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翡翠西瓜
就這麼被抱著摟著拍著,舒舒服服地纏在一起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起來。
陸守儼帶著去吃了夾饃,搭配著丸胡辣湯,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等兩個人回到旅館,那旅館服務員卻試探著說:“你們來西安,我看著是想買點件是吧?”
初挽見此,便明白了,這邊服務員地頭,和外面拉蹦蹦車的估計也聊,自己去哪兒了,人家心里全都有數。
當下也就道:“是,我們喜歡老的,有什麼好件可以收幾個。”
問:“同志可是有什麼路子?”
做古玩這一行,本來就是有數的圈子,跑去鬼市淘,那都是漫無目的撿,真正的行家,必然有當地的一個圈子,越到高層圈子越小,一般人初來乍到,是不到路數的。
那服務員笑了笑:“看你們兩個人都不錯,我才把這事說給你們的,我表弟是一個跑家,前幾天,他聽說一個好東西,想出,好幾個人都想要,我想著,恰好趕上你們,不如介紹給你們看看。你們是北京的,肯定見識多,你們要玉嗎?”
初挽一聽這話,便明白了。
所謂的跑家就是鏟地皮的,這里跑家,這種跑家四鄉下搜羅,搜羅了東西掙點差價往外賣,但是他們偶爾也會幫襯著牽線。
但是古玩這一行,套路深,一個外地人,主被人找上,十有七八里面有陷阱,也就道:“倒是喜歡玉,不過也得看況,好玉價格好,自然想要,太貴就算了。”
那服務員笑了笑,也就道:“那可是好玉,據說是以前宮里頭的老東西!”
初挽:“哦,宮里頭的?什麼宮,大明宮還是阿房宮?”
初挽這話自然有故意逗著這服務員的意思,服務員道:“那幾個宮,咱還挨不著,這是清宮里頭的,據說慈禧太后過來西安時留這里的好東西!人家那家人可是老西安了,以前慈禧來這里,他們家是,招待過,前幾天,他們家一塊玉,給文商店,文商店直接給了他們兩千塊!”
初挽聽著,倒是有些興趣了,這里面真真假假的,水很深,不過倒是可以看看,當下也就道:“行,那回頭讓這位馮七同志過來下,我們看看貨?”
服務員:“他就在這附近,我讓他過來看看。”
說完話,兩個人回到房中,陸守儼問起來,初挽隨口道:“十有七八是蒙人的,不過可以見識見識這手段。”
陸守儼:“那我陪你一起看。”
初挽其實本來想著他不要面了,不想讓他沾染這種事,不過一想自己一個外鄉人,出門在外的,怕里面有詐,也就隨他了。
自己去的話,他必然不放心。
沒多久,那服務員敲門,說是人來了,讓他們過去旅館后面的院里,去那兒看東西。
當下陸守儼和初挽略收拾了下,跟著服務員過去,那是一間掌大的小院,看得出有些年月了,進去院子,就見一個臉上長了麻子的漢子,服務員介紹那就是馮七。
馮七打量了陸守儼一眼,點頭:“是你要看東西吧?”
陸守儼也就道:“是。”
馮七看著陸守儼:“我們按照這行的老規矩,你懂吧?”
初挽想著陸守儼不知道規矩,便從旁道:“三破二吧,我們當家的當然懂。”
牽線的話,按照這一行的老規矩,一般是三破二,是買方,破是賣方,意思是如果買賣做了,那買方拿2%,賣方拿三個點,湊起來中間人是五個點。
馮七點頭,便低了聲音道:“既然你們懂規矩,那就好辦了,我這麼說吧,這東西,我早就看準了,是個好東西,就是沒那麼多錢,我要是有錢,我就拿下了,可惜我那不是錢嘛。這東西,你們想要,我幫你們想辦法,咱一起把那父子倆給哄住,便宜把這東西拿過來。”
初挽一聽這話,就知道這里面都是套路。Yushubo.net
人家本地人,哪可能讓自己這個外地人占便宜,不過當下也沒說什麼。
陸守儼自然也覺到不對了,他和初挽對了一個眼神,順勢道:“可以。”
當下那馮七便帶著他們到了一院子,那院子是三間口面的廳堂,白瓦黑墻的老房,進去后,馮七便引薦了,是一對父子,那人家姓。
老頭乍看到陸守儼唬了一跳,忙看向馮七。
初挽見此,知道他心虛。
陸守儼長得拔,隨便穿件什麼走出去都儀態不凡,邁門檻都要特意彎腰的,這樣的人太惹眼,走到哪兒,都容易讓人忌憚。
馮七忙道:“這是北京來的,外地客人,游客!”
那老頭這才稍微安心,不過依然疑神疑鬼的樣子。
初挽見此,倒是覺得,或許這老頭手里真有東西。
當下大家坐定了,老頭便掏出一個包袱來,紅皮包袱,包袱里頭是一個紅雕漆盒子,那盒子有一個銅質鎏金提手,邊緣雕刻幾層回紋,盒面部分雕了山水。
初挽看著這盒子,便覺得這事看來有譜了,盒子的樣式紋飾和雕工澤,各方面看都確實是清末年間皇宮里的,應該是造辦做出的。
這麼一來,里面東西為真的可能就大了。
那老頭看了眼初挽,道:“可得看仔細了。”
說著,他打開了盒子。
打開盒子后,旁邊的陸守儼見了,都略有些意外。
這竟然是一件用翡翠做的西瓜,那西瓜翠生生綠瑩瑩,尚帶著墨綠條紋,紅瓜瓤里可見黑瓜籽,乍看之下,竟仿佛聞到了夏日西瓜的清香。
這實在是巧奪天工,讓人驚嘆不已。
初挽看到這西瓜,也是微詫。
沒想到竟然看到這!
要知道,當年慈禧太后酷翡翠,邊有翡翠西瓜翡翠白菜,那幾件都是的心之,在死后也陪葬棺槨,之后孫殿英盜墓,這些不知所蹤。
即使到了九十年代,兩件翡翠西瓜中的一件才出現在國外,被展覽過一次,而翡翠白菜,世間只見過一件,存在臺北的故宮博館里。
這樣的稀世珍寶,竟然出現在西安?
初挽的心已經波濤洶涌,不過眼神平淡。
用平平無奇的目看了眼馮七和那老頭。
老頭笑著說:“這可是慈禧太后邊的好件!”
初挽頷首:“看著確實好看的。”
看向邊的陸守儼:“你覺得呢?”
陸守儼對著那翡翠西瓜,端詳了好一番,才起。
之后,他長指輕敲打著桌面,漫不經心地點評道:“這是什麼?翡翠?玉?我記得,前幾年我參觀玻璃廠,看到過一件類似的,據說是玻璃廠新研發的產品,這個和那件像。”
初挽聽著話,差點想笑。
他太有天分了!
就需要這樣一個男人!
于是也就順著他的話道:“是嗎,我瞧著也像,這個件是好看的,我們如果買回去,可以讓玻璃廠的也跟著這個造,估計大家都喜歡。”
說著,拿來了手電筒,對著照:“不過這個造的水平不行,這里面有玻璃泡,工藝水平不過關吧。”
陸守儼頷首:“我看水平也就這樣吧。”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可把安馮七聽得都愣了,他一個撇,不屑地笑道:“玻璃?我當你們北京來的,得有點眼力,結果就這?”
他瞇眼看著陸守儼和初挽,恨鐵不鋼地道:“這可是慈禧太后當年落在西安的,喜歡翡翠,手邊翡翠多的是,當年來西安,隨帶著,結果就落這里了!”
那老頭連連點頭:“是,落這里的好東西,我們去過文商店了,那邊說了,一千塊收!前幾天來了一個外國人,看中了,愿意出一千三,我都沒賣!”
初挽聽著,一時也不明白里面是什麼套路,東西是真東西,一千塊說實話也真不算貴,畢竟是稀罕件。
但就是這兩位仿佛哄大傻子的樣子,分明是做套讓他們鉆,讓人不明白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總不能人家做著套要把好往他們手里塞吧?
關鍵這東西也不像瓷真真假假看不清,他們也拿著去文商店了,還能不知道東西是真的?
任憑初挽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場景,當下只是看著那翡翠西瓜,沒說話。
陸守儼見不說話,知道心里有疑,便問:“是不是太貴了?”
初挽:“要不算了吧?”
陸守儼:“嗯。”
當下兩個人起就要走。
馮七見此,忙追出來:“我說二位,你們別著急,如果嫌貴的話,我給你們想法子!”
陸守儼慢條斯理地看了眼馮七:“想什麼法?”
馮七被陸守儼那麼一看,心里便咯噔了下。
他見識多,憑著直覺,覺眼前的男人不是什麼好糊弄的,那氣場,那眼神,絕對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做他們這一行的。
他甚至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不過想起這里面的,他到底是一咬牙,笑呵呵地道:“我想著你們既然來這一趟,也不能蛋蛋是不是,好歹給你們找個東西,這翡翠西瓜,我可給你們說,在我們這地界數得著的,好東西,也是看你們北京來的,才想著給你們留,不然,早賣給外國人去了,人家可早看中這個了!”
陸守儼聲音疏淡,不疾不徐地道:“那就賣給外國人吧,就當給我們國家賺點外匯。”
說完,領著初挽就要往外走。
初挽自然聽著,低著頭,一臉聽話小媳婦樣。
發現了,陸守儼就是有天賦,不需要懂古玩,談判的天賦是天生的,拿別人緒他更是在行。
旁邊老頭兒子見此,突然大聲吼道:“我說爸,你可別折騰了,趕賣出去吧,我這里等著結婚呢,你要是不賣,我可沒完!”
那老頭一臉犯愁:“這娃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這是我們祖傳的寶,哪能隨便賣呢!給再多錢也不能賣!”
老頭兒子嚷嚷起來:“翠紅說了,今天拿不到錢,我們就散了,不了,爸,你這是不讓我娶媳婦是吧?”
老頭越發犯愁,無奈地看向馮七:“你說這敗家子,我說不賣,他非著我賣,這不是要我命嘛,可太便宜了賣,我心里也難啊!”。
馮七匆忙追過去:“來,借一不說話。”
陸守儼挑眉,神依然淡淡的:“嗯?”
馮七低了聲音,小聲地道:“看到沒,這一家子,其實老頭懂行,不想賣,可兒子不懂事,我等會,給那個老頭兒子再攛掇攛掇,我估著這事就差不多了。”
初挽見此,越發明白,這馮七和那父子是一伙的,這古玩界走到什麼地界,都是這個玩法。
只是心里到底沒想明白,本來就是正經好翡翠,慈禧太后的,這應該沒假,好好的東西,正經賣,大家談價格就行了,怎麼還得來這坑人的一套呢?
陸守儼見此,也就不再拿了,便略沉了下:“價格太貴了,我們沒帶這麼多錢,沒辦法下手。”
那馮七商量著:“你給我個底,多錢能買,我照著你的價格砍吧。”
初挽從旁道:“我可說好了,我們家沒多錢,也就三百塊,要是你再花錢,我們喝西北風去吧!”
陸守儼聽此,微挑眉,向馮七:“聽到沒,我人說了,我們就三百塊,就這,還得留下回去的路費。”
馮七略瞇起眼:“這哪能聽婆娘的,你一個大男人!”
陸守儼:“我不敢不聽。”
馮七簡直無言以對,心想這什麼男人,怪他剛才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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