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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就不行》 第1101章 天地情懷(119)一更

 天地懷(119)

 韓嗣源站在牢房里,看見已經被放在榻上的田廣帛,脖頸上青紫一片。

 韓夜低聲道:“這事是小的沒辦好。給把被褥送過來了,又人送了熱水來,想著他自己洗漱一下。小的就避出去了!誰知道再進來的時候,他洗漱好了,也換了裳了。卻用腰帶綁在刑架上,自己把自己給吊死了。”

 這不怨你!錯在我。若不是我看他為人有義氣,想他過的好一些,他也就沒機會尋短見真。正要是綁在刑架上,他好歹還能活著。

 心里有些難過!他走了過去,抬手輕輕的放在田廣帛圓睜的眼上,輕輕往下一:“閉眼吧!你有義,只可惜今生是有眼無珠!若還有下輩子,可千萬得記得睜大眼睛分辨分辨……”

 韓夜不知道世子爺嘆的是什麼,只道:“尸首要還給其家人的!這是死刑犯,該砍頭的。如今雖是有全尸,可這麼一死,上的傷便瞞不住了。這是要人知道了,只怕史該彈劾您了。”

 彈劾吧!只管彈劾便是了,“將尸首帶出去,他的兒子不是在京城嗎?來認尸吧!”

 韓夜問說,“若是問起了為何對死刑犯用刑,該怎麼說?”

 韓嗣源轉往出走,出來了才站住腳:“就說……‘義倉’著火違使用的東西,田家有人在用,查問的是這個。”

 明白了。

 韓夜去安排了,韓嗣源繼續審田大:“這些年,你家老爺有哪些朋友?有哪些生意上的伙伴?你都清楚嗎?”清楚!清楚的。田大一個個說,韓嗣源一個個的去記。

 記到田大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他才起:“安心住著,你小妾孩子那邊我會人去送炭的!想起什麼細節,你要及時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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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噯!我想,我想,我肯定好好的想。

 拿到這個名單,他挨個的人排查,卻始終揪不住那條線。

 大伯跟田廣帛必是有的聯系途徑的!在田廣帛因為醉春苑和慈局的事被抓進來之后,在大伯回京城之前,是誰指揮的人炸毀了義倉。

 這人想炸毀就能炸毀,且有人手可用。這說明什麼?說明早就有人在糧倉這樣的地方下了暗棋了。

 那麼其他地方呢?

 他猛的站了起來,這事只靠自己好似有點難。

 這麼一想,他直接出門,進宮去了。

 東宮里,桐桐正在聽青芽說宮外的消息。

 “世孫說,外面的事不用殿下心。林家回京城了,誰想指手畫腳,他這做兄長的就把誰的指頭給剁了。西域那邊都準備好了,世孫說他已經去信了!”

 明白!有些事大人不好辦,但西北多的是能鬧騰的小妖,那可太會折騰了。

 “世子夫人干咱家世孫夫人,這些日子出去做客了。見了那些人家的夫人娘子,就‘夸’人家賢惠……”

 就是在圈子里排揎對方唄!你賢惠,必然就要求兒媳婦賢惠。這給兒子納妾,給兒子房里放人,想來也是正常的事!如此之下,哪個疼閨的好人肯跟你們結親?閨倒是有人求娶,可要不是打著三妻四妾的主意,干什麼追捧你們家的家風?

 “夫人說,殿下只管安心過日子。林家沒別的,誰想刀子割咱的骨,那都不。”

 桐桐焉能不悵然?

 自來都是自己給別人庇護,又何曾有過這麼多人給自己以庇護。

 正說著話呢,外面稟報說:“世子爺來了。”

 “快請。”桐桐自己也起往出迎,“二兄今兒怎麼得閑了?”

 韓嗣源沒進院子,只說:“聽說你養了許多小魚,帶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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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面都凍結實了,怎麼可能瞧得見?這還是有話要私下說。

 桐桐立馬就應了,“走啊!我還人留了一網子的鮮魚在水甕里養著呢,今兒咱吃烤魚片。”

 烤魚片怕是吃不了!

 站在池塘的邊上,水面凍了厚厚的一層冰。風大的很,兩人裹著大氅,帶著斗篷的帽面對面站著,伺候的人都在數十米之外。此時,韓嗣源才看桐桐:“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韓嗣源看桐桐,“你去看了義倉,那個時候,你是否就有懷疑?”

 桐桐:“……”沒想到韓嗣源給起了疑心了。

 緩緩的點頭:“是!心里有疑慮。”

 果然!韓嗣源深深的吸一口氣,這才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就我跟四郎知道!便是我爹爹,我也只是為了關于□□的事。”桐桐就說,“這事告訴你,你又能怎麼辦?而今不是都好了嗎?人養在莊子里,莊子……有陳掌柜派人看著呢況且,你該看出來了,他膽怯了。”

 韓嗣源就道:“膽怯了……就無憂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并無大義滅親的勇氣。”

 “自然不是!”桐桐低聲道,“不挑明那是有不挑明的道理的!西南與西北不同。西南乃多民族,這邊殺了他……你知道他后面勾連著什麼?真要是一個個的都反了,朝廷得花費二十年的時間,再征伐平定治理,這也就意味著老王爺這幾十年的時間和力全白費了。這要付出多人命多錢財去!他活著的價值,比死了的價值大,僅此而已。”

 韓嗣源沉默了,“可他在京城未必就肯消停!就如此這次牽扯到你,這流言要是無人引導才奇怪呢。看起來,他只是世人為他鳴冤。可其實呢?這次的事理不好,不只是涉及東宮,涉及你,更會涉及朝堂!朝堂上再針對太|祖的舊政起爭執,分個新黨舊黨,這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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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不是這麼說的!朝堂上有爭論這種事,自來都是利弊兩端。

 文昭帝對太|祖的一些政策不好明著支持,像是納妾側室這些事,□□反對,他也未必支持。可只要態度明確了,或者強行推行,這都是要起子的。而今顧不上這個。因此,文昭帝對此事的態度就是我不支持,但你要堅持納妾了,也不算你有罪。他在淡化這件事,想先理民生。

 事有輕重緩急,這是他的態度。

 但是因此再起爭執,其實也不怕!因為朝廷有了新生力量,那便是誥命夫人。當然了,不是說們都反對納妾,這可不一定。有些人的道德要求里就有賢淑,不善妒,那人家覺得可以接,奈何?

 這件事那些大人們去吵去爭,那就不如引導著人們去吵去爭。

 吵一吵爭一爭,再有個十年二十年的,自然就有效果了。

 理不辯不明嘛!

 這才是四爺將折子遞到自己手里的原因。要不是這件事有深挖可利用的價值,他抬手就理了,為何不著要轉到自己手里呢?

 可自己和四爺這份默契,這個想法,別人是不能知道的。

 于是,家里人都護著就沒給發揮的空間,就這麼給彈下去了。

 這還不算,韓嗣源還在背后往深的挖呢。

 可這些想法又怎麼跟韓嗣源說呢?說沒事,他蹦跶吧,我看他想怎麼蹦。

 沒法說呀!

 桐桐就說,“可實際上,兵來將迎水來土堰,咱們這麼些人,還防不住他?咱們明正大,他得。花費這點時間和力,總比真殺了他,西南起子再來一次好的多吧!有時候就是這樣過,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話也對!韓嗣源就說,“但此時卻不能不差!有件事,我覺得更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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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

 韓嗣源這才把田廣帛是韓宗敏的結義兄弟的事說了,“……我親眼見了他的左臂,說是被火燒的……按照楊氏說的時間,這傷得有十七八年了。十七八年的燙傷,從臂膀一直燒到手肘下面,大面積燒傷。再加上給義倉里提前埋的釘子……我就怕呀!這是背后籌謀了二十年了。那這到底埋了多釘子,敢想嗎?太|祖是怎麼沒的?先帝是怎麼死的?每想一次,我心里就害怕!他可以活著,也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去審他!但他背后的事,得查。”

 這話很有道理!

 桐桐就說:“這麼著吧,如今天晚了,先算了。明兒吧,明兒一早我就出宮,咱們牢里見。”

 

 對韓嗣源來說,今兒這個發現鬧心的很。那是他的嫡親大伯,因著沒一起生活,自來無甚。但這里面有他的祖父,他的父親,他怕傷了玉瓶。

 這種況下哪里有心留下來吃飯,說完話,直接走人了。

 晚上躺下了,桐桐才跟四爺提這個事,“韓嗣源說的很有道理。有結義兄弟是糧商,那有沒有結義兄弟是哪個統領將軍呢?是某一個地方大員呢?說的準嗎?”

 四爺皺眉,“怎麼都是這麼一個路數?!”現在聽見‘結義’兩個字就刺撓,“想那趙匡胤登基為帝,靠的什麼?義社十兄弟。”

 桐桐就笑出聲來了。

 是的!歷史上,趙匡胤、楊廣義、石守信、李繼勛、王審琦、劉慶義、劉守忠、劉廷讓、韓重赟、王政忠,這十個人在還都是低級軍的時候,就結義為兄弟了。后來,陳橋兵變,其他九個人就是主力,給結義的兄弟趙匡胤來了一出‘黃袍加’的戲碼。

 朱元璋那會子也差不多,稱兄道弟的不說,義子一大堆。

 后來到了大清,結義過十人不就違法了嗎?

 對這個東西,四爺心里都逆反了!可更四爺逆反的是,世人特別吃這一套。一個個恨不能以義當先,腦子跟了似得。

 不是為了大義,不是為了忠君民,甚至都不是為了父母妻兒,然后耗費了一生,無怨無悔!在四爺看來,這就是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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