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趙公子到底來不來？你還是去送一趟吧，別耽誤他吃早飯。”巧巧媽催促道。

“他說自己來的，我纔不送呢。”巧巧撇撇道：“我又不是他家丫頭。”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正在炸油端子的方攤主，登時氣壞了，拿笊籬指着兒道：“那天不是趙公子，你非得吃虧不可……”

巧巧嘟着，不聽這話，悶悶的將幾樣吃食往竹籃裡裝去。

“咦，這能掛頭牛唉。”

忽然，趙昊那可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巧巧一下就高興起來，卻仍板着個臉道：“都要吃中飯了纔來，你也太懶了吧。”

有道是好男不跟鬥，趙昊笑笑沒理，看看食攤上除了兩位老丈，還有難得有另外兩個食客。

他便先不聲，和兩個老丈拼了個桌，一邊慢條斯理吃着早飯，一邊隨意扯着閒篇。

待其餘食客全都結賬走人，方攤主也準備熄火打烊時，趙昊才忽然招手道：“先別熄火，再來四碗鴨湯。”

方攤主只當他要打包，笑着點點頭，不一會兒，便將四碗熱氣騰騰的湯端上來。

他剛要轉去收拾攤子，趙昊卻把他拉住道：“攤主坐下一起喝湯。”

“這，我……”方攤主本想說，自己還有一堆活呢，但哪能不給趙昊面子？只好權且坐下。

餘甲長和趙老丈打量着趙昊，不由笑問道：“公子有什麼事，神神的？”

“看我給你們變個戲法。”趙昊說着，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往每個碗裡倒了些黃的末。

然後他拿調羹攪一攪，示意衆人跟自己學道：“都嚐嚐，再說話。”

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三人好笑的點點頭，依樣攪拌了碗中的湯，便各舀一勺送口中，只覺從未過的鮮香從舌尖傳遍口腔，又蔓延到大腦，讓人到極度的愉悅、萬分的！

尤其是老甲長和趙老丈兩個，上了年紀味覺退化，吃什麼都淡而無味，所以才能一直照顧方攤主的生意……此刻，他們竟到了清晰強烈的鮮香，就像一下子回到了年輕時候那樣。

不，哪怕是年輕時，也沒品嚐過如此鮮的味道！

“嘶……”

“咦？”

“嚇……”

三人同時發出驚呼，難以置信的看着那碗喝慣了的鴨湯，然後不約而同一勺接一勺猛喝起來。

“他們這是着魔了？”巧巧奇怪的湊過來，問趙昊道：“你放了什麼東西？”

“嗯，我放了魔藥，要不要試試？”趙昊舀了一勺遞給。

巧巧臉稍稍一紅，還是若無其事接過來，左手小指一下耳邊的秀髮，右手將調羹送到脣邊，淺嘗輒止。

“哇！”大大的眼睛瞬間明亮了幾分，驚訝的合不攏道：“還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呢！”

這時巧巧媽也好奇的湊過來，從方德碗裡舀了一勺，嘗一口，同樣讚不絕口。

趙昊抱着手臂，一臉矜持的看着衆人彩的表，忽然發現方攤主竟淚流滿面了。

他不暗暗吐槽道，方攤主的演技太浮誇了。我又沒有加洋蔥，再好吃也不會讓人流淚吧？

見趙昊奇怪的看着自己，方攤主才意識到失態了。忙用圍淚水，不好意思的笑道：“公子莫怪，小人是忽然心有所，一時難自。”

“是啊，孩他爹，要是有這東西，你何愁不能東山再起？”巧巧媽卻明白了丈夫的心思，也跟着抹淚開了。

“我都給搞糊塗了，什麼東山再起？”趙昊撓頭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這方攤主其實原是方老闆來着，”餘甲長把自己的湯喝得一滴不剩，這才意猶未盡的鬍子道：“他曾在秦淮河畔開過三層的大酒樓，不知多風了。”

“哦？那怎麼落到這般田地了？”趙昊追問道。

“唉，這南京城權貴太多，買賣難做啊，一年到頭賠盡小心，好容易把個酒樓經營起來，”方攤主接過話頭，對趙昊講道：“結果隔壁酒樓嫌我搶了他們的生意，就藉口說要擴建，讓我用極低的價格，把酒樓轉給他們。我當時不知道，他們東家其實是魏國公的二公子，就沒有理會。”

“誰知那幫殺千刀的，居然不知從哪弄了死，半夜丟到我們店門口。”巧巧媽到現在，提起來還氣得渾發抖道：“第二天，府就把孩他爹抓去，關進了江寧縣的大牢。人家那邊有勢力，府大半年也不問案，就整天找藉口拖着。那大牢是人能待的地方嗎？我怕再拖下去，孩他爹連命都沒了，只好同意盤出店面，又上下打點，傾家產纔將他救出來。”

夫妻倆相對抹淚半晌，方德才穩住緒，繼續說道：“一家人沒了營生，還欠了一屁債，只好搬到這蔡家巷住。本想說開個早餐鋪子慢慢還債，可我又沒掌過勺，廚藝只能算一般……”

趙昊默默點頭，心說人貴自知。

“結果一家勉強餬口而已，別說東山再起了，就連什麼時候，能把債還上都不知道。”方德絮絮叨叨的說完，眼角的淚道：“讓公子見笑了。”

“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不就在眼前嗎？”趙昊陪他唏噓一陣，然後對方德展笑道：“這‘極鮮’，就是給你準備的！”

“啊？”方德難以置信的看着趙昊，久久合不攏。

“你這個方傻子，還不快謝過公子！”一旁的老甲長輕踢他一腳。

“多謝公子大恩大德！方德做牛做馬，也難以爲報啊！”

方德才如夢初醒，趕給趙昊跪下磕頭。他是開過酒樓的，最能會到這‘極鮮’的厲害。哪家酒樓有了此，都會無往不利，獨霸金陵的！

趙昊忙雙手扶住他，溫和笑道：“方老闆不必如此，我不過是借你手發財而已。咱們合作一場，談不上誰謝誰。”

“好！”趙老漢豎起大拇指，激讚道：“土衆慈，不凌下也。趙公子真可謂仁人也！”

趙昊眨眨眼，他還在想法子怎麼不着痕跡的吹捧趙錦一番，沒想到對方，先不要臉的吹捧自己來了……

ps.新年第一天，求推薦票，求章評啊~~~~

ps2.謝瓜瓜打賞的盟主，新年新氣象，晚六點加更啊~~~~