你和他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能解恨。人死后,得去閻羅殿的吧!在閻羅殿里,你可有臉去見你的父兄?你的復仇,便是孟家的門楣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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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住!住!”孟十娘對著林雨桐大聲的咆哮,渾都在抖。怒瞪著雙目,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了,將半個子都探過來對著桐桐吼道:“我能地獄,憑什麼別人就不能地獄!如果可以,我恨不能拉你們都去地獄。”

 林雨桐朝后一靠,淡淡的看了一眼,“田廣帛死了。他死了,這個世上再無此人了,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再見到了……”

 孟十娘愣了一下,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再也抑不住了,憤怒也宣泄不了那子悲傷吧。先是掉眼淚,再是嚎啕出聲,半晌之后眼睛跟淬毒似得對著桐桐看過來,“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

 林雨桐搖頭:“其實,到了最后,是不是要真的砍他的頭,我家二兄已經猶豫了。因著他背后還有人,那麼,就是找個死囚替他死,他被關押。若是立功了,等過些年,再放了他,姓埋名的過活也行。再不行,朝廷還有圈一說呢。像是這些一生不能釋放的囚犯,朝廷在海上有島,送去島上也未嘗不可。那里有山有水有河流,各個都有一個行省大,到了那里想跑也跑不了,過的也是百姓的日子。可是呢,這些他沒選。家不要了,親人不要了,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一心求死,以保護他后的人。可惜,多總比無苦,他有一腔赤誠的義,可那個人有嗎?你也是在歡場二十多年的人了,在你看來,這世上真到底有幾分?”

 孟十娘從跟桐桐的對視里慢慢的收回視線,“廣帛被辜負了?”

 桐桐嘆了一聲,“這些年,田廣帛付出了多你知道,得到了多你知道嗎?付出和得到若是差不多,那還罷了。可若是付出的多,得到的,那敢問,誰的真?誰的假?這跟男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是一樣的!你得問問,這個男人為那個人付出了時間嗎?這個男人為那個人付出了金錢嗎?若是兩者都無,你會傻姑娘跟這種男人走嗎?”

 孟十娘抿進的,好容易張開了,“我約約知道有那麼一個人,但我不知道那是誰!我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但你得告訴我,那個辜負了廣帛的人是誰。”

 韓嗣源在外面松了一口氣:可算是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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